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就是這麼向着我!”顏十七嘻嘻笑着,卻有些坐不住了,張口閉口都是她的親事,她聽着就覺得頭大。便託口找周懌玩,躲了出去。
從來沒想過,婚嫁竟是這般麻煩的事情啊!
這還只是議親,再到定親,最後到成親,好像還是一條很長的路啊!
因爲是過年,走親訪友是常事。沅王一家中午便在帝師府留了飯。
得知初三高氏要帶着顏十七去悲憫寺上香,沅王妃也就決定加入。
當日,高氏母子三人留宿高府,顏秉正是一個人回去的。
他說要走,無人挽留,高峻釗更是親自將他送到大門口。
他心中究竟是怎樣的酸澀,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第二天去悲憫寺的隊伍就有些壯大。
高老太太這次也是要去的,高峻釗一家四口,高氏母子三人,光主子就需要三輛馬車,再加上下人一輛,高府就去了四輛馬車。
在城門口跟沅王妃匯合的時候,還見到了齊英的夫人楊氏,以及其長女齊箏。
齊英雖然跟顏秉正是同科,但卻比顏秉正小了兩歲。再加上婚事比顏秉正要晚,所以,齊箏也不過剛剛十五歲。卻也是到了說親的年齡。
相比較谷宵蘊的活潑爽朗,齊箏明顯的文靜了很多。
就算笑起來,都是那般羞羞怯怯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悲憫寺。
由於是過年期間,悲憫寺的香火比平時要旺盛的多。
從大雄寶殿裡出來,不期然的遇到了衛國公府的人。
既然是當面碰上了,不管是人爲設計,還是巧合,都不能不打招呼。
衛國公老夫人的身份在那兒擺着,就是沅王妃見了都得行禮。
顏十七跟在高老太太身邊,儘量的低眉順目。
心裡暗惱,肯定又是趙翀那廝搞的鬼。
早知道,就不告訴他自己要來悲憫寺的事情了。
轉一想,就算她不說,他也是會知道的。
他在她身邊還不知道埋了多少眼線呢!
反正這會兒有長輩們在場,倒也沒她什麼事。
一陣寒暄後,本以爲就該分道揚鑣了,衛國公老夫人卻突然對着顏十七開了口,“十七丫頭,過來祖母這邊!”
“啊?”顏十七傻愣。
這聲祖母是不是太早了點兒?
高老太太握住顏十七的小手,“公主這是想認我們家槿兒做孫女嗎?”
衛國公老夫人一噎,“這麼多年了,你這張嘴,還是這般的不饒人。管我喊祖母的,未必就是孫女。十七丫頭,快過來!祖母這邊給你準備了壓歲錢呢!”
顏十七一聽“壓歲錢”三個字,頭嗡的一聲就大了。
她的財迷,也聲名遠播了嗎?
顏十七正尷尬着,周懌突然跳了出來,“姑曾祖母,我也要壓歲錢!”
衛國公老夫人笑意盈盈,“好!都有!”
上香的人本來就多,又是在大雄寶殿前,本來就夠令人矚目了,偏還當衆發起了壓歲錢。
衛國公老夫人看了看身後的嬤嬤。
沈嬤嬤立馬會意,掏出紅包先給了老夫人一個,餘下的自行分了起來。
不止周懌有,還分給了高顓和高頌,齊箏也有份。
衛國公老夫人衝着顏十七伸手。
高老太太嘆口氣,鬆了顏十七的小手,“長者賜不可辭!去吧!不過是壓歲錢而已!”
顏十七就硬着頭皮走了上去,雙手從衛國公老夫人手裡接過來,福禮道謝,“多謝老夫人!”
衛國公老夫人一把將顏十七託了起來,卻是拉着顏十七的手不放了。上下打量了一圈。
顏十七穿着白狐皮的斗篷,映照着一張小臉欺霜賽雪。
頭上梳着雙螺髻。
一支碧玉青鸞簪子,木槿花的珠花。
裝飾不多,俏麗中帶着幾分淡雅。
眉色如望遠山。
澄澈的大眼,如同汪了兩潭水。
鼻樑挺俏,脣若櫻桃。
除去那通身的才情,但就這樣的顏色,在京城之中,也沒有幾個能出其左右的。
也就難怪自己那小孫子對之念念不忘非卿不娶了。
衛國公老夫人是越看越滿意,笑道:“你這丫頭討喜,一會兒到了廂房,得空來陪我老婆子說說話。”
顏十七笑笑,應聲,“是!”
衛國公夫人溫氏也靠了過來,笑道:“我這沒有準備壓歲錢!這個鐲子跟了我二十幾年,既是有緣,就給了十七做見面禮吧!”
顏十七哪裡敢收,扭頭尋找高氏。
高氏走上前來,笑道:“夫人客氣了!那麼貴重的東西,槿兒如何擔當的起。”
“我的一點兒心意!值不當幾個錢!”溫氏說着,不由分說的拉過顏十七的手,將鐲子套了上去。
一個通體透綠的翡翠鐲子,怎麼可能就值幾個錢?
溫氏滿意的拍了拍顏十七的小手,“還真是合適呢!這鐲子竟像是照着你的手訂做的呢!”
顏十七忙不迭的道謝。
高氏不着痕跡的將顏十七拉到身後,“不耽誤老夫人和夫人進香了。我們先去廂房那邊歇息了。”
衛國公老夫人應了一聲。
高氏便趕緊拉着顏十七離開。
及至走遠了,高氏還是忍不住的嘀咕,這又是壓歲錢,又是翡翠鐲子的,明顯的是有備而來啊!
原還打算着年後去衛國公府拜訪,就這架勢,還敢去嗎?
顏十七跟在一衆人後面,悄悄的吐了口氣。
周懌蹭到她身邊,“我的壓歲錢是十兩的銀票,姐姐,你的是多少的?”
“我們的也是十兩!”高頌和高顓也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