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道:“不需要徵詢宮裡的意見?”
沅王妃道:“最後定下來,自然是要往宮裡說一說的!你這可有什麼好主意?”
顏十七道:“王妃也知道,往年的元宵宴我是沒有參加過的。那日問了一下谷小姐,大體也是有了個瞭解。從前在宮中舉行,據說請的人是很多的。”
沅王妃點點頭,“幾乎是跟初一進宮朝拜的陣容差不多的。京裡四品以上的官員家眷都是可以去的。當然了,這裡面還是要講求個嫡庶之分的。有嫡出的就不帶庶出,沒有嫡出的纔會退而求其次。”
顏十七道:“宮裡地方大啊!咱府裡沒有那麼大的地方吧!”
說完,端起茶杯,小口的飲茶。
沅王妃如同被什麼擊中了般,呆了呆。旋即恍然道:“你的意思是------”
顏十七放了茶杯,微微一笑,“我就是覺得,人要是來的太多了,怕是招架不住呢!倒不如把門檻拔的高一點兒呢!一個宴會,是不是舉辦的出彩,能不能讓人難忘,應該跟人多了沒有關係吧!”
沅王妃突然起身,開始在廳堂裡踱步。
顏十七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靜靜的喝茶。
沒多會兒,沅王妃就乾脆棄了主位,坐到了顏十七旁邊,面色微紅,有些激動,道:“把你的想法說說!”
顏十七道:“那我可就有什麼說什麼了啊!齊大人剛剛進了戶部,頂替的還是太子那一邊的人,這對於太子來說,恐怕是不小的打擊啊!皇上卻又在這個關口,將元宵宴定在了沅王府。王妃覺得,這真是皇上的寵愛嗎?”
沅王妃苦笑,“是寵愛!只是這寵愛也是把沅王府豎成了靶子。可又能有什麼辦法?從前不爭不搶,懌兒的小命都差點兒被人算計去。那還不如就明着去搶呢!”
顏十七道:“皇上的意思,恐怕也就是要逼着沅王府去搶呢!”
“哦!”沅王妃嘆氣,“既然要去爭,那就不能不顧忌人心所向。所以,這次的元宵宴,是本着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的原則的!”
顏十七道:“王妃這樣子說,如槿倒是想起我那父親了。我那庶妹未出繼之前,父親總說他是一碗水端平的。他自認爲都是他的兒女,無論嫡出和庶出,他給出的疼愛都是一樣的。卻不知,在我這個嫡女看來,他把庶女看的跟我一樣重,其實心就已經偏了。”
“不偏就是偏!”沅王妃點點頭,“的確是這個理!你這一提醒,我這似乎通透了。”
顏十七笑笑,“王妃不嫌我多嘴纔好!”
沅王妃拉過顏十七放在矮几上的手,“我就知道請了你來,保準萬無一失。說吧!有什麼好對策!”
顏十七道:“那如槿可就大膽說了,王妃參詳一下。這元宵宴,女眷這邊的帖子,要如槿說,三十張足矣!”
沅王妃道:“往年元宵宴都是不下百家的!就算要精簡,砍去一半都力度不小了呢!”
顏十七道:“這三十張帖子,王妃最好送去宮裡給皇上十張。後宮得寵的嬪妃,皇上也得在她們面前做臉是不?”
沅王妃這次是真的傻了眼,愣愣的看着顏十七,“你這丫頭,還真敢想啊!”
“想法不錯!”沅王的聲音突然響在了門口。
沅王妃和顏十七趕忙起身。
沅王信步走來,後面跟着周懌,居然還有趙翀。
顏十七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這傢伙是不是太陰魂不散了?
不過這個時候,看到他,心裡還是很溫暖的。
甚至眼睛還有些發澀,若是沒有外人在場,都要忍不住揪着他的衣服哭一場了。
被這種事纏上,之前沒覺得什麼,這會兒卻委屈上了。
趙翀怎會錯過她那水潤的眸子,宛如受傷的小鹿,楚楚可憐的盯着自己,看得他心都揪在了一起。
恨不得立刻將其攬在懷裡,好好的疼慰一番。
顏十七很快低下頭去,跟在沅王妃後面行禮,低眉順目的如同小媳婦。
沅王和沅王妃自然坐到了上座上。
趙翀和顏十七分坐兩邊。
周懌挨着顏十七坐了。“槿姐姐,今天這事吧,我想了想,不明白的是,你是怎麼知道那個被撞之人是賴皮的?”
顏十七笑笑,“因爲他的反應不是常人所有啊!若是真的被撞斷了腿,光顧着疼痛了,哪裡還想着要找人算賬。要算賬,也得等到秋後啊!”
周懌皺了小眉頭,“也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下了套兒,要是讓小爺知道了,定要他們好看。”
顏十七道:“也許只是巧合呢?碰巧碰到了個賴子。”
周懌搖搖頭,“皇祖父說了,世上沒有那麼多湊巧的事情!若是遇上了,也得好好思量一番。”
顏十七就抿脣笑。
趙翀突然開了口,“懌皇孫說的對!此事怕是有蹊蹺。最可疑的就是那從對面衝過來的馬車。”
顏十七一聽,突然想到,趙翀此來,應是從趙翱那裡得到的信吧。
既然提到了那輛馬車,顏十七就突然想到了李二好像還沒回來。
顏十七噌的一下起身,“李二出事了?”
趙翀道:“五城兵馬司的人已經趕去了,還沒有信回來,應該無事。”
沅王妃也安撫道:“如槿別擔心!既然事情是衝着你來的,對一個府丁應該不會下死手纔對。”
顏十七沉重的坐回椅子上,雙手絞着帕子,擠出一絲笑,道:“是我想岔了!人命總比追查幕後操縱者來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