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瑟,聖旨已宣完,還不快起來接旨?”
流放的聖旨已下,從此白錦瑟就是一個庶民,宦官盛氣凌人也是正常的。白錦瑟接過聖旨,還未謝過前來傳旨的宦官,就聽對方道:“皇上口諭,特許白錦瑟回家一探,拜別夫君。”
白錦瑟的心突然一沉,但還是乖乖領了口諭。
從皇宮去往宴府,有皇宮專門的馬車遣送。馬車轔轔,卻抵不過白錦瑟心中的紛亂。出事這麼久,現在重回宴府肯定受不到什麼好果子。可是對於白錦瑟來說,她就是想回去看看抒夕和老嫗,回去看看爲自己捱過板子的宴鈞。
她並非無情之人,在皇帝面前,宴鈞奮不顧身替她挨板子她不是不心痛不動容的,無論怎樣她都要見見他,哪怕是與他道個別。如果……如果還能見到宴塵,那就再好不過。
從皇宮到宴府,其實並沒有多遠。馬車在宴府正門前停下,車內人心思雜亂走下馬車,牢外的陽光太刺眼,竟讓她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
白錦瑟叩響門環,立即有下人打開門。
“你找……二少奶奶?”
生怕自己眼花了,下人連忙用手背揉眼,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他連忙跑進了內宅,就這樣把白錦瑟晾在了門口。
此刻的白錦瑟心情還是忐忑着的,她還沒有做好足夠去見對方的準備。腳步踟躇不前,想要進去,卻又實在不知應該先去見誰。
這樣等待的結果便是大夫人匆匆帶着下人趕殺過來,滿臉煞氣。
還不待白錦瑟行禮,大夫人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損:“你還有臉進宴府的門?”
白錦瑟自知以如今的境地,大夫人無論如何都是看不上自己的。無論對方認不認自己,自小的禮教告訴她,她都不能和對方發生口角。
“回婆婆的話,我這次回來是來向婆婆和夫君辭行的。”她回答。
大夫人冷哼一聲:“婆婆?我可沒有你這麼個會殺人的好兒媳!”
白錦瑟想了想,還是跪下磕了三個頭,“婆婆不認我這個兒媳沒關係,可我到底還是嫁給宴鈞做了幾個月的妻子,請允許我盡最後的孝道。”
“不必了!我們宴府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媳!看你的作派,哪裡有爲人妻的樣子!如今又犯了殺人罪,流放蘭州,我們鈞兒可高攀不起!寶珠!把人趕出去!記住,以後宴府沒有二少奶奶,宴家沒有娶過白錦瑟!”
大夫人眉間嫌棄之色絲毫不加以掩飾,說出的話更是諷刺有是,傷人亦有是!可那又怎麼樣,這裡是由大夫人一手管理的宴府,她說逐棄白錦瑟,就算拿到外面去說,也只能怪白錦瑟不要臉,又怪得上宴府什麼?
磕頭的動作並未因爲大夫人的話而有任何影響,待到磕完頭之後,她十分平靜地向大夫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休棄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想見一見宴鈞。”
他是她的夫君,替她承受刑罰的夫君。即便不明事理,但他心地善良,心思簡單。
此去流放,一去就是五年。自己雖然是被陷害,但終究成了庶民。大夫人休棄白錦瑟並沒有什麼,畢竟宴府不可能守着一個流放五年的庶民正房,肯定要繼續找新媳婦的。
五年時間足夠一個人娶妻生子,足夠他們舉案齊眉。相信也足夠宴鈞成長,忘記白錦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