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管事,都跟你說了好幾回了,不要總是奴婢奴婢的叫着,怎麼公子我的話還不管用了?” 蓉管事聽到這話,笑了笑,“公子這是哪裡的話,還不是因爲公子太平易近人了,奴婢這不是打心底的尊敬您嗎,就連安管家見了公子,都老奴老奴的,我們這些下人還不得向安管家看齊”。 兩個人一來一往的,氣氛很是融洽,可是後面的婦人卻一點都不安心,木槿不禁多打量了她一眼。 “公子,這位是花娘,以前種植花草的,對香料類的頗爲了解,而且曾經還在宮裡做過事” 那婦人似乎不安的越發厲害,居然一直埋着頭,一聲不吭的。蓉管事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向木槿解釋道,“這花娘從宮裡出來後,一直在給人做漿洗的活,整日待在後院中,人也就木訥了,請公子切莫責怪”。 “無礙”木槿擺擺手,然後跟輕彥耳語了一句,他便從這房中離開。 蓉管事拉扯了一把花娘,低頭說了句什麼,花娘這才向木槿請安,之後木槿隨便的寒暄了幾句,這花娘也只是問一句答一句,要不是蓉管事在中間打圓場,這場面還真是讓尷尬的很,但是讓木槿好奇的是,這花娘的不安是來自哪裡? 片刻之後,輕彥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張紙。那張紙正是從澹臺氏的地道里,取出來的那一張。交到木槿手裡後,木槿才起身走到婦人身邊,和和氣氣的說道,“花娘,在下只是想向你討教一個問題,你不必太緊張”。 公子不是說想開一家香料鋪子嗎?怎麼就變成問問題了?蓉管事心裡大寫的不明白。 花娘看着木槿,點點頭。 將手裡的紙遞給她,“你聞一下,只需要告訴我是什麼味道就好”。花娘不解的將紙放在鼻尖,很努力的在想這是什麼味道,淡淡的。 木槿本來沒有打算讓其他人,知道這張紙的存在,可是當聽到蓉管事說,花娘在宮裡種植花草,既然是蓉管事推薦的,就不可能是那種種植簡單花草的。 每種花都有自己的味道,那麼這紙上的味道,也有可能是花的味道,又記起輕彥說這紙只能是皇室裡的人才能用的,木槿不想放過任何一條線索,便抱着試一試的心態。 花娘突然將紙交到木槿手上,“公子,時間太久了,奴婢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味道”,花娘的回答很堅定,不容任何人懷疑的態度。 木槿將紙收回到袖子裡,無所謂的笑道,“既然沒聞出來,就算了”,蓉管事趕緊問道,“公子,那香料的事呢?” “那事不急,你先把花娘送回去吧,給的賞銀到安伯哪裡報銷” 木槿重新回到位置上,明顯的不想再繼續談下去,蓉管事心裡特別不安,但也沒辦法,只好訕訕的領命退了出去。 “小姐,那花娘有問題”輕彥突然冒了一句,木槿回頭看了他一眼,輕彥認真的表情還有點可愛呢,不禁多了份想逗逗他的心思。 “哦?哪裡有問題?”木槿故作不懂,虛心請教。 輕彥朝前走了幾步,“這花娘從進這個門開始,就是一副很不安的樣子,可是當小姐問她聞出什麼來沒,她很肯定的說沒有,這種態度跟之前的不安,很矛盾,所以她說謊了,她一定是知道什麼”。 分析的頭頭是道,說的有據有理的。 “說的真好,有道理”
得到木槿的鼓勵,輕彥覺得這簡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戲,太簡單了,不經意間露出很傲氣的神態,可是木槿的下一句話,立馬把他打回原形。 “那你不去盯着嗎?畢竟我走不開,你也知道這府裡,就數你的武功好” 輕彥明明感覺到那五個暗影,突然靠近的氣息,這羣小子還真能裝,這種事情總要他親自出馬。他表示很不高興,臉上都展現出來了。 “顏兒,你最好了,晚飯的時候,我讓安嬸給你做份紅燒肉,一大份的” 木槿一副你去了,就有紅燒肉吃的樣子,天知道他是有多喜歡安嬸做的紅燒肉,簡直比宮裡的御廚做的還好,爲了紅燒肉,他很果斷的去了。 木槿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顏兒吃肉跟漢子一樣,特別是安嬸的紅燒肉,但是這也是最有用的一招,每次她不開心、不舒坦的時候,只要有安嬸的紅燒肉,他絕對會很開心的。 就在這會的時候,安淮領着九安進來了。 安淮疑惑的看着輕彥遠去的背影,心裡有些納悶,這顏兒姑娘這又是去哪?整天都見不着她人影。但是這話,他也只是在心裡琢磨琢磨,並沒有說出來。 “哥哥,你交給九安的任務,九安完成了”,九安討好似得湊到木槿跟前,跟之前那個拘謹的少年,大不相同。 而且這些日子身子骨也健碩了不少,乾巴巴的身子骨上,終於看起來有肉了。 “哦,是嗎,這麼快就把所有花香味道的功效背完了?”木槿有點不敢相信,花的香味各種各樣,且容易混淆,而且繁多雜亂,本來以爲他有點天賦,想培養一番,可是沒想到,這九安居然是個真天才,正想的入神的時候,卻聽到安淮的陡然拔高的聲音。 “什麼?你在研究香料?”語氣裡有不可置信,有不安、、、、、、木槿疑惑的看着安淮,這是什麼意思? “安爺爺,是我對香料感興趣,而且哥哥準備開一家香料鋪子,我也想爲哥哥做點什麼”,九安將研究香料的事情攬到自個身上,可是沒想到,安淮立馬板着臉說,“不行,你不準研究香料,你就好好的理你的貨,別去瞎捉摸哪些沒用的”。 “可是,安爺爺、” 九安剛想再說一句什麼,卻立馬被安淮打斷道,“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安淮的聲音近乎咆哮,不耐煩的惱怒讓九安不知所措,牙齒緊咬着下脣,安爺爺可從來沒對他說過重話,可這次,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九安木訥的站在原地,有點委屈,而安淮的一張臉,被氣成了豬肝色,木槿也是頭一次見安淮生這麼大的火。 “九安,你先回去吧,到安嬸哪去,讓她給你做些吃的”。 九安看了一眼木槿,又看了一眼安淮,才跑了出去。 木槿將九安打發走後,安淮才冷靜了許多。 “公子,老奴失禮了,九安他就是個孩子,哪裡懂得了那些,他不過是想在公子面前買好,這香料的事情他也不懂,所以這種事,公子還得另覓能人”安淮對木槿依舊是很客氣,他明明知道這件事跟木槿脫不了干係,可是他依舊當做這事是九安的問題。 木槿站起身子,看着安淮,安淮也毫無懼意的與她對視,兩人互相盯了幾秒,木槿先撤下目光,笑吟吟的摸着高几上蘭花。 “這蘭花有提
神醒腦的作用,放在大廳裡最合適不過了,而在臥房附近種植了天竺葵,夜間一有涼風襲來,味道真的讓人很安神,沿途的走廊裡花草搭配的很是適宜,不知道這些是安伯請的那位能人設計的?真是巧妙的讓人讚歎” 這些小細節也是哪天與九安提起功效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每種花花草草的搭配,很是講究它的功效,什麼樣的地方,該種植什麼樣的花草,既舒心又舒目,還真是難爲這位能人的一番心血了。 “公子,這只不過是老奴碰巧瞎擺放的,沒想到竟然有這般妙處,老奴也沒想到啊”,安淮故作鎮定,裝出一副我也是今兒個才知道的樣子。 他恢復的很好,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的嚴嚴實實的,木槿也沒想要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她沒有專聽別人隱私的癖好,所以她不再追問下去。 “我覺得這也是一門出路,所以就想着讓九安多學一點,正好他也感興趣,畢竟以後的生活還得他自個走,多學一點東西總是好的,你說呢?安伯” 木槿盯着安淮,他一隻手攥着另一隻手,分散揉動着他不安的情緒。 “多學一點是好,可是也不一定要研究香料啊”,安淮已經與木槿開啓了打太極的模式,誰的不願意先妥協或者先用力,都在盯着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好了安伯,什麼事都沒個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是別人挪不開的石坎,這件事我也不會再提,至於九安,安伯你說了算” “哦,對了,安伯,晚膳跟安嬸打聲招呼,不用準備了,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們早些休息吧” 說完木槿就頭也不會回的離開了,獨留安淮還杵在原地,明顯是木槿的思維讓安淮跟不上節奏,可是她那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是別人挪不開的石坎”她是發現什麼了嗎?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她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替九安,決定任何事? 難道自己是真的老了?他真的發現,自從九安遇上了木槿,好多事情都不受他的控制了,他隱隱感到不安,可是這就是命,這就是他的命,他必須要完成的使命。 晚上的時候,木槿看到天空中的信號彈,一個閃身便躍出了牆頭,屋裡的燈也隨即滅了。 一條黑影在木槿走後不久,也跟着她的方向去了。 隨着信號彈的方向,木槿很快就找到了位置,是城中平民的一塊住宅區,輕彥正在一家的門口守着,看見木槿來了,立馬迎上去低聲道,“這就是花娘住的地方,可真是讓我一番好找,出了府後一直在城中晃悠,像是在躲着什麼人,神神秘秘的” 花剛說到這裡,便聽到屋裡花娘尖叫了一聲。 木槿立馬推開門,衝到亮着燈的屋裡,可是房間裡除了翻到的長凳外,並沒有見着花娘。 “小姐,窗框處有腳印,應該是從窗子這跑掉的”輕彥指着那腳印,認真的說道。 木槿並沒有說太多話,直接就追了去。 她太想知道那種味道了,如今花娘又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給帶走了,她整個人都不安了,萬一花娘有個三長兩短,那這條線索豈不是又掉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事情朝不利的方向發展。木槿提足了內力,朝花娘被虜的方向全力追去,輕彥在她身後,根本就追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