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曉道:“她們對姑娘充滿了敵意!”
顏十七翹了脣角,“你說是母親敵意多,還是女兒敵意多?”
報曉道:“母親敵意在外。”
顏十七道:“最可怕的反而是隱藏深的!你可知她爲何喊我姐姐?”
“爲了跟姑娘套近乎?”
顏十七道:“她喊了我姐姐,無論是她父親,還是她舅舅,跟我可都差了輩分呢!”
“啊?”報曉傻眼。
那麼小的年紀,怎會有如此深的心機?
顏十七淡淡笑着,拿起一支雙蝶展翅步搖舉到眼前端詳。
她的好心情顯然沒受到什麼影響。
瑞王妃母女的出現,就像是柳葉落在了水面,激不起任何的漣漪。
“十七小姐!”蜀葵很快的去而復返,“請到雅間坐吧!”
顏十七放了步搖到櫃檯上,“這支,給我包了吧!”
然後從善如流的跟着蜀葵往所謂的雅間去。
去的,還是上次的房間。
彈奏碗樂的碗已經撤了下去。
茶几上放着茶碗,碗裡的水喝到一半。
顯然,剛剛在此招待了客人。
“瑞王妃經常來嗎?”顏十七看似不經意的問。
蜀葵剛忙將茶几上的茶杯撤換了下去,“一個月總來那麼一兩趟吧!”
“怎麼不見掌櫃的啊?”顏十七在茶几旁坐了下來。
蜀葵重新換上了茶水,“他那邊有客人!”
顏十七看看她,“你現在已經是老闆娘了,怎麼也不請個侍女?”
蜀葵垂手恭立在一側,“請了!只是過年了,便放了她回去。姑娘前來,也不使人送個信,我好早做準備。”
顏十七道:“我就是隨便來轉轉!聽說,你一直都有派人去府裡探聽我的情況。所以,親自來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蜀葵就雙眼盈淚,情緒激動的看向顏十七,“姑娘是會彈瑟的嗎?”
顏十七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隨手玩起了腰間的絡子,“你的舊主也是會彈瑟的嗎?”
蜀葵點點頭,“是的!主子的瑟,彈奏的極好!”
顏十七道:“她會彈瑟,太子妃竟是不知道的嗎?”
蜀葵道:“主子只在梅香山莊彈過瑟,聽過主子瑟曲的只有太子殿下一人。”
“外面的傳言可是真的?”顏十七凌厲的視線落在蜀葵那張瘦削的臉上。
“是!”蜀葵擡起衣袖擦拭眼睛。
“那些傳言是你讓人散播的?”顏十七問。
“啊?”蜀葵呆愣,“不是!不是我!”
“哦!”顏十七垂下眼眸,“我還以爲是你護主心切呢!你就沒想過爲你家主子報仇嗎?”
“主子!”蜀葵大喊一聲,撲通跪倒在地,“是您回來了,對不對?”
報曉往顏十七身邊靠了靠。
顏十七擡眼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看向跪在地上的蜀葵。
只是看着,卻不說話。
蜀葵仰着蒼白的小臉,“這語氣,這神情,竟是跟主子一模一樣呢!”
門從外面推開,牛大慶和朱算子出現在了門口。
“蜀葵,你這是做什麼?”牛大慶大步到了蜀葵的身邊,卻沒有伸手去拉她。而是看向了顏十七,“十七小姐,這是?”
顏十七嘆口氣,“葵娘子太想念舊主了!因着我會彈瑟,便認爲她的舊主託在我身上了。算子先生!”
起身,衝着朱算子施禮。
朱算子踱進來,衝着顏十七抱拳,“十七小姐可是大好了?”
顏十七笑笑,“今年是我多災多難的一年,過了這個年,應該就一切順遂了。算子先生跟這錦祥坊,好像很有緣呢!”
朱算子道:“因是故人,便常來走動一下。”說着,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蜀葵。
顏十七也看了過去,“葵娘子快些起來吧!地上涼,若是傷了膝蓋,遭罪的還是自己。”
牛大慶便趕緊擡手,將人託了起來。
蜀葵眼巴巴的瞅着顏十七,“主子,真的是您回來了嗎?”
朱算子和牛大慶同時倒抽了口涼氣,瞪大眼睛看向顏十七。
顏十七蹙眉,“葵娘子這是魔怔了呢!牛掌櫃還是看看能不能請到長寧道長來給看看吧!”
蜀葵掙脫牛大慶,上前一步,“奴婢知道,您就是主子。奴婢服侍您一場,您是什麼樣的性子,奴婢再清楚不過。”
顏十七突然就笑了,“那你倒是說說,你的主子是什麼樣的性子啊?”
蜀葵一愣。
顏十七道:“是軟弱可欺嗎?”
“不!”蜀葵急急的爭辯,“是溫婉,恬靜!”
顏十七翹了脣角,“算子先生以爲呢?”
朱算子乾咳兩聲,“瑟主是極聰慧之人!”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倒是可惜了。”顏十七幽幽的嘆了口氣,“她若活着,我倒是想認識她呢!”
“主子------”蜀葵大慟,身體搖搖欲墜。
牛大慶趕緊上前將其抱住。
蜀葵咬破了嘴脣,道:“不!你就是主子!”
顏十七一臉同情的看着她,“可憐的!真是個忠心的奴才啊!杜錦瑟也真是的,有這樣子忠心爲主的,作何還要想不開呢?”
“你作何要這樣子說她?”蜀葵哭喊道。
顏十七道:“葵娘子既是不舒服,十七就不打擾了,告辭!”
“十七小姐!”朱算子擋在了顏十七面前,“算子有疑惑,請教十七小姐。”
顏十七道:“先生請問!”
朱算子道:“不止是蜀葵有錯覺,算子也覺得十七小姐身上有瑟主的影子呢!”
顏十七道:“如果我告訴先生,我的夢中經常出現一個女子,那個女子跟太子妃有着一樣的眼眸,先生會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