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立馬站起身子來,顏兒警惕的護在她左右。拉開房門,只見外面來了四五個青衣打扮的人,每個人都舉着一把長長的鐮刀,而且其中一個人的鐮刀上,已經粘上了血。 木槿正要衝過去的時候,卻被墨竹拉了一把,一截青絲飄落了。剛纔要是她在往前一步,可就被這鐮刀給遇上了。 墨竹鬆開她的手腕,淡淡道,“他們是青衣殺的,大都以鐮刀作爲兵器,而且神出鬼沒,難以察覺” “謝謝” 她看了一眼他,然後繼續朝剛剛,澹臺氏去的地方跑,這些人不知道什麼來頭,但是她必須要找到澹臺氏,澹臺氏不能有事,因爲,她只能死在她手上。 顏兒在身後護着她,那些青衣人的有序的朝一個方向去,木槿跟在他們身後,心裡大叫“不好”,他們的目標好像正是澹臺氏! 前面隱隱有血腥傳來,她聽到澹臺氏大喝了一聲,“去死”,木槿看到澹臺氏正舉着長劍,穿透了一個青衣人的身體。 木槿也很快的加入了戰鬥,木槿撿起地上的鐮刀,朝他們砍去。澹臺氏看到木槿也來了,頓時鬆了口氣。 “月兒,你怎麼來了”澹臺氏一腳踹開一個青衣,她一隻手捂着胳膊,是剛纔被人用鐮刀割到的。木槿看了一眼她的胳膊,做出一副關懷的表情,“母親,你受傷了?” 澹臺氏緊張的說道,“月兒,我們快走”,木槿扶着她往外去,但是青衣人卻一個勁的阻止她們出去,勢必要殺掉她們的架勢。 木槿小心翼翼的避開,卻突然聽到顏兒大叫了一聲,“小姐,快閃開”,背後猛地被人推了一把,木槿回頭,恰好看顏兒被青衣人,在腿上砍了一刀,顏兒摔倒在地上,青衣人舉刀準備割掉她脖子的時候,一聲長長的鳥鳴。 青衣人猛的收住了刀,然後迅速的離開了。一切都是來的那麼快,走的也那麼快,可是木槿的情緒卻沒恢復的那麼快。她的眼睛睜的大大,腦子裡一直在回放剛剛那一幕,久久都不能醒來。 當三個人回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木槿去廚房讓人熬了藥,親自給顏兒端到房間裡。 顏兒躺在牀上,一隻腿上纏上了厚厚的一層繃帶,大夫說顏兒的腿,傷到了筋,幸好砍傷的時候,力道緩了一下,不然就是傷筋又動骨,那可就有點棘手了。 木槿當然知道,那青衣人的目標是她,可是顏兒卻將她推開,刀落下來的時候,力道被緩衝。要是那刀落在她身上的話,估計躺在這的自然就是她了。 顏兒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衝上來挨刀,她是不要命了嗎? “小、小姐,你怎麼來了?”顏兒看見木槿親自端了藥,明顯有些受寵若驚,她掙扎的想要起身,木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先把藥放在牀頭。 “都這樣了,你就別折騰了” 將她扶着坐了起來,背後放了一個大的靠枕,又從邊上端了板凳來,放在牀
邊坐下來,又將藥碗端在手裡,輕輕攪動着,陣陣的熱氣冒出來。 顏兒看着認真的木槿,突然說道,“小姐、夫人也受傷了,小姐在我這不合適” 木槿沒有擡頭,舀起一勺湯藥,慢慢的吹了一下,便將勺子湊到顏兒嘴邊。一時間她愣住了,不知道是張口?還是不張口? 擡起手想要把藥碗端果來,結結巴巴的說了句,“那個、小姐,我手沒事,我能行的” 木槿微愣,然後將勺子和碗一同遞給她,顏兒接過藥,哪裡還用什麼勺子,直接將碗放到嘴邊,咕嚕咕嚕的,三兩下就解決了。 然後沒等木槿接碗,直接就放到了牀頭,她可不敢讓木槿伺候她。木槿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紙包,塞到顏兒手裡。 “剛纔在廚房的時候,看到桌上放了些蜜餞,就拿了些,喝完藥,吃兩顆就不苦了”這話還是木槿從葉柔那聽來的,而且這蜜餞也不是什麼順手拿的,而是她特意去取的。 顏兒感覺手中的蜜餞,格外的沉重,臉色有些尷尬,支支吾吾道,“小姐、其實你不必如此,顏兒這不是還好好的嗎?所以你不必把這事放在心上” “你爲什麼要替我挨這一刀”木槿神情凝重的看着她。 顏兒將手裡的紙包捏了捏,低着頭,低落的說道,“因爲小姐一直在懷疑我,這事我知道,而且我還看的出來,小姐待在這裡是有事要做的,所以我不想成爲你的負擔” 木槿眸子微涼,“你就不怕,我會認爲你這是在用苦肉計嗎?” “我會證明我自己的”顏兒擡起頭來,眼圈紅紅的,眼睛裡透着一股子的倔勁。 那天晚上,木槿一夜未睡,躺在牀上,腦子裡一直都是顏兒爲她擋刀的畫面,和她說那句“我會證明我自己的”時的眼神。