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那趙大人的錯!”顏十七尋找替罪羊道,“沒事跑過來跟我搭的什麼話啊!”
高氏看着她那憤憤不平的小臉,頓時就愁的不行。
這女兒傻了十多年,如今是開竅了,不過怎麼覺得只是心智開竅了,在情事上還是這麼懵懂啊?
人家趙大人爲何不能來找她搭話?
就是念在跟鬆兒是好友的份上,看到顏十七落了單,跟家人走散了,也不能置之不理吧?
何況,那趙大人明顯對這丫頭懷有心思啊!
偏這丫頭不通透就罷了,還去編排人家。
趙大人若是知道了,還不得吐血啊?
高氏擡手,戳了顏十七的腦門一下,“你這丫頭,怎麼不識好人心啊?人家趙大人哪裡錯了?那麼亂的地方,把你一個人扔在那裡不管不問,若是你一個姑娘家出了事,怎麼辦?”
顏十七脣角抽了抽。
她英明神武的孃親,怎麼連趙翀那廝也給護上了?
這事明顯有漏洞啊!
以她孃親的聰明,應該想到,昨晚的事,趙翀可以有更高明的處置方法啊!
比方說,暗中默默的守護,等着或者派人去找顏如鬆來。
可是現在,她孃親明顯的是看趙翀哪兒哪兒都好啊!
顏十七嘆了口氣,“那說到底,還是顏家人錯了,對不對?”
高氏恨恨的道:“都是些不省心的!停車!”
顏十七詫異的看着高氏,“孃親的意思,咱可以打道回府,不去那邊了?”
高氏卻使人去喊了顏如鬆來。
顏如鬆也是唬了一跳。
走的好好的,突然停車,他還真以爲出了什麼事。
高氏卻只吩咐了一句,“把昨晚上槿兒被顏家人羞辱的事情,全都告訴你父親。一會兒到了顏家,他也好心中有有數。”
“是!”顏如鬆爽快的應下。
顏家人的嘴臉,他也認爲他爹應該知道。
顏老夫人的住處,顏家四房是最晚到達的。
雖然分了家,其他兩家是還沒有來得及搬的。
因爲是過年,所有人都齊聚在了後院主院的廳堂裡。
顏壽泉夫婦端坐在正中主位之上,接受小輩們的拜年。
說起來,這倆也是高壽了,都四世同堂了。
放眼京城,能有這個福氣的人還真就不多。
先是兒子和媳婦拜年。
然後是孫輩,最後是曾孫輩。
按理說,人上了年紀,最喜歡的應該就是兒孫滿堂。
但觀上位上的兩個,卻都是一副疲態。
尤其是顏老夫人習氏,端坐在那兒,如同誰欠了她一萬兩銀子似的。
顏十七跟在顏如鬆後面,給長輩們一一拜完年,便回到高氏身邊坐了。
顏家諸人,竟然沒有人分壓歲錢。
顏十七不覺就翹了脣角,難掩譏嘲。
顏清雅帶着庶妹顏清柔、嫡妹顏清依,以及二房的堂妹顏清慧給顏十七來拜年。
顏十七對於自己這長輩的身份,很是受用,尤其是在面對顏清雅的時候。
“十七姑姑不給壓歲錢嗎?”顏清依稚嫩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廳堂。
“十八姑姑都給了呢!”顏清慧也跟着附和。
剛纔還有竊竊私語的聲音,這會兒瞬間安靜了。
這倆,一個五歲,一個六歲,就算是話語有些個讓人難堪,也不過是童言無忌。
顏十七看了顏清雅一眼,恰巧捕捉到了後者眼中一閃而逝的幸災樂禍。
顏十七看向對面的顏秉正,“父親,壓歲錢是什麼東西?”
顏秉正咳嗽一聲,“就是長輩們給小輩們的喜錢!”
這個女兒來時還跟自己的兄長討要了壓歲錢,怎麼突然間又糊塗了起來?
故意的吧?
“十七姐姐問的好生奇怪!”顏十八淺笑着開了口,“當初在莒州的時候,每年過年,咱們不都有收到四叔和四嬸的壓歲錢嘛!現在,怎麼竟是一副失憶的樣子?”
顏十七也就樂了,“難爲十八妹妹還想着你四叔四嬸對你的好!我這不是失憶,只是在我的印象中,還以爲壓歲錢只有父母纔給呢!”
說着,視線一直停留在顏秉正身上。
“四叔”兩個字應該會讓他痛不欲生吧!
何況,她這話意有所指,只要不是個傻子,就都能聽出來。
她除了父母的壓歲錢,沒有從別的長輩那裡得到過,所以,怎麼會知道壓歲錢是什麼東西呢?
看看顏家長輩們的臉色,都面露古怪。
顏十八一口銀牙都幾乎咬碎了。
暗恨自己總是學不乖。
每次只要顏十七稍稍表現出傻瓜樣兒,她就恨不得立刻抓住,然後狠狠的踩上兩腳。
邪門的是,每次又都會被顏十七給帶了溝去。
顏十七則衝着兩個眼巴巴的小女娃,道:“你們的十七姑姑,沒有收到過長輩們的壓歲錢,所以,並不知道還有長輩給小輩壓歲錢這一說呢!”
顏清雅道:“已經行過成年禮的,怎能還當自己是孩子?只有孩子纔有壓歲錢!”
顏十七在控訴顏家一衆長輩,沒有給她壓歲錢,顏清雅當然是聽的明白的。
她自認這樣子一番話,是在給顏家長輩們解圍。
顏十七脣邊始終掛着微笑,“我還以爲,只要不成婚,在長輩們眼中就是孩子呢!多謝侄女提醒了!”
然後又轉向那倆小的,道:“今兒,雖然沒準備壓歲錢。但是,卻給你們準備了小禮物。畢竟,我也是當你們姑姑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