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外面的陽光透過窗框,撒了一地。與地上砸的稀巴爛的瓷器,混在一起。
牀邊散落的衣物,可見昨晚都發生了些什麼。
北澹寒城最先醒過來,擡手時,發現右手被什麼給壓着了,偏頭看去,木槿依偎在他身側,睡得正香甜。她脖子上一個個暗紅色的痕跡,腦中一個驚雷閃過,昨晚、、發生了什麼?
當時木予漓不是正拿着木槿威脅他嗎?後來發生了什麼,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北澹寒城擡手準備揉揉額頭,卻感覺到肩膀上傳來一陣刺痛感。
低頭看着,一個牙印無比的明顯,木槿咬的?再偏過頭去看木槿的時候,她不舒服的哼了一聲,臉上倨傲的神情,他被咬了,好像挺符合她的作風。
不由自主的,脣角竟然露出一縷溫柔的笑意來。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木槿會在自己身側,睡的這般香甜,想想,心裡的甜蜜感就爆棚,好想就這樣一直下去。
手指順着木槿的眉毛,劃過臉頰,似乎要把這模樣印在他心裡,這就是他今生摯愛,這就是他的一輩子。
木槿的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看了一眼北澹寒城,嘴裡似乎咕噥了句什麼,然後又將眼閉上了,北澹寒城不由的低聲笑了笑。
她翻了個身,背對着北澹寒城,他的胳膊也順利的解脫了。但是背過身子的木槿,立馬睜開了眼,半分睡意都沒有,不好意思的將臉埋在被子裡。
北澹寒城盯了她的後腦勺看了一會,這才掀開被子下牀,可是眼前的場景,硬生生的讓他驚到了。腳邊他的外衣,怎麼就只有一隻袖子了。
木槿在牀上,忽然聽到北澹寒城走到門口,叫人送衣服過來,她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被子坐了起來,北澹寒城關上門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
“昨晚、、、”
木槿苦惱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北澹寒城出聲問道,“昨晚我們是怎麼回來的,爲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他看着木槿的眼神,無比的坦誠,木槿嚥了一下口水,腦回路半晌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失憶的節奏嗎?
“這屋子怎麼東西都打碎了”北澹寒城扶起一邊倒着的凳子,不解的嘀咕,盯着他的木槿,真的被口水嗆到了。
他果然是不記得了,總不可能一五一十的說他昨晚都幹了什麼吧!
他撿起被撕了一節袖子的外衣,坐到牀邊,不知道再看些什麼。木槿怕他看出些什麼名堂來,低着頭,糯着嗓子道,“昨天晚上你打傷木予漓後,我們就回城了,但是卻不料有人在屋子裡伏擊我們,這都是打鬥留下的,再然後、”
木槿偷偷的擡眼,看了他一眼,小聲囁嚅道“你不小心中了他們的陰招,所以,這、都是我乾的”說完後直接將臉埋在被子裡。
聽完她的話,北澹寒城並沒有在身體裡感覺到藥性,儘管眸子裡有一絲狐疑,但是他相信木槿,畢竟他們發生的事,總不會是假的吧。
手下的人送來了衣服,北澹寒城穿好後,直接將木槿卷在被子裡,打橫抱起,嚇得木槿不知所措,只聽他說,“你的屋子太亂了,等他們收拾好了,再回來”
“可是我能穿衣服,你這樣抱着,不太好吧”木槿不太理解北澹寒城這種非常人的思維,他的衣服叫別人送,他理解,可是她的衣服就在房間裡,總歸得讓她穿了衣服再出去吧!
迎面走來了兩個侍
女,木槿立馬將頭縮了進去,生害怕被人看到這個囧樣子。
“見過殿下”兩侍女紛紛行禮,因爲木槿藏在被子裡,她們看不見臉,所有乾脆忽略這個人,不過好奇的還是看着北澹寒城懷裡的“被子”
“去把夫人的房間打掃一下”
說完便抱着木槿離開了。兩個八卦的侍女立馬湊到一塊,低聲道,“我敢打賭,殿下懷裡的,肯定是夫人”
“切,你不說我也猜出來了,之前殿下和夫人分房住,還以爲他們是感情不和,現在看來,並不是,這天下的女人估計都要嫉妒死夫人”
另一個贊同道,“殿下對夫人那麼好,瞎子都感覺的到,全天下最幸福的,也就是夫人了吧”
濃濃的羨慕,聽在木槿的耳朵裡,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躲在被子裡偷偷的笑,一顫一顫的小動作,都落在北澹寒城眼裡。
北澹寒城送木槿去了他的房間,摸了摸木槿的頭,溫柔的說道,“屋子裡有熱水,待會我讓人把衣服送過來”
“嗯”木槿至始至終都沒從被子裡出來,北澹寒城見慣了木槿害羞的樣子,便笑吟吟的說,“我先走了,你可別把自己給捂壞了”
等他走後,木槿悄悄的從被子裡探出個腦袋,並沒有看到他,又捂着腦袋,在牀上打了幾個滾,這才平靜下來。
他們算是真正的把彼此交給了對方了吧!
