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伸手摸向他的臉,“但是皇上還在!他也還是太子!你就什麼都做不了,還得接受他的刁難。說吧!他讓你做什麼?”
趙翀握着她的小手在自己的下巴上蹭了蹭,“他讓我去沂州!”
“啊!”顏十七一個激靈,小腦袋撞上了他的下巴。
“撞疼了吧?”趙翀忙不迭的爲她揉頭。
顏十七哪裡還顧上疼,雙手抓住他的胳膊,急急的問:“這個時候,讓你去沂州做什麼?他該不會知道了沂王墓的鑰匙的事情了吧?”
趙翀道:“說沂州那邊爆發了民亂。”
“民亂?”顏十七蹙眉,“要說有民亂,那也該是江南纔對啊!先是水患,再是瘟疫,那纔是民亂的由頭啊!沂州怎麼了?”
趙翀冷笑,“他說我曾任兩州知府,對於那邊的情況比較瞭解,這次,理該我去收拾。”
“狗屁!”顏十七直接爆粗口,自知失語,又趕忙捂嘴巴。
趙翀咧嘴,“的確沒有君王的胸襟。”
顏十七挑眉,“皇上就任由他胡鬧?”
趙翀道:“皇上自昨日沅王妃進宮探視後,身體明顯好了許多。”
這話的暗示性太強。
與其說是沅王妃進宮探視,不如說是高氏的功勞。
這也算是隱性的提醒顏十七了。
顏十七道:“太子該不高興了。”
周顯謫指不定盼着皇上早日歸西呢!
只要皇上活着,他那個太子就還存在着變數。
尤其是現在,他的四周可謂是危機重重啊!
但只要皇上一死,那皇位於他可謂是十拿九穩了。
趙翀道:“他不高興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你去沂州的事情,皇上拍板了沒有?”這纔是顏十七眼下最關心的。
趙翀道:“還沒!說是再斟酌一下,不過,也就兩天的事情。”
“斟酌?”顏十七翹了脣角,“咱們這個皇上行事,從來都是言必信行必果的。到了現在,居然需要斟酌了。”
趙翀道:“就是放我走,也得讓我吸引走大部分注意力才行。”
顏十七道:“問題又回到了沂王墓的鑰匙上,對嗎?”
趙翀道:“玄鐵龍片的存在,太子一定是知曉的。咱們找到了另一片,他怕是也有感知了。所以,他想把我指去沂州,恐怕也是存了趁火打劫的小心思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黃雀就是最後的贏家了?”趙翀玩味的笑。
顏十七道:“也就是說,皇上只是故意拖延兩日時間,其實還是會准許你去的。不爲別的,釣魚也是好的。”
趙翀點點頭。
“那我跟你一起去!”顏十七下定決心道。
“不行!”趙翀不假思索的否決。
“爲什麼不行?”顏十七大眼烏沉烏沉的看着他。
趙翀道:“我是去公幹,又不是去遊山玩水。”
顏十七道:“你之前說過要帶我重遊沂州的!”
趙翀道:“那是有前提的!等到所有的事態都平息了以後,我再帶你去。”
顏十七貝齒咬脣,“你老實告訴我,此去沂州,是不是兇險非常?”
當魚餌啊!一不留神,魚沒釣着,魚餌卻已經被魚吞到肚子裡去了,這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
趙翀字斟句酌的道:“不會比江南之行危險!”
顏十七道:“騙人!真要是輕快的差事,你爲何會面色凝重?跟別人欠了你二百兩銀子似的。”
趙翀嘆氣,“那是因爲我在擔憂!我怕我走了之後,京城反而成了最危險的地方。”
“既如此,那就更應該帶我走了!”顏十七對於送上來的小辮子主動抓住。
趙翀道:“那衛國公府的一家老小呢?狀元府的人呢?帝師府的人呢?”
顏十七臉上的小竊喜就瞬間煙消雲散,她倒是差點兒忘了,他們不止有彼此,還有彼此身後的家人。
想到那些親人,顏十七的小臉就凝重了起來,“好吧!我不去了!我在京城守護着家。”
這話說的大義凜然,蕩氣迴腸。
趙翀擁緊了她,哈哈大笑起來。
顏十七擰着個小眉頭,斜眼看着他,“我不跟着,你就那麼開心?”
趙翀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我是因爲你最後那句話而開心呢!你不用緊張!我只是說了最壞的打算。事情怎麼可能壞到那種程度?就算我不在京城了,不是還有皇上,還有沅王嘛!”
顏十七掏出粉拳捶他,“那你沒事嚇唬我幹嗎?”
趙翀也不躲閃,只是好心的提醒她,“仔細手疼啊!”
顏十七就真的覺得手火辣辣的疼了起來,“都怨你!”
趙翀捉了她的小手放在嘴邊哈氣,“關碧海這兩天應該就要離京了!”
“嗯?”顏十七微訝,“不是說他趁着大婚,要等着京城的事情了了之後,他再回西北嗎?”
趙翀道:“西北八百里加急剛剛送進京城,外族來犯。”
“那些個野蠻人!”顏十七義憤填膺,“這是趁龍騎將軍不在,特意裡搗亂的嗎?”
趙翀道:“也不知是誰走漏的風聲,西北那裡,離不開關碧海。”
顏十七就生出無力感,“那楊滋也要跟着去嗎?”
趙翀面露凝重,“那都不是主要的。現在朝廷愁的是糧草的問題。”
顏十七也跟着沉吟起來,“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啊!江南水患和瘟疫,已經讓朝廷颳了一層皮了。這要是再打仗,那可就得割肉了。對了,江南貪腐一圈下來,抄沒的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