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太道:“這還不是爲你着想嘛!那個鐵面公主倒還好說,從年輕就是個開明的。可除了那老太太,你上面還有個婆母壓着啊!她這些年盼着小趙成婚抱孫子,在京城都快人盡皆知了。如今你們成婚了,估計她往後會牢牢盯着你的肚子的!”
高氏這會兒也跟着點了頭,“你外祖母看得明白!小趙也確實是不小了,估計心裡也是盼着呢!”
顏十七扶額,“沅王妃不是說,孩子的事情都是看緣分的嗎?咱們在這兒着急,孩子就會送上門來了嗎?”
屋裡又是一陣鬨笑。
關山月道:“這種事的確是急不得!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顏十七趕忙轉換話題,“對了,舅母!我聽夫君說,關家舅舅從江南過來了,是嗎?”
關山月笑道:“來了有兩日了!沒想到小趙那麼忙,這種事居然還放在心上。”
高氏道:“那是個心細的!鬆兒倒是經常說起他,看來兩個人是經常見面的。”
關山月道:“敢情,小趙是從鬆兒這裡得到的信兒啊!來的是我大哥和大嫂,主要還是爲了碧海娶親。”
顏十七道:“表哥的親事近了,舅母有的忙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啊!”
關上月笑着道:“碧海和鬆兒的親事都定在了八月,我可不是有的忙了嘛!一個是我侄子,一個是我外甥,哪個都不能懈怠了。”
高氏道:“鬆兒那邊有我!你就甭管了!你就只管忙碧海的吧!此番大哥大嫂雖說是從江南趕過來了,但畢竟是人生地不熟啊!所以,這京城的方方面面,可都得仰仗着你呢!”
高老太太道:“不是還有我這個老婆子嘛!以前婚宴,最大的難題就是吃食。但自從槿兒定親宴開了先例,那可都是火了酒樓的。”
關山月哈哈大笑,“是啊!槿兒現在可是各大酒樓的福星呢!自從有了那個先例,現在京城人家辦宴會都是喜歡到酒樓定酒席的,省事啊!”
高氏道:“說起來,槿兒大婚那日的席面都是各家酒樓自發送的呢!揚言不要銀子,只爲了感念槿兒的壯舉。”
顏十七眨巴着大眼睛,“竟是真的都沒要銀子嗎?”
高氏道:“如今你哥哥和小趙都在朝爲官,哪能沾人家這種便宜。自然是要付賬的,只不過都只是收了成本價。”
高老太太抿嘴笑,“說來說去,還是賺到了。”
顏十七也是傻傻的樂呵,沒想到她的一個無奈之舉,竟是成就了這樣的好事呢!
關山月道:“母親提醒的是!這大婚,忙的一般是新娘子那邊。咱們男方這邊,無非就是宴請賓客。至於席面的事情,四方酒樓都承包了。好在婚期雖然是同月,卻不是同一天。四方酒樓完全能應付的來。”
高氏也是笑着點頭,“對的!至於迎來送往的人情,我們四房人丁單薄,又剛回到京城不到一年。所以,人情上是沒有多少的。”
關山月附和道:“對的!碧海常年在西北,關家的親眷又都在江南,所以,人情往來就更少了。”
顏十七呵呵笑,“聽你們這樣一說,兩位哥哥大婚,在能幹的孃親和舅母手裡,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嘛!我這笨手笨腳的,想要幫忙,是不是都被嫌棄了?”
屋裡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院子裡響起腳步聲,高老爺子的聲音隨之傳來,“這笑聲可別把屋頂掀破了!”
顏十七飛快的起身,“外祖父來了!”
進來的不止是高老爺子,剛纔的男人也都跟了來。
男女眷互相行禮,都是一般的禮儀。
唯有趙翀,是直接跪到了高老太太面前,砰砰砰就磕了三個頭。
在場的女眷都被唬了一跳。
高老爺子倒是淡定,“孩子孝順,就受了吧!”
顏如鬆就小聲對高氏道:“剛剛在外祖父那裡,他也是這樣行禮。”
高氏笑不攏嘴,“真是個實心眼的孩子!”
高老太太親自起身來攙扶,“這孩子!快起來!你這禮也太重了!”
趙翀順勢起身,看了顏十七一眼,“不重!我娶走的可是你們最寶貝的人!”
顏十七雙眸晶晶亮,嘴巴更是咧到了耳根。
趙翀這番姿態,不止取悅了高老爺子和高老太太,高氏和高峻釗夫婦也是滿臉的讚賞。
顏十七就更是心花怒放了。
看重她的親人,當然是來源於對她的看重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話。
明明少了一個人,卻無人問起。
自從發生了顏清雅的事情後,顏秉正是很少出現在諸人面前了。
顏十七想想,有時候也覺得心酸。
顏秉正因爲自己的糊塗,着實活的累了些。
爲了一羣不值得的人,卻讓自己最親的人跟他疏遠了。
假若能放下所謂的孝道,所謂的仁義,是不是能過的更加暢快一點兒呢?
各人有各命,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屋子裡的氣氛,沒有先前的歡聲笑語。
說到底,趙翀這個人,是自帶威嚴氣勢的。也就是在顏十七面前,纔會完全的放鬆自己。
不一會兒,丫鬟進來通報,說是關大舅爺和關大太太到了。
除了高老爺子和高老太太,諸人俱都迎了出去。
趙翀雖是二品官身,但在這帝師府,卻一直以晚輩自居,沒有端半點兒的官架子。
這讓高家的人是愈發的滿意。
顏十七見到關大舅舅關岫,唬了一跳,不自覺的看向趙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