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北澹寒城來說,找到他母妃死去的真相,比什麼都重要,這是他從小到大堅持的理由,只要是有關母妃的事,他都會盡力去尋個究竟,他手上的青筋凸起,整張臉的變了。
忽然有人從背後打了北澹寒城一掌,他兩眼一抹黑,倒在了於義的懷裡,而吳小艾則是看着牢裡的,伊允諾和木槿。
他們倆也是半夜睡不着,吳小艾就提議說要來看看,沒想到剛走到牢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居然有人敢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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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剛走到外間,就聽到裡面的說話聲,而且他們在看清楚伊允諾臉的時候,更驚訝了,那不是璟凰嗎?當聽到伊允諾說,月兮姨母和予修姨夫的時候,他們倆同是被震驚到了。
那不是璟凰,是璟凰的孩子?那他懷裡的,是月兮和木予修的孩子?種種疑問,頓時涌了上來。後來聽他們說的話,似乎跟北澹嵐有關,就連北澹寒城都抓狂了,他們纔不得不出手。
伊允諾淡淡的看了一眼吳小艾,那神情,那眼神,跟璟凰的簡直如出一轍。當年璟凰維護月兮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於義扯了扯吳小艾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看了,吳小艾明白他的意思,於義將北澹寒城背了起來,不由的啐了一句,“幸好我練過武”。
要是平時的話,吳小艾肯定會損他一句,可是今天半晌都沒有聽到她的反應,他扭頭看向她,她還在看牢裡的兩個人。
“夫人,走吧!”他無奈的喊道,這人老了,就是有點念舊了。她實在是想知道,當時在千璃宮裡發生了什麼?月兮和木予修有沒有出來?可是終究什麼都沒問,估計他們也不知道吧,吳小艾纔不甘心的離開。
兩人將北澹寒城送到廂房安頓好,才輕關上門出去。剛一跨出門,吳小艾就低聲說道,“那孩子該不是月兮和木予修的吧?”
於義望着天上的月亮,烏雲遮去了大半的光華,只剩淡淡的熒光,這麼多年了,世間萬物都在變,唯有明月輪迴,亙古不變。
他的臉上蒙着層傷感,吳小艾握着他的手道,“當初要不是我,他們、、、、、、”
“好了,小艾,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於義攬着她的肩膀,心裡卻在琢磨着,今天晚上發生的事,看來他是有必要知道這其中的關係了,如果那個公子,真的是月兮和木予修的孩子,他無論如何都得保下來。這是他欠他們夫妻倆的。
第二天,北澹寒城從陌生的廂房裡醒來,起身坐在牀沿上,揉揉痠痛的脖子,還沒擡頭,面前就遞上一塊溼毛巾。緊接着就聽到於義冷肅的聲音,“你昨晚太沖動了,一點都不像你”
北澹寒城接過毛巾,在臉上擦了擦,纔算是清醒了,於義拿過他手裡的毛巾,轉身就放到洗漱的架子上。他一邊穿鞋,一邊開口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別在那直勾勾的盯着我,於夫人會吃醋的”
於義跺了跺腳,這渾小子怎麼可以不尊老呢?他可是長輩!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小子就是這德行。於義慢吞吞的走了過去,正二八百的問道,“牢裡的那位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你爲什麼要主動幫忙?”,他沒有再說公子了,直接道出木槿的女兒身,就相當於直接告訴了北澹寒城,昨天晚上的事,他都聽到了。
北澹寒城站起身來,將衣服捋了捋
,又去梳妝的桌子上,直接從匣子裡取出檀木梳,看他的熟練程度,應該是經常睡這了,他穿戴整齊後,才很認真的對於義說,“於大人,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又何必來問我?”
然後很瀟灑的將門拉開,外面的太陽撒了進來,盡數落在北澹寒城的身上,他臉上很平和,合着眼,享受着這片刻的溫暖,或許只有這樣,他的心纔不會太冷。
人這一生很短暫的,他想要的,他就一定要得到,包括木槿,他是不會放手的,除非他死。於義看着他走進了這片陽光裡,卻又多了一片陰霾。
牢裡的木槿悠悠轉醒,睡了一覺,精神出奇的好,她揉了揉朦朧的雙眼。“阿槿,你醒了?”伊允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睜眼正對上伊允諾的雙眸,流光溢彩、百轉千回的柔情,讓她驀然一驚,這才猛的記起昨晚發生的事。
還沒等她說話,伊允諾就低聲說道,“阿槿,對不起,昨天晚上是我莽撞了,你不要生氣,好嗎?”表情誠懇、真摯,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再說了,伊允諾完全是爲了她,才這樣的,木槿又怎麼能去責怪他呢?
“沒關係,那個、也謝謝你”,木槿有點尷尬,低着腦袋,她怎麼就變慫了呢?
