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壞她名聲!我什麼都沒看見!”六皇子冷聲道。
顏十七翹了脣角,繼續問周懌,“小爺知道什麼是掩耳盜鈴嗎?”
周懌道:“不就是捂着自己的耳朵去偷鈴鐺,以爲自己聽不到,別人就也聽不到了嗎?”
顏十七這才掃了六皇子一眼,“小爺,你六皇叔說他什麼都沒看見呢!可我們這麼多人卻都看見了呢!”
“顏十七!你活膩了嗎?”六皇子大吼。
“有理不在聲高!”周懌一下子跳到了顏十七和六皇子中間,“六皇叔,請慎言!”
顏十七淡淡的笑了,“六殿下可以再大聲點兒!最好把前面的客人都招來!”
六皇子咬着後牙槽道:“顏十七,你當真我怕了你,是吧?”
“不敢!”顏十七很謙恭的道,“您是誰啊?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只有別人怕您的份兒,豈有您怕別人的份兒呢?發生了這種事,落到任何一個男人頭上,都是要負責的。六殿下擡腳就要走人,那可是仰仗着皇子的身份呢!”
周懌道:“那我倒要好好問問皇祖父了,身爲周家的男人,犯了錯,是可以這樣子不負責任嗎?”
顏十七就很清楚的看到了六皇子額頭的青筋暴出,腮上的肉跳動。覺得他若是現在頭戴帽子,肯定會怒髮衝冠的。
“槿兒!”關山月匆匆而來,後面跟着泥融。
顏十七衝着她甜甜一笑。
看在六皇子眼中那就是莫大的諷刺了。
可是現在,他再想擺皇子的架子,也是不行了。
顏十七已經藉着周懌把皇上搬出來壓他了。
顏六上來,一把抓住了關山月的胳膊,“親家舅母,這事發生在你們四方酒樓,可得給我們說法纔對。”
顏十七翹了脣角,她都懷疑,這欺軟的怕硬的本性是老顏家骨子裡祖傳的吧?
關山月毫不客氣的甩了她的手,“好啊!這件事既然要說法,那就查吧!查查這件事,究竟是怎麼造成的。六殿下,您沒什麼異議吧?”
六皇子鼻孔朝天,哼了一聲。
關山月道:“沒出正月裡,天還是很冷的。想好好解決問題的,就都到屋裡說吧!露華,去請顏老夫人來。別的不用多說,就說槿兒想見她。”
顏十七微微笑,聽關山月這意思,雖然沒有進屋,但對於屋內的情況已經知曉了。
這個時候把習氏請來,的確是最明智的。
“小爺,今日鎮海侯府可有來人?”
顏十七問話一出,六皇子的脊背就突然停止了。
周懌道:“鎮海侯世子是跟六皇叔一起來的!”
顏十七勾了勾脣角,“那就麻煩小爺親自跑一趟把世子爺給請來吧!”
“不必!”六皇子急急的干涉。
顏十七道:“我覺得很有必要呢!裡邊那個可是鎮海侯世子的親外甥女呢!舅爲外甥女做主,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周懌不懂這其中的道道,但她相信顏十七,所以,二話沒說,便往前面去了。
六皇子瞪着顏十七的眼睛就如同淬了毒。
顏十七卻當看不見,徑直吩咐泥融道:“去找父親,讓他把祖父和三伯父也帶過來。該怎麼說,你心中有數。”
泥融抿緊了脣,轉身就走。
關山月欣慰的笑,道:“還是槿兒想的周到!”
顏十七道:“舅母故意漏了破綻給我,我豈有不接的道理。”
關山月就寵溺的捏了捏她紅撲撲的小腮。
她的確是想着磨礪她一下的。
顏十七走向了定國公夫人,“夫人若是累了,不如先回席上去。”
定國公夫人苦笑道:“這種事,原是不要外人摻和的好。那我先回去了,若是需要見證,再喊我一聲。”
她離去,倒是沒有人出聲阻攔。
其餘人,就跟在關山月後面進了與顏清雅所在的毗鄰的屋。
卻是個會客的廳堂,看上去還算寬敞。
習氏倒是來的快,七十五歲的人了,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趕了過來。
杜錦軒卻是後腳到的,進門口臉色鐵青,不知道的還以家裡剛死了爹孃呢!
院子裡再響起腳步聲的時候,就是顏秉正引着顏壽泉和顏秉公前來了,後面還跟着顏如樟。
顏如樟卻是先去了顏清雅那邊,許是動了手,那邊很快傳來了顏清雅壓抑不住的哭聲。
高氏沒有來,並不代表沒有聽說,不想出面,應該是不願意摻和老顏家的事情了。
事情很快的攤了開來,顏家人男人的臉都陰沉的能滴出墨來了。
杜錦軒的臉倒是轉白了,白的近乎透明。
再加上那張俊美的如同女人的五官,清麗的好像梨花綻放。
這樣的人,該生爲女子的。
六皇子跟他在一起,莫非瞧中的就是這番好顏色?
杜氏也匆匆進來,換了顏六前去陪顏清雅。
杜氏也不是傻的,進來後就站到了杜錦軒旁邊。
杜錦軒就眉頭皺起。
顏十七卻是翹了脣角,將杜錦軒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好顏色又如何?現在定是十分的爲難吧!
一邊是交心之人,一邊是有血緣關係的外甥女,他該偏向哪邊?
反正明面上,他是不能偏向六皇子的。
要說他跟顏清雅的感情,肯定沒有跟六皇子親,可他卻又不能明目張膽的舍了顏清雅偏向六皇子,那該是何等的憋屈啊!
關鍵的,看顏家人這勢頭,對於顏清雅,六皇子怕是隻能認下了。
到時候,杜錦軒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娶了自己的親外甥女,那又該是什麼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