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一個人在跟她以心換心。這個丫頭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獲取她的信任,她是真不怕死嗎? 第一次她感到迷茫,如果說北澹寒城和伊允諾,口口聲聲說要幫她,讓她很迷茫,但是卻跟顏兒給的迷茫,是不一樣的感覺。 她對他們是陌生的,是沒有任何感情的,而對顏兒,卻有了一絲絲的愧疚。 第二天,木槿起了個大早,顏兒說的對,澹臺氏受傷了,正好是她多關心關心的時候。在去廚房的路上,恰巧碰到要去送早餐和藥的丫頭。 丫頭恭敬的朝她福了福身,“見過小姐” 木槿指着她的食盒道,“這是給母親送的?” “是”丫頭規規矩矩的點了點頭。 “給我吧,我正好也要去母親那裡探望” 木槿盯着她,讓丫頭把食盒給她,小丫頭有點猶豫,澹臺氏的飯食從來都是專人送的,從來都不會假借人手,要是中途出了什麼差錯,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出了什麼事的話,我擔着”木槿看出她的猶豫,再次補充道。丫頭看了一眼木槿,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再堅持的
話,只怕也會得罪這位夫人面前的紅人,萬一惹她不高興,在夫人面前說了什麼,那她豈不是、、、、、、反正兩頭都是得罪不起的,要是出了事,也是她擔着,她就賣給她這個人情吧。 小丫頭像是突然想明白了,臉上的猶豫一掃而過,端着一副笑臉,輕聲道,“那就有勞小姐了”,丫頭將食盒遞給她。 木槿接過食盒,衝丫頭溫和一笑,又吩咐道,“給顏兒煮一碗清粥,順便把她的藥一道熬了送去”,丫頭的眸子閃了閃,雖然詫異一個下人還讓主子親自操心,但是這話總不能表現出來吧,領了木槿的吩咐,便朝木槿行禮告退。 澹臺氏的院子裡格外清靜,聽說她是個很怕受傷的人,受了傷脾氣就不怎麼好。昨天在一品樓大夫包紮的時候,要不是墨竹一直勸着她,差點就把大夫給就地解決了。 所以院子裡的丫頭,不是那幾個人,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找死。 剛走到垂花門的時候,就聽到兩道低低的聲音。 “聽說昨天夫人是去了一品樓受的傷” “可不是嗎?一受傷脾氣就成這樣,誰受到了呀”其中一個穿着粉色夾襖的丫頭,坐在走廊上,臉龐高高的腫起,表情十分不爽。 她昨天去給澹臺氏換藥的時候,不小心扯了一下,澹臺氏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打的她雙眼直冒金星,摔在地上半晌都沒緩過神,還是其他的丫頭把她拖出去的,要是再慢一步,沒準就到閻王哪裡報道了。 另一個婢女穿着翠綠色的夾襖,她一臉謹慎,低聲的安慰道,“好了,小聲點,別讓人聽了去” 那粉色夾襖的婢女,似乎抱怨上勁了,“她的男倌被人殺了,她心裡不爽,朝我們發火,你說憋不憋屈”翠綠夾襖的婢女見她越說越大膽,就忍不住想要走了,她說的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可別把她扯上了。 可她剛起身,就看到提着食盒的木槿,頓時,一張臉就白了。 “你去哪?”粉色夾襖的婢女擡頭看着她,不解的問道。 她看了她一眼,又朝木槿看一眼,那動作再明顯不過了。可那婢女不知道是不是被大傻了,居然雲裡霧裡的問了句,“你怎麼了,是眼睛裡進沙子了嗎?” 翠綠夾襖的婢女感覺頭頂有一羣烏鴉飛過,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怎麼一夜之間就變的這麼蠢了。 她的眼睛一直在給她提示,可是她卻不以爲然,繼續說道,“還有啊,我聽說那個昏月也去了,你說她會不會也找了男倌兒?” 頓時,翠綠夾襖的婢女,真想拿一塊抹布塞她嘴裡,若不是木槿一直盯着她,她真想轉身離開,逃離這個是非之處。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她真的是忍不了了,她低聲說道,“小姐來了” “誰?小姐?什麼小姐?”粉色夾襖的婢女半懵半懂的,回頭看去,只見木槿站在她們不遠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