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顧淺淺不甘的叫了一聲,顧牧使了一個眼色給她,意思是讓她適可而止,物極必反這個道理,她又不是不懂。
可顧襄瑾卻不幹了,要是他日顧淺淺登上位,那她豈不是更不得了,但若她不得勢,那麼顧蓉煙打擊他們的話,只會更慘,所以他很矛盾。
他正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顧襄瑜卻按住他的手,都說雙胞胎之間是有感應的,看來此話不假,果然顧襄瑾立馬乖乖的坐着。
雖然顧襄瑾比顧襄瑜先出來,可是在許多事上,顧襄瑜更像一個哥哥,而顧襄瑾也十分聽信顧襄瑜,他認爲他們兄弟之間就該如此,所以他對顧襄瑜的判斷,從來不會懷疑的。
客房裡,北澹寒城哪裡有喝醉,好端端的靠在榻上,輕塵把他們之間的話複述給他,北澹寒城的手放在膝蓋上,輕輕的敲打着關節處。
聽輕塵說完之後,他忽然好笑的向輕塵問道,“你說她會不會知道這些?”輕塵一時呆愣了,誰?誰會不會知道這些?
北澹寒城擡眸看到輕塵正疑惑的看着他,頓時收住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今日我就不回宮了,你回去跟太子妃說一聲”
“太子妃?”輕塵表示不解,殿下做事一向隨性,不回宮的事還要跟太子妃說一聲?這也太不像殿下的習慣了吧。
輕塵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北澹寒城,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樣,北澹寒城輕咳了兩聲,輕塵這才知道失禮了,連忙低下頭去,拱手致歉。
並且十分鄭重的重申道,“屬下一定會將話帶給太子妃的,輕塵告退”
輕塵走後,北澹寒城立馬從榻上下來,惱恨的低咒道,“你是怎麼了,怎麼會想起那個女人”激動的都很不得抽自己兩耳光,好牢牢記住,他已經有槿兒了,而且他同輕彥一樣相信,槿兒一定還活着,一定正在某個地方等着他。
如果是以前,他定會扔下一切去尋找的,可是他安排了這麼多年的事情,總不能一夕放棄,再有他必須要弄清楚母妃的死因,他也不會將他的天下,拱手讓給顧蓉煙。
離開皇宮的兩年,只是爲了更好的韜光養晦,他的東西,他會一件一件從顧蓉煙手上,拿回來,其中包括木槿的那筆血債。
北澹寒城的眼神冷厲的可怕,像一匹極兇的狼,隨時準備着撕裂獵物。
木槿回到宮中,洗漱了一番,剛準備歇下的時候,就聽到顧蓉煙身邊的宮女來傳話,說是皇后娘娘邀請太子妃去鳳鳴宮小敘。
心中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可是奈何人家是她掛名的婆婆,媳婦兒總要聽婆婆的話吧。木槿由花姑收拾妥當後,帶着煙雨和杏雙,立即趕去了鳳鳴宮。
木槿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裡面傳來爽朗的笑聲,御南天也在這?顧蓉煙這是唱的哪出,御南天在這,把她叫來幹嗎?
木槿雖有十萬個爲什麼,可是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樣回去吧!反正她又沒做錯什麼,咱們就堂堂正正的進去,又怎麼了。
惠兒在顧蓉煙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又立馬退了下去,御南天問道,“怎麼了,她神神秘秘的”臉上有幾分不悅,帝王本來就很厭惡底下的人,私底下說什麼悄悄話,這宮女居然大膽,還敢在他跟前說起來了。
顧蓉煙立馬打笑道,“皇上哪裡的話,臣妾怎敢瞞着
你什麼”,御南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顧蓉煙捻起果盤裡的一塊香瓜,遞到御南天的嘴邊。
御南天張嘴含住,這時顧蓉煙才慢慢的說道,“今日不是太子妃和側妃回門的日子嗎,但是太子去了顧家,臣妾怕太子妃心中難受,所以派人把她接過來說說話,正好這太子妃只在婚宴見過皇上,這做兒媳的自然得多多替殿下孝敬皇上的纔是”
“嗯,你說的在理,雖然她以前是個庶女,但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是該多學一點,這城兒不懂事,太子妃就應該學着幫襯”
御南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又吩咐一邊侍候的秋公公,去把太子妃給請進來。秋公公立刻出去迎候木槿,哪知木槿早就在門外候着了。
“老奴參見太子妃娘娘”秋公公畢恭畢敬的俯身含禮,木槿淺笑道,“公公請起”說罷還給煙雨使眼色,煙雨知會的上前給秋公公行禮,然後捏着他的袖子。
秋公公諂媚的笑道,“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經等了許久了”,木槿點了點頭,巧笑道,“有勞公公”,秋公公把人領到御南天面前後,便徑直的走到一邊。
“臣媳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木槿跪在地上行拜大禮,態度虔誠又不失體面,說起來,御南天覺得北澹寒城選的這個人,其實還不錯,就是身份太低,也沒有什麼勢力,這點最讓他不滿意。
