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苦笑,“本想着放長他這根線,等着釣大魚的。結果,差點兒把你給連累了。想到這一點兒,我還真就把腸子悔青了。”手撫上她的臉頰,“還好你沒事!”
顏十七本是打趣,哪想到又勾起了他的罪惡感,自己的心裡就有些過意不去了。“我沒有別的意思了!就是想提醒你,這次抓住杜錦軒後,別再給他害人的機會了。”
趙翀點點頭,“你放心吧!別說是對他,就是對太子,我也已經不再浪費耐性了。”
顏十七衝着他安撫的笑笑,“可以把所有的耐性都用在我身上啊!”
“好!”趙翀欺身向前,猛的將她壓在了身下。
顏十七笑罵了兩句,漸漸的沒有了脾氣。
繡有百子千孫圖的帳幔在晃動中搖曳着。
第二天前去將軍府,溫氏果然沒有出面,安排了簡氏帶着顏十七前往。
到了將軍府,出來迎接他們的是關山月。
若不是礙於人多,顏十七恐怕直接往關山月懷裡鑽了。
就這樣,還勾肩搭背的,讓好多人看不下去。
關大太太就上來把倆人數說了一頓。
兩人卻是渾不在意。
會客廳裡,不止有高老太太,高氏帶着谷曉蘊也早就到了。
此外,顏十七還認識了關大太太的其他妯娌。
江南關家的兒媳婦,個個都自帶精明。
大老遠的從江南趕過來,甚至中秋節都沒有在江南過,足見關家對關碧海娶親的重視了。
雖然江南關家的人都到了,但此次宴請的賓客畢竟以京城人士居多,所以迎來送往上,關山月就自然不得閒了。
再加上關碧海是官身,來賀喜的很多跟簡氏一樣,都是身有誥命的,所以,招待這些人的重任自然就又落到了顏十七身上。
簡氏吃過午飯就回去了。
顏十七卻是要呆到晚上的。
怎麼也得等到新娘子入了洞房後才能撤身啊!
關家沒有女孩子,這陪伴新娘子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顏十七和谷曉蘊身上。
兩人相攜着進了新房,最先入眼的便是關碧海臉上那傻呵呵的笑。
軍人的這種笑,很是憨直而純粹。
見她們進來,便也不多呆,看了楊滋一眼,便去前院招呼賓客了。
顏十七和谷曉蘊齊齊的看向楊滋。
大紅的喜服下,一張俏臉愈發的嬌美。因爲見到她們,笑的眉眼都彎彎了。
谷曉蘊最先打開了話匣子,“當新娘子很累人的!”
完全是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顏十七打趣道:“楊姐姐想的是,可算是把自己嫁出去了。”
“噗嗤——”楊滋笑出聲來,“聽着倒像是感慨你自己呢!”
顏十七點點頭,“嗯!當初也是這麼感慨過的!”
三個人就又笑作一團。
楊滋招呼道:“你們都坐啊!站着算是怎麼回事?”
姑嫂二人便搬了鼓凳,一左一右的坐到楊滋旁邊。
楊滋伸手去抓顏十七的手。
顏十七回握了一下,“你這是緊張的嗎?手心裡全是汗啊!”
楊滋上上下下打量她,“能不緊張嗎?你這小命都差點兒被人惦記去。”
“呀!這你都知道了啊!”顏十七驚訝道。
沒等楊滋回答,谷曉蘊那邊開了腔,“我本來今天不想念叨她的,既然楊姐姐開了頭,那就一起說說她。”
顏十七癟癟嘴,“小嫂子這才成婚多丟啊,怎麼就成了叨叨婆了呢?”
谷曉蘊道:“你當我願意叨叨啊!還不是被逼的!不說你兩句,我這心裡意難平啊!你說說你,遇到事情能不能往後面躲躲啊?刀劍無眼啊!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着,你操的哪門子心?”
楊滋點頭,“嗯!我也是這樣子認爲的!什麼都比不得你的命重要。”
谷曉蘊道:“可不是嘛!也不想想,你要是有個什麼,我們這日子還過不過了?你是不知道,母親自打從衛國公府回來後,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她一直疼你入骨,哪能允許你出意外?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母親那裡絕對撐不住。”
顏十七聽着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唸叨,配合的點頭如搗蒜。
她喜歡聽這種嘮叨。
因爲看重,纔會囑咐了又囑咐,甚至不惜疾言厲色。
而這種關心,其實在杜錦瑟的生命中是非常缺失的。
所以,今生擁有着別人沒有的東西,自然要好好享受了。
但對於谷曉蘊的話,也是有不贊同的地方的。
比方說,她家孃親的失魂落魄還真就跟她這次的遇險沒有多少關係。
不能說沒有,但絕沒有到了讓人失魂落魄的程度。
楊滋道:“我曉得你出頭是想着減少衛國公府這邊的人員傷亡,可你應該知道,他們若有人的命加起來,都沒有你的重要。”
“怎麼會?人命都是一樣的啊!”顏十七小聲的嘟囔。
“你說什麼?”楊滋挑眉。不是沒聽清楚,而是帶了警告的成分。
顏十七嘿嘿笑兩聲,“我說,這裡可是新房,咱們能不能說點兒吉利的話?”
谷曉蘊搖頭嘆息,“看看!關鍵時候就是一副賴皮樣兒!”
讓人想苛責,都不忍心起來。
楊滋道:“算了!咱倆的話當耳旁風,反正趙大人那裡會把她看緊的。”
顏十七撫額,趙翀可不就把她看的很緊嘛!
就算再忙,得知她不得不外出,此刻應該也在前院的賓客中守着呢!
顏十七往四下裡打量了一下,轉移話題道:“我觀楊姐姐的嫁妝,還真是滿豐厚的呢!是不是比預計的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