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蘭微微一笑,“要不然,三品將軍的妻該是公主這樣?”
雪蘭本是無心的一句話,令秀陽公主臉色漲紅,四周也極安靜了下來。
秀陽公主起身離座對羽王妃說,“嬸母,因爲這房裡來了些不相干的人,我實在覺得悶得透不過氣來,我要出去喘口氣去。”
羽王妃蹙着眉,點點頭,吩咐丫頭們跟着,秀陽公主離開了宴席。
秀陽公主一離席,羽王妃朝一旁的嬤嬤使個眼色,嬤嬤吩咐一聲,晚膳上了來,歌舞也登了場,一時間,倒把秀陽公主和雪蘭之間的不愉快掀了過去。
羽王妃拉住了雪蘭的手,低聲笑道,“你心裡明白就行了,怎麼還說出來了,可見是個直性子。”
雪蘭皺了皺眉,轉眸看向羽王妃。羽王妃張目問她,“你難道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
羽王妃按了按雪蘭在自己掌中的手,緩緩一笑,“總之都是過去了。”
羽王妃不想提,雪蘭自然不會去追問,可是此事在她心裡卻記了下來。
從羽王府回到衛國公府,雪蘭先去騰鈴閣和魯氏打了聲招呼。魯氏叫雪蘭回去歇着,雪蘭也沒問修葺的事,回了書軒。
一進書軒正房,就見盛信廷正坐在書案後面看書。見她回了來,盛信廷揚眉一笑,“去幹娘那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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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蘭脫去了披風,來到書案,也不說話,只盯着盛信廷看。盛信廷把書放在一旁,擡手就要捏雪蘭的下巴,被雪蘭一躲,手便落了空。
“怎麼了?奶?”盛信廷只覺得從羽王妃府裡回來的雪蘭,和早晨出去時,都不一樣了。
雪蘭繞過盛信廷的手,繼續盯着他看,嘴上還道,“我只想瞧瞧,盛大人到底哪裡出衆到叫公主心上惦念,不惜當着我的這個正妻的面,潑上來冷水。”
盛信廷濃眉微挑,身子靠向了太師椅上,“原來是有人在外面給奶氣受,奶回來拿我做伐子了。難道奶還看不清麼?在下玉樹臨風,英俊倜儻,叫公主惦念上算什麼,我就連叫葉家二小姐惦念上的本領都有。”
雪蘭從沒想到盛信廷也有油嘴滑舌的這麼一天,她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盛大人這麼本事,不如把公主納爲妾來?每日給妾身端茶送水,也叫妾身好好享受一下正房夫人的優待?”
盛信廷哈哈大笑起來,站起身來,就環住了雪蘭的腰肢,頭湊在雪蘭的青絲間,“你這個醋罈子,比陳年老醋都酸,我哪裡還敢納妾擡舉通房。說說罷,今日是不是秀陽公主給你氣受了?”
雪蘭冷哼一聲,迴轉過身來,按住盛信廷貼過來的雙脣,“你還不說說你到底和秀陽公主是怎麼回事麼?”
盛信廷微微一笑,把當日裡秀陽公主想嫁給自己的話,說了出來。末了盛信廷加了一句,“我設計還是爲了你,你可不能不領我的情。”
“得了便宜還賣了乖,秀陽公主若是知曉了,不知道怎麼恨你呢。”雪蘭故意咬牙切齒着說。
“她恨不恨我,我纔不在乎,”盛信廷都覺得自己第一次臉皮這樣厚,“只要你別多想就行。”說着,他的頭蹭在雪蘭的頸間。
雪蘭一面躲着盛信廷,一面退到書案旁,背抵着書案,竟然把一塊硯臺碰掉在地上。
隔着簾子,洛璃的聲音傳了來,“奶,您沒事罷。”
雪蘭狠狠的瞪了忍俊不禁的盛信廷,揚聲道,“沒事……一會兒再進來收拾罷。”
盛信廷的聲音低低沉沉,極力的忍着笑意,“我看頂數洛璃這個丫頭有眼力。”
雪蘭推開盛信廷,含笑着去小炕那邊。
到了四月初二,衛國公府的房子修葺完了許多,雪蘭和盛信廷搬到新買的玉都衚衕去了。
因爲是新宅子,且兩套院子,雪蘭搬進來着實缺了人手。王嬤嬤幫着她挑了小丫頭,外院韓琢挑了幾個家丁。
忙活了小半日,到了下午,小丫頭就來稟報,“奶,大爺讓人接了一個老媽媽來了,人到了門外,門上人不知道給人安排到哪去,請奶奶的示下?”
雪蘭皺了皺眉,心裡暗想着,自己並未買過婆子,盛信廷怎麼想起買婆子來了?而且,一般買下人之事,盛信廷從未插手,今日這是怎麼了?
“先把人叫進來罷。”雪蘭吩咐小丫頭,小丫頭急急忙忙的出了去。沒一會兒,就叫人領來了一個婆子。還不及那人走進,雪蘭已經提着裙子跑了過去,“李媽媽!”雪蘭雙眼含着淚,抱住了來人。
李媽媽含着笑,拽起袖口就替雪蘭擦眼淚,嘴裡還埋怨着,“你這丫頭,怎麼一見面就哭,好像怎麼着了似的。”
雪蘭吸了下鼻子,笑了起來,“您老怎麼就來了?我還想着過幾日去歲縣接您呢。”
李媽媽憨憨着笑着,“指望你去接我?還不及姑爺的人快呢。”說着又道,“我原是不肯來的,姑爺遣去的人說,你們現在有自己的宅院了,又是新買進的,還正缺人手,我這纔來的。”
“可不是,”雪蘭扣住了李媽媽的手,“我竟然不如他想得周到,實在該打了。媽媽來了我心裡也高興,媽媽正好幫幫我。”
李媽媽的笑容裡多了幾分欣慰,“我也知曉你們是不缺人手的,便是缺人手,也去買便是。你們不還是想我過來享享福嘛,我這把老骨頭,一輩子受了苦,也不會享個福,只怕拖累了你們。可是姑爺這份心,我若是駁了,怎麼想怎麼不好。”
“媽媽說的哪裡的話,”雪蘭拉着李媽媽的手往裡走,“媽媽來了正好幫我在後院弄個菜園子,我就喜歡聞着菜香呢。”
李媽媽聽了這話也知道雪蘭是心疼她,她連叫了幾聲好,“此後你就放心罷,我定然幫你侍弄好個園子來。”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進了正房裡。
李媽媽被雪蘭安排在後罩房裡,李媽媽唬了一跳。後罩房一般都是家裡的女兒住,雪蘭把李媽媽安排在那裡,多是把她當成乳孃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