御南天威嚴的淡淡道,“起來吧”
“謝皇上”木槿規規矩矩的站起身子,顯得有些拘束。御南天打量着木槿,小巧的模樣,一看就是那種柔弱的女子,御南天心中又對她多了幾分不滿。
“來,來本宮身邊坐着”顧蓉煙熱情的招呼着,然後又看向御南天道,“皇上不會介意吧”,他從鼻孔裡發出“嗯”的音。
木槿輕移蓮步,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禮性,走到顧蓉煙身邊坐着,淡笑着說了一句,“謝謝皇后娘娘”,顧蓉煙立馬裝作有些生氣的說道,“前天都還叫母后呢,怎麼兩天不見,就生疏了”
御南天也猛地記起哪日婚宴上,她也叫自己父皇,當時心裡還樂了一會,他也不禁好奇的看着木槿,這小丫頭到底在想什麼,連稱呼都變了。
木槿十分抱歉的說道,“女戒上說,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哪日殿下已經教訓了臣媳,請皇上、娘娘饒恕臣媳的不敬”
原來是北澹寒城叮囑過,聽她的意思,似乎他是說那樣稱呼,是很不禮敬的,顧蓉煙笑着拉着木槿的手道,“本宮很喜歡你,又怎麼會怪罪你,這小模樣真招人喜歡”
御南天突然說道,“你身爲太子妃,以後可得好好幫襯着太子,莫要失了大體”
木槿低眉順眼的,諾諾的應承,可是御南天就是不喜歡這樣的性格,在他眼裡是軟弱無能的表現,一點底氣都沒有,一副任人揉捏的樣子。
奈何她是北澹寒城親自選的,而且還不惜頂撞他,都要娶的人。眼眸中越來越不舒服,直到最後居然說自己還有奏章沒批,藉口走了,徒留下木槿與顧蓉煙。
後來顧蓉煙拉着木槿說了好多家長裡短的話,天色黑定之後,才讓人把她送回去。木槿走後,惠兒進來了,不解的問道,“娘娘,你爲什麼要這個點把太子妃叫過來”
顧蓉菸嘴角譏誚的笑道,“難道你沒看到皇上臨走時的表情嗎?”惠兒若有
所思的回憶着,御南天走的時候,臉色的確不太好看,可是她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是看到顧蓉煙成竹在胸的樣,她沒有在多問什麼,反正娘娘做事,自然會有她的道理,她一個小小奴婢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好。
回去的路上,木槿也沒有想明白顧蓉煙到底是想做什麼,但是她很清楚御南天對她的不滿,可是她實在沒想透,御南天的不滿和顧蓉煙想做的什麼,究竟有什麼聯繫,看來等北澹寒城回來後,她得好好問問他。
木槿讓那些顧蓉煙派來送她的人都先回去了,她和煙雨杏雙自個走回去,聽煙雨說御膳房就在這附近,中午在顧家都沒怎麼吃,這會是真的餓了,於是便想着從御膳房帶些東西回去吃。
主僕三人剛走進御膳房的時候,此時御膳房正熱鬧着,到處都在準備着飯菜,掌廚的管事不識的木槿,雖然見她穿戴的像個娘娘,可是模樣長得小巧,實在不像。
於是厲聲呵斥道,“哪裡來的,去去去,現在正忙,沒空搭理你們”說話間還舉着自個的大油勺揮動着,木槿冷笑着,不言不語。
煙雨看不下去了,自個娘娘在侯府受氣就算了,現在就連御膳房的人都欺負娘娘,實在是過分,煙雨給杏雙遞眼色,杏雙上前一把抓住掌勺大廚,別看杏雙平時不愛說話,個頭纖纖弱弱的,沒想都抓這個五大三粗的掌廚,居然輕而易舉的。
廚房裡的人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望着外間的動靜,掌勺大廚睜大了眼,怒瞪着杏雙,杏雙就像沒看見似的。
“你個死丫頭,還不把你的手放開,你知道我是誰嗎?”掌勺大廚不可一世的看着杏雙,而這時煙雨呵斥道,“大膽,見到太子妃娘娘還敢放肆”
煙雨說話的時候,特別有氣勢,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掌勺大廚難以置信的看着木槿,誰能相信這個漂亮的跟個瓷娃娃似的人,是太子妃呀。
就算是其他不認識的人見了,也會誤認爲是奉命進宮陪候妃子或者公主們的世家小姐,誰會一眼就認出是太子妃。
木槿也沒想到這兩個丫頭爆發力這麼大,超乎了她的想象。
掌勺大廚立馬識趣的收起大勺,對木槿點頭哈腰的,跟剛纔簡直就是兩個人,這就是皇宮,你的權勢代表了你是否能夠讓這些人對你畢恭畢敬,所以纔會有那麼多的人對權利的追逐,不爲別的,就單單爲了這些曾經嘲笑過、看不起你的人,在你腳邊俯首,就也值了。
木槿坐在掌勺大廚起先坐的位置,掌勺大廚立馬就奉上熱茶,動作特別的熱情,他站在木槿邊上,笑嘻嘻的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太子妃娘娘恕罪”
“嗯,”木槿淡淡應一聲,表示她聽到了,煙雨和杏雙站在木槿身側,就像兩個保鏢似的,讓木槿有安全感,而且心中都不覺有些想笑。
“不知娘娘親駕,有什麼吩咐嗎?”掌勺大廚彎着腰,不解的看着木槿。
“本宮從鳳鳴宮出來,路過御膳房,聽說掌勺大廚做的點心好吃,腹中飢饞,便親自過來了”木槿淺笑,十分溫善的語氣,而且這話不僅沒有怪掌勺大廚剛纔的冒犯之舉,還給了他一頂高帽戴,他心裡自然舒服許多。
他連忙樂呵呵的說道,“娘娘哪裡的話,小的拙技,娘娘稍等,小的這就給您準備去”掌勺大廚屁顛顛的跑進廚房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