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青悠公主大叫,“皇嫂,我怎麼覺得她是在打這梅香山莊的主意啊!”
又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不要銀子,要一座山莊,這胃口也未免太大了點兒。
顏十七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笑意盈盈的看向太子妃,“太子妃娘娘捨得嗎?”
太子妃脂粉下的表情就瞬間凝固了,“十七小姐,是在開玩笑吧?”
顏十七道:“我只是想知道,太子妃娘娘能做的這梅香山莊的主嗎?”
太子妃滿心的恨恨,卻又不能發泄。只得一臉挫敗的看向太子,咬牙道:“這山莊乃是太子殿下的心頭愛,你想要,怕是還得太子殿下點頭呢!”
六皇子道:“君子不奪人所愛!這句話是剛剛十七小姐親口所說,怎麼,現在想要自己打臉了嗎?”
瑞王妃道:“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想要據爲己有,這一點兒,的確不好。”
顏十七不理會他們,徑直走到了太子面前,“聽聞這個山莊的梅樹是太子殿下爲了心愛之人親手所栽,凝聚着太子殿下的心血。民女自然不會讓太子殿下忍痛割愛。既然太子妃做不得主,那麼民女就跟太子討了。”
顏十七說着,用手一指,“我要他!”
視線循着顏十七的手指望去,就看到了那個佝僂着身子正在封罈子的醜伯。
旁若無人的忙着手裡的活計,對於周遭的一切,彷彿沒聽見,也沒看見。
“一名老僕?”太子一愕。
顏十七笑笑,“是啊!他在太子殿下心中重要嗎?如果不重要,民女討了來,就不算是讓太子忍痛割愛了吧?”
“爲什麼?”太子喃喃的道。
顏十七道:“有人不是說他跟民女有串通嗎?民女擔心宴會後民女走了,他會受到責罰。”
“十七小姐果然是至純至善之人啊!”說話的是定國公老夫人。
太子妃道:“十七小姐此舉,就不怕別人坐實你們就是串通了嗎?”
顏十七道:“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我哪裡管的了那麼多?只要皇上認定民女是清白的,民女就是清者自清。”
皇上再次失笑,“太子,那個老僕,你可捨得?”
太子抱拳,“一個僕人而已!十七小姐討得這彩頭,實在是輕的很。”
皇上道:“太子妃可有異議?”
太子妃本來對於顏十七越過她去跟太子討人這件事,正氣的心口犯疼,聽到皇上點名,卻又不能不表明態度。
讓顏十七彈琴可是她提出來的。
如今,她若說不捨得一個老僕,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兒臣但憑皇上做主!”
顏十七連忙福身,歡歡喜喜的道:“謝皇上!”
皇上蹙眉,“怎麼覺得你得了個老僕,比得了朕的三千兩銀子還開心啊?”
顏十七笑笑,“皇上保證太子殿下將人給了民女,不反悔了,民女才肯說原因。”
皇上看向太子。
太子道:“今日一定會讓人將他的賣身契送入帝師府!”
顏十七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根,“因爲民女覺得,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那個醜伯,民女斷定他是會釀製梅香酒的人。民女討了人,再用皇上賞的銀子開個梅酒作坊,將來肯定會大賺一筆的。”
皇上怔然,旋即再次大笑,“師妹,你這女兒是屬狐狸的嗎?朕可不相信是你教的!”
高氏上前一步,“皇上,民婦的弟妹是江南關家的人!”
關家乃江南首富,對於生意經自然是精通的。
所以,顏十七的小算盤打的這麼響,也就有了出處。
“無論是帝師之家,還是顏家,都是名門清流之後,沒想到教出來的後代,竟是這般的市儈,滿腦子都是銀子了。”這個聲音是屬於鎮海侯夫人的。
顏十七循聲看去,就見鎮海侯夫人胸脯一起一伏,氣息微喘。顯然是急趕過來的。
顏十七不由得翹了脣角,難怪剛纔沒聽到她作怪,原來是一直缺席啊!
她就說嘛,憑着鎮海侯夫人跟她的深仇大恨,怎麼可能不蹦出來踩他一腳呢?
“名門和清流就不需要穿衣吃飯了?”高氏冷冷的道,“鎮海侯府若是僅僅憑着鎮海侯的俸祿,能給杜小姐買的起三千兩一支的步搖嗎?若是沒有產業賺銀子,那麼鎮海侯府潑天的富貴是哪裡來的呢?”
鎮海侯夫人的視線一下子就落在了杜錦彩頭上的步搖上,瞬間短了氣勢。
根據她身經百戰的經驗,在她到來之前,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三千兩的步搖擺在皇上面前,也就等於把鎮海侯府的富貴擺在了皇上面前,這跟把鎮海侯府放在火上烤有什麼區別?
這其中的彎彎道道,鎮海侯夫人轉念之間已是明白了個大概。
想起自己爲何來晚了,更是惱怒的不行。
聽說人都集中到了這邊,她本是想立馬趕過來的。
誰知會被一個毛手毛腳的小丫頭潑了一身的茶水,不得不先換了衣服。
這一耽誤,就錯過了剛剛開頭的部分。
鎮海侯夫人正尷尬着,瑞王妃突然笑着開了口,“鎮海侯府的富貴,不是皇上賞的嗎?”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真不愧是闞女官的學生呢!”顏十七翹了脣角,先朝着闞雪淨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瑞王。
然後呵呵笑了兩聲,“我這個市儈女彈奏的曲子,太子妃娘娘還要聽嗎?皇上還要聽嗎?”
皇上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的琴可是你母親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