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蘭相信南月只要出口,就會做到。只待抓住邵虎山,雪蘭一定要問問當年一事。到底是什麼事叫海姨娘被趕出府去呢?
雪蘭也知南月一個當丫頭的,查起邵虎山很不容易。可是現在只有南月可以對付得了邵虎山了。
疲於奔命的邵虎山警覺性竟然比別人都高,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躲開了南月。南月只得向雪蘭稟報,沒找到邵虎山。
雪蘭對立在身邊垂着頭的南月擺擺手,“沒關係,邵虎山跑了就跑了,你不必往心裡去,你又當丫頭又去拿人,已是不易了,我又豈會怪你?”
南月低頭謝過雪蘭。
在臘月二十五時,葉建舒回了沐恩侯府。葉老太太很是高興,把葉建舒叫到跟前問起話來,從學業問到書院的生活。葉老太太對長孫很是滿意,嘴上也讚不絕口,“舒哥兒當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葉建舒回來那日,全家人又吃了一頓飯。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葉建彰竟然挨在葉建舒身邊,仔細的問起書院的學習,和平日裡看的書。
葉建舒也從葉建彰的談吐中聽出與往昔的不同來,和葉建彰相談甚歡,叫雪蘭在一旁看在眼裡,欣慰在心裡。
葉建舒推薦給葉建彰幾本書,葉建彰歡天喜地的謝過葉建舒。
日子過得極好,轉過了臘月二十九,就到了除夕。
因葉老太太老早就讓人把話傳給各房,說除夕早上要去三寶寺裡上頭一柱香。不待天亮,雪蘭就起了牀。
收拾妥當,用過早膳,葉老太太帶着媳婦孫子、孫女們去了三寶寺。
因二十九那日又下了一場雪,三寶寺如被披上一件白衣,銀裝素裹中又透着莊嚴。葉老太太上了頭柱香後,和住持大師說起因果法門來。林氏見小姐們都無趣的跟在身後,向後搖搖手,幾位小姐退出了大殿。
有婆子引着幾位小姐去客寮休息,雪蘭攜緊了洛璃的手,低聲說,“一會兒我們去外面堆雪人罷。”
洛璃四下瞧瞧,抿嘴點頭笑起來。
雪蘭和洛璃先隨着婆子
進了寮房,才捧着茶盞喝了一杯,待婆子走了,雪蘭帶着洛璃與南月往外走去。
雖是除夕,但因來得早,香客並不多。雪蘭笑着走下臺階,直接往松林下奔了去。
冬日的陽光下透出了松樹下的雪的晶瑩,雪蘭把手爐往洛璃的懷裡一塞,向手心裡呵了一口氣,捧起了雪來。一團團原本鬆柔的雪就在雪蘭的手裡慢慢變小,慢慢變實。雪蘭蹲下身來把巴掌大的雪球往雪中一滾,小雪球上又沾了一層薄雪。雪蘭向一旁的南月招手,笑道,“會堆雪人麼?”
南月搖搖頭又點了點,“很小時倒也堆過,好多年不堆了。”因爲本身就是護衛,哪裡還有功夫去堆雪人。
“那就一起來堆罷。”雪蘭搓了搓手,又去把自己的雪球拍實。
洛璃在一旁已經看呆了,從前她們這些剛入府的小丫頭倒也玩過堆雪人,大都是把雪掃到一處,拍實了就比成雪人的身體,可是現在看來,小姐竟然直接上手去搓雪,把雪搓到一起,讓其更實,再沾雪,再搓,慢慢的小雪球就變大了。
“小姐……”洛璃忍不住還要提醒一句,“您的手冷不冷?要不抱着手爐,奴婢幫您堆一會兒罷。”
雪蘭一面把雪拍在雪球上,一面笑道,“這算什麼,從前我和阿福等人一堆就堆十幾個雪球呢。”
南月這才把袖子往手臂捲了卷,手也按在雪球上。
不知道有多久沒這樣玩雪了。南月不由得挑起了嘴角。雪蘭在一旁說,“南月,你別顧着自己笑,咱們兩個把這個雪球再堆大一些來。”
南月急忙推起了已經如壇口大的雪球來。
洛璃看着手直癢,在邊上一個勁的催,“你們給我留些,給我留些罷。也該換上我來堆一會兒子了。”
主僕三個人都笑起來,沒一會兒,一個一尺高的小雪人就堆好了。
雪蘭從地上找來兩個小石子,按在雪蘭人的臉上,又從松樹上摘下來兩個才長出來便枯了的松果,當成雪人的鼻子,最後扯下來一把松針,排成一排按在雪人的嘴上。雪蘭向後
退了幾步,歪頭看着幾個人堆出的雪人,忽然就笑起來,“能長出這口綠嘴的傢伙,定然是個妖怪!”
洛璃和南月都笑。
主僕正玩笑着,妙冬來傳葉老太太的話,卻在寮房門口就瞧到了雪蘭,她望着松林下的雪人,怔了好一會兒,才說,“老太太說前面來人了,叫幾位小姐先別過去。”
雪蘭點頭,洛璃也道,“小姐,咱們回去暖暖身子罷。”
雪蘭抱着手爐進了寮房。
雪蘭主僕剛進寮房,從後院的小路上已經走來了一行人。當這一行人要到寮房前面時,走在最前面的人腳步忽然一滯,他指着樹林下,“那是什麼?”
有護衛上前來細看了答道,“王爺,那是一個……雪人。”
淳親王一挑眉,雪人?有人會在三寶寺裡堆雪人麼?這可是和寶相莊嚴的三寶寺顯得格格不入。
引着的小沙彌忙說,“我家師父不知曉王爺會來,昨日沐恩侯府的老夫人說來上香,想來是府中的少爺們堆着玩的。”
淳親王定定的望着那個小雪人的綠嘴,笑了笑,“即是沐恩侯府的老夫人來了,就未必是少爺們才堆出的雪人了。”
小沙彌沒明白過來淳親王話中的含義,難道是王爺在怪罪小廝們淘氣了?他又不敢相問,只含含糊糊的點點頭。
一旁的萬初馬上想到沐恩侯府裡的一個人——葉二小姐。
淳親王去了爲他準備好的禪房。葉建彰、葉建晟並葉建彰來見淳親王。
淳親王笑着讓幾個起來,“本王只是偶爾興起,來三寶寺裡向住持師父請教經文,你們倒也不必拘了禮了。”
幾個人站起了身,並不敢擡頭。
淳親王轉眸問向葉建彰,“予川,前幾日拿回的書可看好了麼?”
淳親王問這話時,垂着頭的葉建舒身子一僵。葉建彰什麼時候和淳親王這樣相熟,淳親王竟然只叫他的表字了?
正在葉建舒詫異時,葉建彰已經答了淳親王的話,“王爺那本書很好,我纔看到一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