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瑟眼眸一冷,並不理會徐雅芙的尖酸刻薄,只是朝李嬤嬤說道:“嬤嬤,我記得我屋中有好幾瓶擦傷的酒藥,你帶着音雲回去擦拭一下,這臉頰可是女子最珍貴的珍寶之一,這若是劃傷了,以後議親就很困難了,如花似玉的女子,可不能因爲某些任性不懂事的人而毀了。”
“徐錦瑟,你什麼意思?你說誰任性不懂事了,我哪一點任性不懂事了?”徐雅芙橫眉怒目,嚷道。
“妹妹,我有說你任性不懂事了?”示意李嬤嬤把音雲帶下去後,徐錦瑟轉過身,言笑晏晏的看着徐雅芙,道。
徐雅芙一噎,不過看到徐錦瑟言笑晏晏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伸手重重的就往徐錦瑟身上推搡,一邊推還一邊罵道:“徐錦瑟,你個賤女人,別以爲爹爹把你接回來就是高人一等,本小姐告訴你,你不過是爹爹眼中的一顆……”
“芙兒,你給我住手!”蘇氏低喝一聲,喝止了徐雅芙的動作。
“娘,這個賤女人欺負女兒,你怎麼不管管她,替女兒報仇?”徐雅芙轉過頭,不服氣的嚷嚷道。
“住嘴!有你這樣做妹妹的跟姐姐如此講話嗎?我們徐府是世家,大吵大嚷的成何體統。”
徐雅芙怒瞪了徐錦瑟一眼,不過礙於蘇氏的威嚴,還是乖乖地走到蘇氏跟前站好。
“錦瑟,芙兒不懂事,你可不要跟她一般的見識。”蘇氏斂了眼眸裡的厭惡,端莊大方的走到徐錦瑟的跟前,親切的笑道。
“母親說笑了,雅芙是我的妹妹,雖然我們十多年沒有見過面,不過到底是血濃於水這一點說什麼都不會變的,而且父親也一再的告誡姐妹要團結,只不過妹妹一來就教訓了我的婢女,這一傳出去,不說我這個當主子的沒有威嚴,連自己的婢女都保護不了不說,興許還是給妹妹冠上一個惡主欺奴的罵名,我是沒什麼關係,就是妹妹豆蔻年華的,若是傳出去了傷及了妹妹的名聲,這以後議親也會有些折損了,母親說是不是?”
蘇氏眼裡閃過一抹暗光,不過面上仍舊是親切的笑容,“錦瑟想的極是周全,也怪我這個當母親的太過縱容芙兒她了,才養成了她有些任性的性子,不過也是那丫鬟不長眼,如斯不長眼的丫鬟換了就是,母親再替你多安排幾個貼心能幹的丫鬟。”
“不勞母親掛心了,我倒覺得音雲這個丫鬟用的得心應手,人也是個能幹的,我極爲的滿意,不過妹妹動不動就教訓人的毛病興許要改一改了,俗話說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妹妹這一上來就教訓了我這個當姐姐的僕婢,知情的人還好說,這一旦不知情的知曉了這件事,不猜這前因後果,多半都會以爲妹妹性子太過野蠻,僭越插手姐姐院中之事,說什麼都是不好的。”
“徐錦瑟,你說什麼?本小姐想教訓誰就教訓誰,區區一個奴婢,惹得本小姐一個不高興了直接杖斃了事,本小姐打她區區幾大巴掌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你別給臉不要臉了。”
徐錦瑟輕笑一聲,卻是不理徐雅芙的叫囂,只是轉過頭看向蘇氏,“不知母親今日過來所爲何事?”
“瞧你這孩子說的話,我本該早日過來看你的,不過接你回府不久你就感染了風寒,着人告訴我與你父親不要過來看你,也是你的一片孝心怕我們兩老被傳染了,不過你這孩子也不想想我與你父親是你的親人,又豈會置女兒的安危於不顧?不過朝政事忙,你父親又是當朝的宰相,這幾日又着手忙江南水患一事,忙的要不沾地的也就沒空過來看你,而我爲了你父親也就耽擱了看你的時間,這不也不知你在府中還受了如此多的委屈,不過我也懲罰了那羣刁奴,他們日後不會隨意的欺辱錦瑟了。”
“勞母親掛心了。”
徐錦瑟淡淡的說道。
徐錦瑟表面恭敬,心裡卻極是不以爲然,冷笑漣漣,袖子口下的芊芊十指早已緊握成拳,犯着青筋,眼裡閃過一絲的怨懟。
蘇氏還是一如上輩子般的那樣,表面山對她親切關懷,甚至在她留在徐府沒有嫁入皇宮的時候,對她勝過親生女兒,也是蘇氏的噓寒問暖打消了她原本殘存就不多的戒心,一心把她當成了親生母親一般的看待,就想着能夠從她身上汲取一絲的孺慕之情,這份的虛情假意葬送了她的一生,讓她心甘情願的嫁入了皇家,成了四皇子妃,甚至對李晟一見傾心,淪爲了皇權鬥爭中的犧牲品。
上一輩子的悲劇,她的怯懦是一部分,而蘇氏等人的推波助瀾就是背後借刀殺人的儈子手。
如果說她對李晟恨之入骨,那對蘇氏,她就恨不得親手手刃了她,沒有人知道上一輩子她是真的把蘇氏當成了親生母親一般的看待,結果到頭來蘇氏對她卻是一場利用,名利的角逐,皇位的相爭,光耀門楣的利益薰心,他們倒是高枕無憂了,可她卻成了犧牲的可憐蟲。
如今看到蘇氏這樣一張嘴臉,徐錦瑟心中憤恨交織,如果不是殘存的理智壓制着,她不知道會不會衝上去蘇氏一番。
把蘇氏等人給請進了屋中,剛一落座,丫鬟等人早已把備好的差點給送了上來,井條有序的把茶水擺放好,便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這是什麼茶水,如此的粗糙如何能用?”看着桌子上還算精緻可口的茶點,徐雅芙一臉嫌惡的撇過臉去,甚至還誇張的用手捂住了嘴脣。
蘇氏眉頭一皺,瞪了徐雅芙一眼,“你給我坐好,大吵大嚷的成何體統,我平日是如何教你的?”
徐雅芙暗哼了一下,不過說到底還是不敢忤逆了蘇氏的威嚴,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只是眉宇之間還是能瞧出她對這裡的鄙視與厭惡。
“錦瑟,你妹妹還小,大呼小叫的讓你見笑了。”
徐錦瑟心裡冷笑一聲,道:“無礙!我這裡確實粗陋,妹妹又是從小錦衣玉食的,我這個正牌嫡女卻從小被送了出去,也難爲妹妹能忍受得了這裡的粗陋。”
“就是。”徐雅芙還一臉的贊同。
也不怪徐雅芙會嫌棄徐錦瑟這裡,她從小就被蘇氏夫婦當成掌上明珠一般的疼愛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吃穿用度是徐霽所有兒女之中最好的,綾羅綢緞,珍寶明珠應有盡有,山珍海味,瓊漿玉娘用之不竭。
“你給我住口!”蘇氏冷眼一掃,呵斥道。
“母親!”徐雅芙紅脣一撅,不服的叫道。
“有你這樣跟姐姐說話的嗎?娘平日裡就教導你友愛姐妹,敬愛兄弟,孝順父母,你是怎麼做的?一大早就大吵大鬧,還嫌東嫌西的,你姐姐這可是我親手囑人佈置的,你這話豈不是說我派的人沒有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