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九〇章 小呂師弟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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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子呂岩死了,他燃燒掉自己的道法元神後,羽化昇仙。

羊一和呂岩師兄弟相遇二十多年,和老袁、老張頭、陳摶一樣,小呂也一直在幫助他尋找回去的方法。

老袁點破了他是個‘死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死人。老張頭指出了若想回去,需要找到鑰匙和鎖。陳摶則告訴羊一,絕對不能死,死了便永遠回不去了。

小呂也對羊一做了深層次的研究,他認爲羊一不是真實意義上的‘人’,而是魂魄。

小呂認爲,羊一是在他自己原來的世界裡遭遇了致命的打擊,原本應該死掉,但極其強烈的求生慾望保住了魂魄不散,然後便流落迷失在了這個世界。

羊一本質上是魂魄幻化凝聚而成的‘人’,所以纔會長生不老。而且的確不能死,死了也就魂飛魄散,原本那個世界他的本體,便也就死了。

據小呂分析,羊一和摩裡黑不同,摩裡黑只是不完整的魂魄在遊走,他在原先的世界也並未遭遇生死大關。所以摩裡黑的求生慾望不強烈,對於找尋自我只是順勢而爲,卻不渴求。

而羊一是完整的魂魄迷失在現在的世界裡,在原先的世界只剩下軀殼,其實就是已經死了。

羊一在這個世界遊蕩,因爲找尋自我、找尋回家之路異常執着,魂魄非常純淨,而斷筋腐骨丸或者三尸腦神丸卻恰恰是腐蝕和玷污魂魄的毒藥。

呂岩在醫道上很有造詣,他之前也詳細研究過斷筋腐骨丸,對此很瞭解。

如果羊一吞下三尸腦神丸,魂魄就會被藥物的毒性污染,甚至因爲毒藥本身就是針對魂魄的鎖定,他很可能因此魂飛魄散。即便沒有死,也會因爲魂魄被玷污和鎖定,會與原先的世界徹底斷掉聯繫,成爲永遠迷失在這裡的孤魂野鬼。

就算有根除的解藥,卻只能根除對肉體的影響,無法洗乾淨魂魄。

無論如何,三尸腦神丸羊一不能吃。而且因爲三尸腦神丸的出現,呂岩堅決反對羊一爲了救他而委身明教,哪怕身陷如此險境,他也不妥協。

雙方嚴重缺乏信任,羊一和呂岩顧忌明教的惡毒,鄧元覺等人也忌憚羊一的假意屈從後卻難以控制,話不投機,大家脾氣都不好,鄧元覺便率先動了手。

既然說不攏,那就武力制服。

二敵五!

如果二對一,羊一和呂岩可以戰勝並殺死對方。二對二,也能打成平手。如果二對三,打不過也可以全身而退。但如今二對五,什麼也別想了,拼死一戰吧。

因爲閣樓狹小,明教五人甚至可以搞車輪戰。不過,羊一和呂岩的戰鬥意志明顯更加強悍,求生和保衛家人的決心超過了鄧元覺五人作戰的勇氣。

在羊一和呂岩遍體鱗傷開始吐血之前,他倆殺死了厲天閏並且重創龐萬春。

可剩下的鄧元覺、錢振鵬和司行方三人,也足以擊殺困獸猶鬥的羊一和小呂。其實若不是鄧元覺想活捉羊一,他們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苦苦支撐的二人被一步步逼上了頂樓,白娘子白素貞和小青躲在最上邊。法海和尚鄧元覺精鋼禪杖的一招‘千雨破陽’被他二人險險躲開,可禪杖颳起的罡風卻劈死了白娘子,直接身首異處。

白娘子肚子裡還有五個月的身孕,呂岩瘋了。

小呂瘋狂燃燒自己的道行元神,只有憤怒和絕望到極點,纔會引發如此猛烈的自毀。

純陽子呂岩像一團三昧真火,將自己燃燒而死,在生命燒盡之前,他殺死了鄧元覺、錢振鵬和司方行,就連重傷昏迷的龐萬春也被他碎屍。

然後,呂岩就死在了羊一的懷裡。臨死前,他告訴羊一,一定要找到回去的路,一定要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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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一出現在這個世界,成爲了老袁、老張頭、陳摶和小呂的道命,他們接力保護他,協助他尋找回去的路。

五百年了,羊一還在這個世界孤苦遊蕩,兩位師兄和兩位師弟先後都因爲他死了。

小青也死了,她是自盡,呂岩和白娘子死了,她沒有任何繼續活下去的願望和理由。

羊一也想死,可他不能死,會辜負四位師兄弟,也會辜負那個世界正在等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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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一將呂岩和白娘子,還有小青,埋葬在他們多年居住的湖山小院裡,然後推平房屋,只留下兩座孤墳。這裡的風景很好,想必小呂一定會喜歡。

羊一在湖邊的山上陪了小呂一個月,直到杭州城破。

童貫的西軍戰鬥力的確十分強悍,遠不是草寇流民組成的方臘軍可比,投石機和八牛弩連續不斷打擊了一個半月之後,終於把固若金湯的杭州城攻破了。

羊一等得就是這一天,他在等待城破後去殺掉方臘給呂岩報仇。儘管方臘那天並不在雷峰塔裡,但他是魔教的聖王,是這次誘捕‘羊一’的主導。

城破之前,方臘已經和他的一些手下從武林門逃出了杭州,聽說都是武術高手和精兵。

傷勢還沒有痊癒的羊一追索而去,要捉拿方臘的,還有西軍和原梁山軍裡的衆多高手。

追殺之路上到處都是屍體,天都被殺紅了,跟隨方臘逃出杭州城的七萬精兵在很短時間裡就被西軍擊潰,幾乎沒有人能活下來。

方臘手下的高級將領和武術家也在不斷喪命,但方臘本人一直沒有被捉住。

魔教並不是這兩年剛興起,十多年前就已經在睦州和歙州發展了,呂岩正是因爲想探查魔教的究竟,纔在那一年來到了杭州。遇見白娘子之前,呂岩多次潛入魔教核心區域。

呂岩曾對羊一說過,魔教在睦州梓桐峒有一處極其隱秘的山洞,那裡是他們的秘密總壇所在,總壇裡燃燒着魔教所謂的‘聖火’。

聖火不滅,則明教不亡,聖王方臘也不死。

很巧,呂岩曾詳細對羊一講述過秘密聖壇所在的方位,所以羊一一開始就沒有尾隨追殺,而是直接去了梓桐峒等方臘。

在梓桐峒找了三天,羊一找見了隱秘山洞的聖壇,然後殺了駐守在這裡的張威和白欽。雖然這二人的武功都很厲害,但還是被羊一殺了。

殺完了人,羊一又熄滅了魔教的聖火,便靜等方臘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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