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高氏對一雙兒女的態度,顏十七不免唏噓。
別人家都是重男輕女,認爲男孩子是家裡的頂樑柱,女孩子是賠錢貨。但在高氏眼中,兒子就該當草無視着,女兒就該當花兒呵護着。
所以,顏如鬆即便被投入到了大牢中,還極有可能丟掉剛剛到手的解元之功名,高氏都是不着急的。
但她這個癡傻女兒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高氏必定會寢食難安。
顏十七對於高氏這種行爲的解釋是“爹媽疼壞蛋”,對於比較弱勢的一方會給予過多的疼愛,像是在彌補着什麼。
也正因爲高氏的這種偏愛,所以在高氏觸碰她的時候,她的心中雖然有着說不清的陌生的抗拒,還是隱忍了下來。
仙姑廟位於城西,出城不過二十里,倒也不是太遠。
顏十七一直以爲大順朝是崇尚佛的,京城附近多的是大大小小的寺廟,其中的悲憫寺更是與皇家沾親帶故。
顏十七擡手揉揉眉心,對於自己明明是在莒州長大的,卻連京城的悲憫寺都知道了,也是暗暗的奇怪。
莫非正如沙暖她們所說,自己已經三魂迴歸了?
顯然莒州的人更偏愛道教。
通往仙姑廟的人熙熙攘攘,竟是如同趕大集一般。
顏十七禁不住好奇,掀了車簾往外看,卻被高氏拉下了手。
看高氏一臉平靜的樣子,顯然是知道了什麼。
車廂外不時有“杜世子”、“知府夫人”、“獻藝募捐”等之類的詞飄進來。
高氏囑咐道:“十七,今天仙姑廟那邊的人比較多,你要乖乖的啊!”
這話像是在哄三歲的小孩,顏十七聽着彆扭,卻還是點了點頭。
從前的顏十七在心性上應該就是一個純真的小孩吧!
及至下了馬車,顏十七才明白了一路上的熱鬧爲哪般。
仙姑廟並非建在高山上,而是一座低矮的坡,離着大道更是不過百米的距離。
綠樹掩映下的建築顯得有些破敗。
廟前的空地上已經搭起了臺子,臺前更是烏壓壓的擠滿了人,愣是將廟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種狀況還能擠進廟裡嗎?
顏十七問詢的看向高氏,高氏也是滿臉的驚訝,對於這一盛況顯然也是始料未及。
喬嬤嬤便趕忙吩咐高氏身邊的大丫鬟幽草去打聽情況。
餘下的人都沒離開馬車,高氏看向高臺的神色便愈發的凝重了起來。
幽草很快的回來,稟告道:“這場暴風雨百年不遇,正趕上秋收,所以不止莒州,舉凡被暴風雨襲擊的地方都受了災,不但田裡沒了收成,土坯房更是倒了不計其數。現在咱莒州城裡也是災民聚集。眼下朝廷的賑災款還沒下來,知府夫人便挑頭,邀請了城裡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的女眷,來此募捐。”
高氏問:“如何募捐?總有個由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