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道:“還要早的多啊!只是之前不知道,直到跟你朝夕相處,眼見你在眼前晃晃,調皮的挑戰我的耐心的時候,就很想把你抱在懷裡,狠狠的親一番。尤其是這張小嘴,在我眼前一張一合的時候,你不知道有多誘人。”
這麼直白的心聲袒露,顏十七就心花怒放的紅了耳根,“從那時一直忍着,是不是忍得好難受啊?”
趙翀低低的笑,“沒吃過糖的人,不知道糖甜,也就沒有了想頭。可一旦吃過了,怕是就要天天想那美妙滋味了。我現在就天天想吃糖!”
“不正經!”顏十七啐了他一口。
趙翀哈哈大笑,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牽她的手,竟是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顏十七忙不迭的去推她的手,“我現在是男裝,讓人看見,你這成什麼樣子了?”
趙翀無所謂的笑笑,但顧忌到她的情緒,還是鬆了手,囑咐道:“你在我後面跟好了啊!”
不過是保持一米的距離,他竟還是不放心呢!
趙翀外出帶個小廝在身邊,原也是稀鬆平常。
顏十七也明白,之所以讓她做這身打扮,不過就是爲了掩人耳目罷了。
換上男裝的報曉已經和金方等在了馬車旁。
金方恭敬的喊了聲:“主子!”
趙翀問:“那邊可是都打點好了?”
金方點點頭,“主子放心就是!沈先生已經在那邊等了!”
趙翀就先上了馬車,顏十七也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
蠻牛趕車,金方和報曉騎馬隨護,輕車簡從的出了衛國公府的大門。
顏十七窩在趙翀懷裡,小聲的詢問,“你這神秘兮兮的,究竟要見什麼人啊?還非得晚上見!”
趙翀道:“因爲對方現在不是自由身,自然就不能見光。”
顏十七猛的擡頭,“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趙翀道:“刑部大牢啊!”
“啊!”顏十七失聲,然後慌忙捂嘴,“是要見她?”
趙翀把她摁回到懷裡,“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既然醜伯找不見了,相信見她也是一樣的。”
顏十七嘆了口氣,“她從前不肯說,如今就肯說了?”
趙翀道:“如今這個形勢,還由得她不說嗎?”
顏十七瞪大了眼睛,“她畢竟是女子,竟是給她用刑了嗎?”
趙翀張口咬她的腮,“你夫君是那麼沒腦子的人嗎?攻心爲上啊!”
顏十七抗議的在他大腿內側擰了一把。
趙翀道:“就算別人撬不開她的嘴,我相信你也一定能行。”
顏十七就陷入了沉思裡。
馬車在刑部大牢前停了下來。
顏十七跟着趙翀下了馬車,然後就看到了沈銓。
沈銓抱拳行禮。
大婚後,顏十七還是第一次見到沈銓。
爲了江南貪腐的事情,這沈銓也是忙得腳不沾地了。
一行人並沒有在外面多做停留,很快的進到裡面。
顏十七隻顧跟在趙翀的後面,低着頭走路。
目不斜視,生怕被人看出個什麼。
刑部畢竟不是趙翀的地盤。
他能這般的進入,怕也是動用了非一般的關係。
顏十七原以爲帶她去的地方會是牢房,沒想到進入的卻是一見會客室。
竟是連審訊室都沒有見到。
房間裡只有趙翀和顏十七兩個,沈銓領着報曉等在了外面。
趙翀悄悄的握了握顏十七的手,“一會兒,人來的時候,你見了不要害怕!”
顏十七乖巧的點點頭。
心裡卻犯了嘀咕,她家夫君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她知道刑部衙門非同一般,進來的人就算沒死,也得脫層皮。
但闞雪淨畢竟是不一樣的吧!
不說她是智後的徒弟,就是瑞王妃和太子妃的師傅的身份,只要那兩家派了人打招呼,刑部的人多少也該給點兒面子吧!
就算太子妃被禁足了,瑞王妃的分量也是個不輕的。
門再開的時候,顏十七首先看到的是長髮披肩。
那頭髮竟是如雪般亮白。
待看清了白髮下的臉,不覺唬了一跳。
這人竟然就是闞雪淨!
一身灰布衣衫,映襯着滿頭的銀髮,整個人看上去竟是一下子老了不止十歲。
闞雪淨先是看到了趙翀,喊了聲,“趙大人!”
“先生怎麼成了這副樣子?”顏十七從趙翀身後站了出來。
闞雪淨這纔看向做小廝打扮的顏十七,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驚訝,“你終於來了!”
竟像是盼了千年的樣子。
趙翀指了指屋內的八仙桌,“坐下說話吧!”
伸手拉着顏十七落座。
闞雪淨也就坐在了他們的對面。
桌子上有茶壺和茶碗。
顏十七想要伸手倒茶,被趙翀搶了先。
闞雪淨的目光就在二人之間打了個來回,“看來,十七小姐的婚後很幸福啊!”
顏十七也不謙虛,“先生好眼力!只是,先生怎會一夜之間白頭了呢?”
再看她的面色,蒼黃而毫無光澤。
一個養尊處優慣了的人,一個風光無限的人,恐怕很難適應這獄中的生活吧!
那樣的強大落差,應是很難承受的。
闞雪淨面上寡淡,“怎是一夜之間?明明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啊!”
真正的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屋子裡,才明白了什麼是度日如年。
她就在這拉長的時日裡,覺得自己已經慢慢地變老了。
趙翀看了看顏十七,“時間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