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不動聲色的看着,搖了搖頭,“皇上只說,等到夫君欺負我的時候,可以拿着這塊玉佩進宮告狀。他說夫君小時候調皮的很,不服管束。難免長大了沒有犯渾的時候,臨到事上,我可以拿着玉佩壓一壓他。”
“哦!”高氏吐了這一個字,卻又沒了下文。
喬嬤嬤道:“主子的茶涼了吧!老奴去給您換一杯。”
“哦!”高氏回神,“槿兒,你得了玉佩這件事,千萬要低調,不可到處嚷嚷。”
“衛國公府的人也不能告訴嗎?”顏十七疑惑的問,“我是說祖母那裡!”
高氏乾咳了兩聲,“那是自然要告訴的!孃親是說,就不要到府外嚷嚷了。”
顏十七笑笑,“孃親覺得槿兒是那種高調嘚瑟的人嗎?”
高氏笑笑,摸了摸她的頭,“你是個好的!你要知道,你現在的榮耀都是沾了小趙的光。皇上之所以會賞賜你一個這麼貴重的玉佩,恐怕還是得益於小趙。多半是因爲小趙這趟江南的差事辦的不錯。賞賜了你,應該比賞賜小趙,會讓小趙更高興。”
話說的很急,似乎想掩蓋什麼。
晚晴進來稟告,“主子,四姑奶奶和六姑奶奶到了。”
顏十七蹙眉,“怎麼連她們也回來了?”
高氏道:“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顏十七便只有跟着嘆氣的份兒了。
既然有親戚上門,母女倆的體己話也就只能打住了。
高氏道:“槿兒,你先把玉佩留在我這兒吧!等走的時候一起拿走!”
“好!”顏十七毫不猶豫的道。
顏十七伸手就把玉佩遞了過去,高氏接過去的手卻微微顫抖。
顏十七看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寶。
雖然事實上,那確實是一件稀世珍寶。
可高氏的眼裡閃爍的不是奇異的光,卻是淚光。
“我先去迎接人了!”顏十七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場回門宴,便熱熱鬧鬧的結束了。
顏十七臨走之前,高氏交個了她一個小木盒子。
趙翀吃了酒,沒有再騎馬,而是陪着顏十七坐到了馬車裡。
車廂裡便被酒氣佔滿了。
“岳母給你的什麼好東西啊?”趙翀見顏十七情緒不高,便想方設法的逗她說話。
顏十七是有些傷感的,又要離家了。
高氏戀戀不捨的眼光,她是真的不敢直視啊!
顏十七擡手,拍了拍抱着的木盒子,“你給的那五十萬兩的聘金,都在這裡了。”
還有那枚青龍玉佩,也在裡面放着。
趙翀便連人將盒子都抱在了懷裡,“你放心!我以後休沐的時候,會經常帶你回來陪陪岳母的。”
“真的?”顏十七的小臉上便有了神采。
趙翀心疼的揉揉她的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顏十七撅了嘴巴,“你還是不要陪我回來了!我自己回來就好了!”
趙翀蹙眉,“怎麼了?我這是被嫌棄了嗎?”
顏十七道:“不是啊!你現在是香餑餑,沒見着今天老顏家的人都圍着你轉了嗎?我擔心你下次再來的話,他們那幫人還會跑來四房蹭吃蹭喝。那可就太煩人了!我今天和孃親都沒能好好說話呢!”
趙翀道:“的確是過分了!曾經的詩書世家,竟是變成了這樣子一副趨炎附勢的嘴臉呢!”
顏十七道:“又不是現在才變得。當年我祖父做出了變妻爲妾的事情,就已經顯現出其劣根性了。如今他嫡親的子女這般的不爭氣,他這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趙翀握了握她的小手,“說起來,你們這一房纔是正宗的嫡出啊!事實也證明了,四房的根纔是最正的。”
顏十七終於咧着小嘴笑了。
趙翀鬆了口氣,“要不要讓老顏家撥亂反正?”
顏十七搖搖頭,“你覺得無論是哥哥還是我,都還會在乎嗎?”
無論顏秉正是嫡出還是庶出,都已經影響不到他們兄妹倆了。
顏如鬆的婚事也好,她的婚事也罷,靠的都不是祖宗門第,而是他們自己的努力。
趙翀道:“或許岳父會在乎!”
顏十七懶懶的打個哈欠,“管他呢!再說吧!謝謝你啊!把我從那個泥潭裡解救出來。”
無可否認的,趙翀的身份和地位是可以極大的滿足虛榮心的。
關鍵的,老顏家能夠分家可是少不了這傢伙的推波助瀾的。
趙翀捧着她的小臉,“那你打算怎麼謝我啊?”
顏十七躲閃着他噴出來的酒氣,“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趙翀低低的笑,“都是被舅兄灌的!不過,他的酒量不如我,這會兒估計已經趴下了。”
顏十七撫額,“虧你還是懂醫的呢!酒喝多了傷身,不知道嗎?”
趙翀在她的脣上啄了一下,“這不是高興嘛!人生最高興的時候也就這麼一次了。”
“怎麼?嫌棄少了,還想再來一次?”纖細的眉毛挑起。
趙翀用額頭抵着她的,“一次足矣!你還沒說怎麼謝我呢!我雖然喝的不少,但還沒醉,你別想矇混過去。”
顏十七無奈,“我這不都以身相許了嗎?”
趙翀卻直接將人撲倒,脣迫不及待的隨之而上。
顏十七想反抗,都是徒勞。
在男人的蠻橫暴力面前,女人的那點兒小力道無疑是螞蟻撼大樹,太微不足道了。
顏十七氣喘吁吁中還保有最後的理智,“別這樣!這是在馬車上!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