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瑟點點頭,算是聽進去了。
“大夫,既然大小姐身體無礙這臉色怎麼會如此的蒼白無血?”紅綃不放心的還是問了一句。
那大夫看了衆人一眼,面露遲疑了一下才道:“這……老兒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徐雅芙幸災樂禍的開口道:“莫不是大姐身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問題吧,要不然大夫何必要藏藏掖掖的對吧?”
徐霽瞪了她一眼,說道:“大夫有什麼話儘管說便是了,不必藏藏掖掖的。”
那大夫又是看了在場的衆人一眼才說道:“小姐這是中了一日春,也就是人們俗稱的春藥,不過這一日春比之平常的春藥更強烈一點,若是不趁早吃下解藥或是……只怕就會慾火焚身而亡,只不過看小姐現在身子只是有些虛弱可並沒有大礙便知道小姐怕是吃了解藥,不過因貿然的浸在冷水之中所以有些傷了身子,只是調養幾天便好的,不過這一日春到底是傷了身子,所以小姐看上去纔會這麼的虛弱。”
徐霽的臉色更黑了,“麻煩大夫了,不過這畢竟是徐府家事還望大夫出去不要亂說,若是被老夫聽到一絲一毫有損於徐府,有損於家女的傳言,那……”
“相爺,老兒省得,老兒只要踏出徐府這門口半步絕對會緊閉這嘴巴絕對不會亂說一個字的,相爺大可放心好了。”那大夫趕緊接口,戰戰兢兢的保證道。
那大夫治病救人數十載,往返於富貴人家與平民百姓之間這麼多年自然是有眼色的,更是知道富貴人家人口衆多,人一多矛盾也隨之增加,爾虞我詐,耍盡手段爭寵,下藥,墮胎,假意摔倒流產這些他見多了,不過礙於富貴家族裡人好面子他也就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通通絕口不提,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小命越難於保得住,適時的當個什麼都聽不懂的傻子反而實在得多。
送走了大夫,整個大廳反而陷入了一種沉凝的氛圍當中,箭弩拔張的氣氛叫人大氣都不敢哼一下。
徐錦瑟斂着眉,突然柔聲開口道:“母親昨夜帶着十多個家丁來女兒院中說是有小賊誤闖入徐府,這事母親可稟報父親了?女兒想祖母被人襲擊一事多半是這小賊所爲。”
徐霽看向蘇氏,沉聲道:“這事老夫怎麼不知道?”
蘇氏起身,走到徐霽面前行禮道:“老爺,昨夜卻有一小賊誤闖入了衢嫺院,幸得院中奴僕發現的早,那小賊見有人發現便匆匆忙忙的逃出了衢嫺院,妾身深怕那小賊誤入錦瑟她們的院中,畢竟她們皆是雲英未嫁的姑娘,所以妾身來不及派人去告知老爺便自作主張的帶着十多個家丁和丫鬟到處去搜羅,最後追到了錦瑟那那小賊便不見了,妾身以爲那小賊必是知道徐府戒備森嚴所以逃出府去了。”
蘇氏這樣乾巴巴的藉口只要不是智力有問題都能聽得出,遑論是在場練成人精的衆人,徐霽能當上當朝宰相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更何況他與蘇氏是十多年的夫妻,蘇氏平日的一舉一動他皆是看在眼裡,不過到底是夫妻一場只要蘇氏做的不過分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不過這一次不同牽連到了他的母親朱氏,這就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了結的。
徐霽怒極拍桌而起,斥道:“蘇氏,你是把老夫當成猴子來耍是吧?你真當老夫與你這蠢婦一般的蠢是不是?徐府若是有小賊闖入夜巡的家丁會不知道,反而被你院中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僕婦給發現了?你還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了。”
蘇氏被嚇了一跳,還是第一次見徐霽對他發這麼大的火,以前不管她背地裡使了什麼陰招,徐霽也不過是過問一句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要她做的不要太過分,不要危及整個徐府的名譽,就算她在徐府裡利用手中的權勢杖殺幾個不長眼的婢女家丁徐霽也是不管不問的,可是這一次僅僅只是一個俗爛的藉口卻能引來徐霽的滔天大怒這是蘇氏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蘇氏,你倒是說說昨天那小賊是怎麼一回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老夫饒不饒你。”徐霽眯着眼,沉聲道。
蘇氏斂眉低首,沉思了一下,眼眶一下子紅了,哭道:“老爺,妾身嫁給你眼看差不多二十年了,爲偌大的徐府算是掏心掏肺,妾身也不求老爺能一直對妾身體貼入微,可妾身與老爺到底是多年夫妻,少年夫妻老來伴,沒有出意外的話妾身都是陪老爺走到最後的伴侶,妾身不求老爺能懂妾身,可看在妾身爲老爺生女育女的份上懇求老爺能給妾身起碼的尊重和信任,別因爲別人的一句話就對妾身起疑,繼而懷疑妾身的用心,妾身雖不是極好的,可到底是一心爲了老爺,爲了整個徐府。”
徐霽蹙着眉頭,煩躁的擺擺手。
“你別在這說這些陳年舊事,老夫就問你一句昨夜的小賊是怎麼一回事?如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時候別怪老夫不念夫妻情分。”
蘇氏徘徊在眼裡的淚水被徐霽這麼一說反而要掉不掉了。
她知道她跟徐霽已經離了心,可沒有想到會離的這般厲害,她想徐霽會對她厭惡的這麼快只怕離不了紅綃這個幕後黑手,這紅綃鐵定沒少在徐霽耳邊吹枕邊風。
蘇氏恨恨的在心底詛咒了紅綃的祖宗十八代,方解了解氣,斟酌着說道:“老爺,妾身昨夜確實看到了誤闖入徐府的小賊,老爺若是不信大可去問那些隨妾身去抓賊的僕從,妾身一個人看見的話可以當妾身一時眼花,可這麼多人就不可能當做眼花了吧,而且昨夜妾身沒有告訴老爺也是念及老爺正在紅綃妹妹那過夜,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妾身是不好去打擾了老爺與紅綃妹妹的好事。”
徐霽煩躁的擺了擺手,不悅的說道:“行了。”
蘇氏鬆了口氣,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坐回了位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