牢外突然響起開鎖的聲音,木槿和伊允諾齊齊的看去,只見牢門被打開,吳小艾提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當她看到木槿的臉時,的的確確是看到幾分月兮的影子,再看到旁邊和璟凰長的十分相似的伊允諾,她就好像真的看到了當年,月兮和璟凰在一起的場景,昨晚她果然沒有看錯。
吳小艾微愣的表情,很快就被她的笑容給藏了去,她輕聲招呼道,“你們兩個餓了吧?我給你們帶了些小菜,快來嚐嚐”。
她麻利的從盒子裡取出飯菜,絲毫都不顧旁邊一臉莫名其妙的兩人。木槿很認真的去回憶,她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可事實上,她是真的沒有見過這個人。
而旁邊的伊允諾雖說見過她一面,可昨天晚上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根本就不知道是誰?
“你們還愣着幹嗎?過來呀”,吳小艾就屬於那種自來熟的性子,招呼兩個人的架勢,就好像是熟識了很久的人一樣。
木槿和伊允諾互相看了一眼,才慢慢的走了過去,圍在矮桌旁邊,端起盛好的米飯,默契的開始扒飯。吳小艾取出一雙乾淨的筷子來,給他們一個人夾了一箸子菜,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別光吃飯,要吃點菜,這樣才長得健康”
那神情,多像一個招呼自家孩子吃飯的母親,柔和的目光,就像是一道陽光,溫暖、和煦。木槿是真的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了,她放下碗來,“夫人,我們是否認識?”
吳小艾慈愛的搖了搖頭,“我們怎麼可能認識,只是覺得你們,長得像我的兩位故人”。吳小艾沒有說穿木槿的女兒身,含糊其詞,也算是敷衍的一句話。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木槿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可能是認錯人了,所以才說了一句安慰性的話。吳小艾傷感的點點頭,“是啊,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現在過得好不好?”
“如果有緣的話,夫人定會見到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趕緊吃,別涼了”,吳小艾沒再跟木槿說的太多,只是一笑而過。
整個牢房
裡都很安靜,靜謐的陽光從牆上的小窗裡,鋪灑下來,落在枯黃的稻草上,金黃的一片,那微黃的光暈之中,就像是在訴說一段關於過往的故事。
等到木槿和伊允諾都吃好了後,吳小艾收好碗筷,還說着中午她還要來,甚至是晚上,沒等他們開口拒絕,就一個人喜滋滋的走了。
“伊允諾,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只是昨晚她和一個男人來過這裡,把北澹寒城弄走的”
對於北澹寒城,伊允諾說話的時候對他毫不客氣,連表情都是不屑的,看樣子他是打心底裡,跟北澹寒城槓上了。
可是對木槿來說,只要他們倆不要像昨天晚上那樣,把她推在談論中心,她就感天謝地了。可是事實上,好像不像她想的這樣好。
“阿槿,你在想什麼呢?”伊允諾看她走神了,不由的多問了一句。
木槿搖搖頭道,“沒想什麼,我只是在想那個婦人,看着我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怪怪的?她不是說我們長得很像她的兩位故友嗎?”伊允諾疑惑的說道,並不覺的這件事情有什麼可多想的,“阿槿,你就別想太多了”。
可是木槿卻不會單純的以爲,這就是認錯人了,如果說她長的大衆化了些,那麼伊允諾呢,這妖孽可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大衆化的吧,往深處想的話,那麼就是她認識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這個夫人,恐怕不是單純的認錯人”
伊允諾眼眸低垂,他的眸子很深,看不見眼裡的顏色。
兩個人好像是特別有默契的一樣,各自懷着心思,不去打擾對方,一人坐在牢裡的一角。至到晌午的時候,牢前來了兩個人,牢頭麻利的打開鎖,點頭哈腰的稱道,“李捕頭,今兒個怎麼親自來這了”
這位李捕頭叫李尚,在這京兆尹裡都幹了好幾年,前些年,家裡唯一的老母親去世了,一個人更是無牽無掛的,一心撲在各種案子上。
“你是於大人嗎?我需要向你彙報嗎?”李尚的一張大方臉,濃眉大眼的,一點都不把這牢頭放在心上。
木槿擡頭看向他的時候,他也正好看了過來。他恭敬的抱拳在胸前,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公子,這邊請”,木槿也朝他頷首回禮,纔跟着他一道出去。
伊允諾也跟在其後,他清楚的聽到那牢頭啐了一句,“呸,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讓別人使喚的狗”,他沒有多做理會,又或者是放在心上,但是這個李尚,不像是牢頭口裡那樣子的人。
李尚的身材很魁梧,有那種莽漢的樣子,而且就剛纔對木槿的態度,就不像是那樣子的人,估計就是性格直些,對那些阿諛小人,沒有什麼好感,所以纔沒有給什麼好臉色。
兩人跟在李尚的後面,剛繞過假山,正好就遇到送飯來的吳小艾。
李尚連忙恭敬的向她行禮道,“屬下見過夫人”,吳小艾溫和的擺擺手,又看着後面兩人,問道“李捕頭這是要把他們帶到哪裡去?”
“今天有人在聖都裡的遊湖上,發現一具女屍,經過有人辨認,認出是湘香樓裡的姑娘,所以大人讓屬下帶人去公堂”
木槿聽到這裡,心裡莫名的漏掉一拍,她總感覺又發生了點什麼,湘香樓裡的女屍?需要她去辨認?突然她腦子裡想起了小紅,難道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