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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短劍輕而易舉地被白蓮送入了傑西卡的心口。
別看整個過程中,白蓮做的事情不少,但在實際情況中,從白蓮表現出“撤離”的動作到她成功將短劍送入傑西卡的心口,這一過程也不過就是短短的一秒鐘而已。
而這一時間也符合之前的情景,別看星耀巔峰之間可以鏖戰很久,但真正分出勝負與生死,往往也就是呼吸之間。
只不過,結局真的就是以傑西卡被刺穿心臟,白蓮憑藉速度的優勢成功進行了反殺麼?
“這種感覺……”
面對這個問題,手持短劍的白蓮最有發言權,因爲從她開始刺穿傑西卡背部光之羽翼的那一刻,就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將她充斥。
最終,這種詭異在白蓮徹底刺穿傑西卡的身軀,並讓短劍貫穿了心口之後,她才幡然醒悟——
爲什麼沒有阻力!?
要知道,就算被短劍刺穿的是一塊泡沫,一團棉花,白蓮都能感覺到她正在對其進行物理層面的“刺穿”。
可白蓮現在卻在刺穿傑西卡身軀的整個過程中,都感受不到任何阻力,光這一點就讓白蓮呼吸瞬間緊促。
瞳孔在放大,手臂在發力。
白蓮在盡一切可能感受着周身的變化,並儘量收回自己的短劍。
至此爲止,白蓮已經明白了,這就是傑西卡的一個連環計——
首先,讓自己察覺到自身的破綻,然後再自行修復這個破綻,讓自己放下戒心。
可誰曾想,真正的殺招卻在之後的誘敵深入中。
白蓮很確定,已經被自己刺穿胸口的“傑西卡”,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而他的真身或許已經……
手臂還在將短劍收回的過程中,但白蓮已經對此不報有任何希望了,因爲她已經感受到了,那一抹來自後心處的鋒芒……
當然,還有那彷彿可以將自己徹底淨化的濃烈聖光。
而在外界來看,這一過程可以簡單概括爲白蓮襲擊了傑西卡,但只是破除了傑西卡的一個聖光分身,就在這個分身因短劍的穿刺四分五裂之時,作爲真身的傑西卡手持“光菱翼動”伴隨着聖光的璀璨,出現在了白蓮的身後。
眼看着傑西卡的武器,閃爍着聖光與符文的“光菱翼動”劍尖,熱刀切黃油般破開白蓮的皮甲後,緊接着沒入白蓮後心幾釐米之時。
一聲震顫人心的聲音突然覆蓋在了整片戰場之上——
“住手!”
這是“聖主”的聲音,因爲他那標誌性的,可以影響殊命靈體的聲音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
而受到“聖主”的聲音影響,傑西卡持劍的手暫停了一瞬間,但這點影響也就僅此爲止了。
“噗嗤……”
伴隨着鮮紅之血的滿天飛濺,“光菱翼動”的劍身就如同白蓮之前刺穿他分身一般,將這位星耀巔峰心口來了個真正意義上的“透心涼”。
“不!傑西卡!”
如果說“聖主”的第一次發聲還能勉強影響到傑西卡,那麼這第二次發聲就被傑西卡徹底忽略了。
“懲戒!”
敵人的心臟已經被自己刺穿,傑西卡找不到任何中斷的理由,就在來源於“聖主”的第三次發聲尚未傳入他耳中之時,灼熱的聖光便將白蓮的身軀籠罩,將“光菱翼動”接觸到的所有軀體組織碳化甚至是結晶化。
當然,身體的毀滅並不能讓傑西卡放心,所以聖光灼燒的對象,還包括白蓮因身受重傷而虛弱至極的靈體。
也就是聖光將白蓮的身心具毀時,“聖主”的第三次發聲才姍姍來遲,充滿了命運對其的嘲弄。
“她是你的妻子!”
她……
是我的妻子?
隨着白蓮瀕死的軀體墜落大地,將閃爍着聖光與符文的“光菱翼動”抽出,傑西卡用帶有深深迷惑的雙眼,看向了不遠處正站在戰場邊緣的“聖主”。
同時,一股涼意從他的尾椎骨一路竄到了他的大腦之中,將戰鬥的熱血與殺敵的快意驅趕的一乾二淨。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潛意識中,傑西卡已經對此有了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而這種預感在“聖主”的第四次發聲後,變成了真實的存在……
“她是瑪蓮娜的妖族轉生體,我的兄弟……”
複雜的情感將“聖主”的內心充斥,從獲得了預知天賦的那一天開始,他的人生就開啓了苦痛的旅途,但從未有過哪一天,他想要表達的情感,特別是苦悶,有今天的此時此刻這麼多,這麼深刻……
“妖族……轉生體?”
下意識地握緊了“光菱翼動”的劍柄,傑西卡絲毫沒有面對“敵人”,即“異端十字會”的創始者“聖主”時,應該存在的敵意。
反而是在他聽到“瑪蓮娜”三個字時,他的內心就徹底放下了任何的愛恨情仇。
沒有什麼言語,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有沉默,彷彿無盡一般的沉默。
或者說,對於傑西卡,“聖主”還有躺在地上已經氣若遊離的白蓮來說,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不重要了。
“爲什麼……”
身爲星耀巔峰,可以說已經“進化”過幾次的傑西卡,此時還能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麼?
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爲什麼……”
“咣噹……”
傑西卡的口中重複着“爲什麼”三個字,而那柄心愛的十字劍卻被他棄之如履,猶如垃圾一般被丟在一旁。
“撲通。”
隨後,傑西卡跪倒在白蓮的旁邊,舉起顫抖的雙手向着覆蓋白蓮面容的斗篷伸去。
“爲……爲什麼……”
隨着白蓮被凝固污血沾染的,帶有妖族特徵的面容出現在傑西卡面前時,這位蔚藍星頂尖的殊命,徹底崩潰了。
強大的敵人沒有擊垮這位男人。
絕望的未來沒有擊垮這位男人。
但內心深處最後一片淨土的消逝,卻讓這位男人……
“爲什麼……”
眼淚在止不住的流,傑西卡輕輕擦去白蓮臉上的污血,讓潔白重現在她的面龐之上。
不過,越是清晰的夢境,越是真實的血肉,越是深戀的靈魂,就越是讓生命難以自己。
“啊……啊!”
將白蓮開始冰冷的身軀抱在懷中,傑西卡仰天長嘯。
他不明白,爲什麼!?
爲什麼這個十字審判就是瑪蓮娜的妖族轉生體……
爲什麼自己沒有察覺到聲音中的熟悉感……
爲什麼非要讓失去了的自己,再次失去一次……
太多的爲什麼了,多到傑西卡不想再去思考了。
現在的他,只想着……
再看她面容一眼,哪怕只有一督也好。
再聽她聲音一次,哪怕只有一聲也罷。
至此爲止,“無光之變”前奏部分的高潮已經悄然落幕,最終結局以蔚藍星最傑出的幾位殊命之一,星耀階巔峰實力層次的,稱號爲“仲裁會的利刃”的傑西卡.西德森徹底失去了所有,並在訴說着命運的悲歌中……
畫上了殘缺且醜陋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