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低嘆,“夫君啊!”
覺得他噴出的酒氣快把自己薰暈了。
趙翀在她的脣上輕啄了一下,“乖女孩!我去衝個澡。等我啊!”
眼睜睜的看着他起身,走向與內室連着的淨房,顏十七才終於如釋重負。
想起高氏給她的小冊子,顏十七的腦子嗡的一下就炸開了。
環顧四周,新房很大,比她在狀元府的閨房還要大一倍。
榻和衣櫥也都大出了一倍。
可她卻覺得無處藏身。
只得蜷縮到了榻裡面,拉了大紅的薄被往身上蓋。
屋裡擺了冰,並不是特別熱,薄被也是能蓋住的。但這會兒,顏十七卻覺得燥熱的不行。
把被子蹬掉吧,又覺得沒有安全感。
屋子裡想起輕便的腳步聲,顏十七乾脆連頭也縮到了被子裡。
外面靜悄悄的,顏十七躲在被子裡只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
然後被子突然被掀開,顏十七驚呼一聲轉過臉來,有些惱怒道:“你幹嗎?”
這控訴並沒有多少的威懾力,相反卻綿軟的很。
趙翀臉上的笑容就怎麼也收不住。
她的小丫頭害羞了呢!
看來,那男女之事已經被人教過了呢!
“乖!起來喝了交杯酒再睡!”趙翀溫柔的輕哄。
顏十七怔了怔,好像大婚的確還有這麼個程序沒有完成。
等到回過神來,手裡已經多了一個酒盅。
用紅絲線拴在一起的兩個酒盅,另一個在他的手裡端着。
他靠近,手臂跟她的交差,“喝光!”
顏十七呆呆的跟着他的動作,酒劃過咽喉,火辣辣的灼熱便由內往外散發。
酒盅被取走,只穿了中衣的高大身影離了榻,去向龍鳳燭邊放了,然後重新迴轉了來。
顏十七在他含笑的注視中,便感到了莫名的壓迫。
她覺得自己得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氣氛。
雖然,他不止一次半夜造訪過她的閨房,但是,那個時候,她是傻傻的什麼都不懂的。
當然,現在也不懂,卻終歸是瞭解了什麼的。
所以,再次單獨的面對他,她就沒來由的覺得彆扭了起來。
“那個,前院散了嗎?不是說要陪酒到很晚嗎?”
趙翀在榻上坐下,“沒散!陪那幫人沒意思!”
他想她啊!
他做夢都想娶的人兒啊!
就在這裡等着他,他哪裡還有心思去應付那些個賓客?
伸手抓住她的小手。
顏十七瑟縮了一下。
親過了,抱過了,手更是牽過了,但總覺得這次的碰觸不一樣。
“阿七,我們是夫妻了!”趙翀篤定的說着,往她身邊靠了靠。
顏十七卻往後退了退,低了頭,“我們說說話啊!好久沒見了,我有好多話對你說呢!”
趙翀低笑。
那笑聲落在顏十七的耳中卻覺得分外的刺撓,以至於耳尖都跟着紅了。
“阿七,你想我了嗎?”趙翀再靠近。
顏十七卻已經退無可退,已經退到牆根了。
“阿七,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嗎?”
又來了!顏十七就羞迫的不行,這人怎麼變這樣了啊?
這也太賴皮了點兒!
而且大有她不說話,就不罷休的勢頭。
“想了啊!”顏十七仍然不敢擡頭。
“哪裡想了?”趙翀伸手,將她的小臉捧起。
顏十七去打他的手,“有完沒完了?”
趙翀卻趁機捉住她的手,往懷裡一拉,兩人一起滾到榻上。
顏十七的驚呼還來不及出口,就已經被堵了回去。
脣齒相依,來的這般的迅猛,卻又密密實實。
他的動作太快,顏十七本就沒反應過來,被弄的暈頭轉向的。
這會兒又被奪了氣息,血涌腦門,更是迷迷糊糊了起來。
“趙翀!”殘存的意識裡,就只有這個名字了。
“乖!叫夫君!”他誘哄。
名字有很多人可以叫,但夫君卻只是她的專利。
“趙翀!”她早已經氣息紊亂,卻還在固執的喊。
“這眉,這眼,這鼻,這脣,這飽滿小巧的耳垂,我都想念的緊!想的骨頭都在疼!乖乖!叫夫君!”
顏十七覺得,他肯定又給自己下藥了,不然不會突然間就沒有了力氣。
而下藥的就是那帶着蠱惑的脣,如同雨點般落下來。
她拼盡力氣去推他,“趙翀!你應我一聲------我只想確定我的夫君是趙翀!”
“固執的小東西!”趙翀的心因她的這番表白,更加的柔軟了起來。
“趙翀!”她就是固執了!她就是要確信一下,這個緊緊的箍着她的男人,不是別的什麼人,就是叫趙翀的這一個。
“我在!我在這兒呢!”他呢喃。
“真好!”她的手便環上了他的脖子,“是你真好!”
他說他在這裡呢!
這是他的氣息!
這是他的輕撫!
因爲是他,她決定任他爲所欲爲。
因爲是他,她決定聽從孃親的話,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要忍着!
他們的第一次相見,究竟是哪一次?
不論前世,只有今生。
耳邊依稀響起了莒州書院外面,他彈奏的那曲《自在飛花》,當時,他是故意彈錯了三個音的吧!
縱使那時,他面色沉沉,滿臉的鬍鬚更是如同熊人,可她就是不怕他呢!
她當場爲他糾正了錯誤,是否就讓他爲她上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