北澹寒城從房間出來後,先是讓人找套衣服,送給木槿,然後纔去了書房。
書房裡十戈不知道都等了多久,他從來沒見過這日上三竿了,還沒有見着他人,昨晚他送木予漓回西蠻,本來想着自己扔城門口,但是又想着是不是不太驚悚,便偷偷摸摸的將人從哪來,送回哪去。
折騰了大半夜,差點被人發現,他都有些後悔了,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纔會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十戈,你來的正好、、”
後面一大截話,十戈都沒有聽進去,他只是驚訝的看着北澹寒城,明明昨晚受了不小的內傷,怎麼今天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還一臉的春風得意。
“十、戈!”北澹寒城忽然嚴肅了起來,十戈頓時驚醒,慌張的將目光移開。
“你在幹什麼?”
“屬下是在想昨天爲什麼不趁機殺了木予漓”十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然而卻沒想到,北澹寒城驚訝的說道,“木予漓真的受了重傷!”
十戈不解他這話什麼意思,但是他去的時候,木予漓的確是受了上昏迷在地,所以他點了點頭,北澹寒城斷片了,聽到的都是木槿說的,下意識脫口而出了,並不是因爲不相信木槿,而是這件事他太迷糊了。
“宮主,是出了什麼事嗎?”十戈見他一臉的凝重,心中想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但是北澹寒城卻搖頭道,“沒有,只是昨晚沒睡好,有些累”
十戈擡頭看了看天,暗自吐糟道,都快晌午了,還沒睡好,昨晚幹嗎去了?這話他肯定不敢問出口,因爲他覺得自己的小命還是活久點的舒服。
兩人在屋子裡又說了很久的話,屋外忽然響起侍女的緊張的聲音,“殿下,夫人出事了”
北澹寒城聞言一驚,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就出事了!直接衝了出去,就連還在事情上的十戈都撂在了一邊。
十戈是從來不會在人前出現的,更不用說是跟一個小侍女搭話了,但是一聽說是木槿出事,再加上
北澹寒城走的這麼匆忙,直接走到侍女跟前,詢問道,“夫人怎麼了?”
小侍女被剛剛北澹寒城帶過的那一陣,給結巴了,磕磕絆絆的說道,“奴婢去給夫人送衣服,在門外喚了好多聲,都不見夫人的應答,奴婢便自作主張的推門進去,卻四下不見夫人的蹤跡,最後是在浴桶裡發現夫人,可是當時夫人都已經昏過去了,而且、、”
她似乎回想到了什麼,嚇的都不敢接着說了。
“而且什麼?”急的十戈不由的連聲音都拔高了,嚇得侍女頓時花容失色,急忙道,“夫人的一隻胳膊燒通紅,就像是從炭火裡取出來的鐵烙一般,浴桶邊緣都被燒起了煙”
“那夫人呢?”
侍女急的都快哭了,皺巴巴的一張臉道,“夫人還在浴桶裡”
十戈感覺天似乎快塌了,萬一浴桶燒起來了怎麼辦,夫人豈不是要被烤熟了?她,十戈幹愣愣的看了侍女一眼,急忙隨着北澹寒城的軌跡追了過去。
要是夫人出了個什麼意外,他在邊上也能看着宮主一點。
北澹寒城趕到的時候,木槿躺在浴桶裡,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一隻胳膊露在外面,桶都快被她給點着了。
直接將人從桶裡撈出來,隨便扯了一件衣服給她裹上,避開她的胳膊,將人安置在牀上後,北澹寒城又運功,將她的胳膊給凍住了。
“宮、”十戈剛喊了一個字,發現自己似乎出現的不是時候,迅速規矩的退到門外,背對着裡面。
“葉子吟有下落了嗎?”
葉子吟?看來夫人傷勢不太樂觀呀。
“宮主,三年前在北郡,葉莊主從那後,杳無音信,最近派出去找的人,依舊是一無所獲,夫人、、”
“把全城所有的大夫都找來”
十戈想問木槿的傷怎麼樣,雖然這三年他們也在找葉莊主,可是宮主的態度,並不是很強烈,但是忽的有一天,宮主突然就讓他們瘋狂的尋找葉莊主。
當時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只是有派了人去找,結果還是不太好,但是宮主也沒有急着問,所以他以爲宮主只是一時的突發奇想。
現在想想,原來是他意會錯了。
飛快的衝出去找大夫,甚至是出動了好幾個暗影。
屋內北澹寒城結住木槿的胳膊後,便取出衣服,一件一件的給她穿上,心上疼的不行,明明剛纔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還會害羞,怎麼現在就成這樣了。
在軍營裡的禦寒澈,一醒來,先是安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後來聽人說木予漓被人重傷送了回去,便想到五哥,昨天晚上說了要跟他風雨同舟的,結果他居然打暈了他。
本來一醒來就想去找他問個明白,可昨晚的事打擊太大,他走不開,等他空下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他還沒去找北澹寒城,北澹寒城就讓人給他帶來了一封書信,上面是各種打擊西蠻的作戰策略,禦寒澈看着滿滿的幾張紙,心裡埋怨道,五哥想出了這麼多種辦法,昨天哪一齣不是故意送死的嗎?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呀,這樣的話,他們的人就不會白白的被困傷在裡面。
而北澹寒城的這些東西,之所以不拿出來,是因爲念及答應熙景的事情,可熙景的動作太慢,他等不及了,木槿這一次的受傷,全拜木予漓所賜,所以他不會在手下留情。
木予漓敢傷木槿一分一毫,他便會將他挫骨揚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