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些微疼,顏十七掙扎着往上起。
泥融進來服侍,“姑娘不想起,就再躺會兒。老太太那邊傳了話來,說今兒不用請安了。”
顏十七就真的又躺了回去,“昨夜總聽到咳嗽聲,院裡可是有誰不舒服?”
泥融道:“咱這院子裡,除了姑娘時不時的生病外,其他的人都壯實的跟牛差不多。”
顏十七輕嘆,“難道又做夢了?”
舒服的往被窩裡縮了縮,感嘆着在高府的日子真是舒服啊!
自己這般的懶困都能得到無上的包容。
若是回到了顏府,在顏老太太手裡,她還能有好果子吃?
有些事禁不住惦記。
顏十七剛把回顏府的悲慘境遇預想了一下,青枝就跑了進來,稟告說:“老爺來了!”
顏十七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哪個老爺?”
青枝道:“就是咱家的老爺啊!聽說昨夜到達京城的時候,城門都關了,報了顏府的名號都沒管用。一早才得以進了城門。先去了顏府那邊,估計是那邊安頓好了,就過來了。”
顏十七冷笑連連。
顏府的名號?
在她那父親眼裡,當真還以爲顏府是香餑餑啊!
別說顏秉公如今被免職在家,就是還在戶部侍郎的位子上,在這京城,也數不上吧?
只怕,不是那邊安頓好了過來的,而是勒令被逼着過來的。
沙暖走了進來,“姑娘趕緊起吧!老爺回京了,總得去見一見。”
顏十七懶懶的打個哈欠,“孃親那邊可說了讓我去見?”
沙暖愣了愣,“好像的確沒有人傳話過來,讓姑娘前去呢!”
顏十七翹了脣角,“我這病着呢!哪能出去見風?”
沙暖走進來,“姑娘,老太太那邊傳話來,讓姑娘好好在榻上養病。”
顏十七咧嘴,就衝沙暖丟了個眼色。
報曉嘆氣,“老爺多半是來接人的!也不知太太那邊,會不會心一軟就跟着回顏府了。”
顏十七看向沙暖,“你以爲呢?”
沙暖道:“奴婢跟在姑娘身邊也有十多年了,對於太太,還是多少了解的。凡事,只要不傷及到姑娘,太太多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悲憫寺的事,直接危及到了姑娘的性命,那就是觸了太太的底線。太太這次,是絕不會讓步的。”
顏十七嘆氣,“沙暖,你這麼貼心。離了你,我怎麼辦?”
沙暖傻了眼,“姑娘,這話從何說起?奴婢不會離開姑娘的!”
顏十七道:“你都十八了,我還能留你幾年?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
“奴婢纔不嫁!”沙暖一跺腳,紅着臉跑了出去。
報曉眼瞅着顏十七,“姑娘這是閒着沒事拿沙暖找樂子嗎?”
顏十七道:“你也是!自己先相看一下,有合適稟了我,我好早點兒給你準備嫁妝銀子。”
報曉翻白眼,“姑娘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說吧!”
顏十七嘿嘿笑兩聲,“你果然比沙暖臉皮厚。”
報曉道:“跟姑娘身邊久了,練的。”
顏十七突然想到了什麼,“皇上那三千兩銀子,可是到賬了?”
報曉道:“到了!太太給收着呢!除了銀子,還賞了些別的。”
綠蔓從外面進來,手裡拿着一封紙糊的信,“羅跟大哥給報曉姐姐的!”
報曉看了顏十七一眼,接了過來。拆開來,直接遞到了顏十七面前。
顏十七接過去,只掃了一眼,就發起呆來。
“姑娘,可是外面出什麼事了?”報曉緊張的問。
顏十七把信紙遞到她面前。
報曉接過去一看,倘大的一張紙上,只寫了兩個字:順父!“大人這是何意?”
顏十七道:“這是讓我順從父意回顏府。”
報曉沉吟,“大人不知道顏府現在之與姑娘來說,就是龍潭虎穴嗎?”
顏十七道:“恐怕,他就是想讓我去闖一闖呢!自己還病着,不好好養身體,還亂管閒事。”
抱怨,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報曉憋着笑,“大人從前是絕不會管這種閒事的!”
顏十七從榻上起身,“讓她們進來服侍我起吧!”
“姑娘決定聽大人的?”報曉提醒道。
顏十七眯起眼睛,“我不聽,怎知道他弄的什麼玄虛?再者說了,父親來了,我這病哪能繼續養着?也是時候該打起精神應對顏家那幫人了。”
顏十七穿戴齊整了,先用了點兒點心粥菜,這才往主院那邊施施然前來。
顏秉正這一回京,翁婿見面,就算外祖父不訓斥什麼,估計外祖母那張嘴也不會輕饒了他。
外祖母雖然大字不識,但是絕對的護短。
這估摸着時辰,應該也訓的差不多了。
進了院子,就看到顏如鬆正在院子裡踱步。
外祖母還是個明白人,這雖然訓斥女婿,也還給女婿在兒女面前留了幾分薄面。
顏如鬆一看顏十七,“不是說身子不舒服嗎?怎麼又過來了?”
顏十七聳聳肩,“那個畢竟是父親啊!哥哥可是見過了?”
顏如鬆一攤手,“剛見了,就被外祖母給轟出來了。其實,京中發生的事,父親什麼都不知道呢!”
顏十七嘆氣,“哥哥敢不敢現在就衝進屋,把你剛纔的話說一遍?”
顏如鬆縮了縮脖子,“你當我傻啊!我這不是怕你對父親有所怨恨,想要開解你一下嘛!”
顏十七道:“我的怨恨,能不能消除,就看父親接下來怎麼做了。”
顏如鬆嘴脣動了兩下,終歸是沒有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