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瑟的生母被利用的徹底,杜錦瑟又何嘗不是被榨乾了?
當然了,有鎮海侯這樣子背叛的,也有陸公子那樣子忠心的。
只可惜,陸公子的忠心也還是被鎮海侯算計了去。
朱算子面露慼慼然,“是啊!屬於沂王的時代,畢竟已經越來越遙遠了。子孫後代,也該有自己的新生活。”
“嗯!”顏十七贊成道,“所以,算子先生也該放下過去,去過自己的新生活了。”
杜錦瑟的手中沒有玄鐵鳳片,至此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或許真是沂王的後人,但她作爲沂王后人的價值,不過是爲鎮海侯和太子所利用。
只一個雙生子的傳說,就已經將她矇蔽。
難怪錦瑟會選擇死了,被親人傷害成這樣,就算活着也是痛不欲生吧!
真真是作孽啊!
朱算子道:“等着塵埃落定了再說吧!不管瑟主是不是沂王的後人,她的聰慧和才智都是令人折服的,算子追隨一場,深感榮幸。”
顏十七笑笑,“她若在天有靈,也會很欣慰的。就算她的親人欺騙了她,她的愛人欺騙了她,又有什麼關係?她還有算子先生,還有夫君,還有很多人是感念她的。所謂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她終歸是在世人的心中留下了什麼。那一世,值了。”
語氣平淡,心也是無比的平靜。
時至今日,再談錦瑟的時候,她終於可以當一個局外人了。
錦瑟的記憶,就如同一個故事落在了她的腦中,也只是別人的故事。
她只是顏十七!
對於發生在錦瑟身上的種種,她終於可以坦然以對了。
朱算子嘆氣,“話雖如此,卻還是挺嘔心的。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連蜀葵都背叛了瑟主,真是太可恨了。”
顏十七苦笑,“人心難測!算子先生不必自責,畢竟連錦瑟那麼聰明的人,也是到了最後才發覺。那不是誰的錯,只能說敵人太狡猾了。”
朱算子氣憤道:“背主的人都應該不得好死!”
連詛咒都用上了,可見心裡的怒氣了。
沈銓道:“那樣的人,還說她做什麼?”
顏十七道:“是啊!都過去了!就算是沂王的種種,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能拿出玄鐵鳳片的人,不是沂王的後人,也應該是與之有關的人。
真希望,這所謂的傳家寶是外祖家無意中撿到的啊!
朱算子和沈銓對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沂王的事情,還過去不去。
沂王幕越是打不開,越會挑起人們的好奇。
何況,沂王的財富的確動人心。
顏十七起身,“我得回去了!出來久了,祖母那邊該不放心了。”
朱算子起身行禮。
顏十七道:“這趟江南之行,算子先生辛苦了。最近一段時間,先好好休整一下吧!至於下一步該做什麼,容後再說吧!”
朱算子連聲稱是,將顏十七送了出來。
北風襲面,帶來絲絲的冷意。
天上雲捲雲舒,遮天蔽日。
“要變天了!”顏十七低嘆。
報曉連忙展開披風爲其披上。
顏十七自己緊了緊,問跟在身後錯開兩米的沈銓,“沈先生,朱算子身邊,可是安排了人手?”
沈銓道:“夫人放心吧!都已經安排好了!到了這個時候,太子那邊已經顧不上朱算子了。”
顏十七道:“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不得不承認,朱算子在經商這一塊上,確實是個人才。太子從前爭取他不可得,怕就怕他想將人毀了,免得爲我們所用。”
沈銓應聲道:“是!夫人不用擔心,大人那邊都已經考慮周全了。”
顏十七仰天長嘆,“怕就怕狗急了跳牆啊!”
沈銓在後面默默的跟着。
心道,大人現在做的就是要逼那幫人狗急了跳牆啊!
顏十七回去廂房,老夫人果然已經等急了。“怎麼去了這麼久?惠通大師剛剛來過了。”
顏十七一聽,就知道剛剛的事情穿幫了。那麼,她剛剛去見了什麼人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了。
顏十七看看已經回來的趙怡和趙宛,“怡姐兒先帶着宛姐兒下去歇息吧!祖母這裡有我伺候。”
當長輩也是有好處的。
兩個小丫頭福了福身子,很懂事的退了出去。
老夫人和林氏就對看了一眼。
林氏一臉的擔憂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顏十七又屏退了左右,吩咐報曉去門外守着,然後把玄鐵龍鳳片擺在了老夫人面前。
作爲公主出身的老夫人,一生中什麼沒見過?
哪怕是天外來石的玄鐵,在她看來都是個稀鬆平常的物什。
所以,老夫人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
就是林氏也只是放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就放下了。
顏十七長話短說,便將玄鐵龍鳳片的事情給她們大體說了一下。
隨着顏十七的講述,老夫人和林氏臉上俱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老夫人這才伸出手,將玄鐵龍鳳片拿在手裡端詳。
顏十七道:“十七將這些和盤托出,是希望祖母和三嬸心中有數。這東西始終是招禍的,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
林氏道:“這丫頭!這麼大個事,若是擱在我身上,我都未必但得住呢!這丫頭倒好,懷揣着這樣的寶貝,表面上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老夫人蹙眉,道:“翀兒怎麼回事?這麼個燙手山芋怎麼就交到了你手上?”
顏十七道:“不怨夫君!十七隻是臨時借來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