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天不正常的次數太多了，寫意適應能力十分良好的從最初的不習慣到如今的習以爲常，主子就是主子，小姐之前性子再漠然再軟和，只是懶得搭理罷了，一旦強硬起來，主子的氣勢出來了，真是厲害極了。
道涵卻是第一次見到殷素素髮飆，若說之前聰明的收服了自己，只當是從前小姐隱藏得深，那現在看來……道涵嚥了咽口水，小姐的脾氣也隱藏得很深啊。
“還愣着做什麼！”殷素素氣急敗壞，厲聲道，“你們倆都給我去，誰要敢小瞧你們，直接給我鬧，鬧到老太爺面前去最好，出事兒了我給你們擔着。”
寫意道涵齊齊一個激靈，“是，奴婢這就去。”
“等等！”殷素素撫額，“道涵，你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順便叫成媽媽來我這一趟。成媽媽現在是被分到哪裡做什麼了？”
“……洗馬桶。”道涵低頭道。
殷素素回想着以前，自己從小過的是錦衣玉食前呼後擁的日子，男朋友聶經年也是豪門子弟，且對她千依百順無所不從，哪像現在這樣憋屈。
被寵得太過於是養成了殷素素兩個壞習慣：一是不太把錢的事放心上，總覺得千金散盡還復來，等沒錢了再說吧，二是受不得被人蔑視，容不得有人騎在她頭上肆意欺辱。
不過一天的功夫，先是女兒章雅儀想打她，再是母親章侯氏來蔑視她，殷素素還未從聶經年竟和別的女人親密相處的打擊從回過神來，就身處這個複雜的漩渦中，早想抓狂了。忍啊忍，一忍再忍，百忍成佛，殷素素冷笑，佛什麼的她不感興趣，她比較喜歡當魔。
先頭章夫人的嫁妝，她要定了！不止全要過來，她還要章侯氏倒貼，肉疼死她！
厚顏無恥便厚顏無恥吧，反正那嫁妝也不是章侯氏的，她去分一些也無妨，想必先章夫人更樂意嫁妝在她這個和她女兒長一樣的人手裡吧。如是想着，殷素素心裡好受了許多，火氣也泄了不少。
章侯氏前腳剛走，後腳殷素素就砸了杯子，章侯氏皺了皺眉，正要說不給，剛進門的章雅儀就笑道：“別，娘，姐姐難得
開口要件東西，怎麼好不給她呢！”
坐在章侯氏旁邊依偎着母親，章雅儀一臉不懷好意，“娘，姐姐畢竟是快出門的人了，到時人一走，東西還不是得留在章家，如果她不甘心，又摔了那套……那可是爺爺的心頭好呢，是要留着當重禮以後送人的。”
“哎，我都被氣糊塗了。”章侯氏輕敲額頭，“還是你想的仔細。就把那套茶具給她們吧。”後一句對着下人道。
事情相當順利。
待到晚上，天色已暗，提高警惕守了一天的下人也有些乏了，分了兩小隊輪流守夜，門口的人也少了許多，道涵端着茶笑容甜美的招呼着，“各位，喝個水潤潤嗓子吧，我瞧過了，小姐睡着了，不會出什麼事的，大家鬆乏一下也無妨。”
道涵之前一直巴結着章夫人二小姐的事大家都知道，道涵自然也是章夫人的人了，具體來說，大小姐的院子裡，除了寫意都是章夫人的人。呵呵笑了笑，一羣人圍過來大口大口的喝水。
如今春末，白日裡氣候還暖和，深夜還是帶着絲絲涼意的，喝着冒着熱氣的水，一股子熱氣直直暖到心窩，說說笑笑，氣氛一派輕鬆。
聊了好一會兒，茶水沒喝完的也涼了，道涵收回來放紅木漆盤裡，嘆氣道：“唉，過會兒大家輪班就可以去休息了，我還得繼續爲大小姐做針線活呢，這幾天累得我腰痠背痛。”
其中一人笑道：“輪班還早着呢，得下半夜我們才能休息。”
“那待會兒我做活做乏了，再出來找你們聊聊。”
一人緊接着道：“好啊，那麻煩道涵姑娘順便再給我們帶些熱茶水暖暖身子吧。”
“沒問題。”道涵眉開眼笑的說着。
回到屋子，房間點了好幾根蠟燭，亮堂堂的，將人臉上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道涵收起了笑恭恭敬敬的站到殷素素旁邊，跪在下面哭的滿臉淚水的成媽媽見狀倒是一愣。
跟着，成媽媽又一把鼻涕一把淚水的哭了起來：“夫人在天有靈，知道小姐曉事了，定然安心了……小姐，你可算是知事了。”
寫意在一
旁聽得也是淚眼婆娑，第三次扶成媽媽，“成媽媽，你趕緊起來吧，地上涼着呢，跪壞了身子怎的好。”
成媽媽死活不起，“就讓我多跪會兒吧，自從新夫人進了府，我離了小姐身邊，多久沒見過小姐了，我，我心裡難受得緊……”
“成媽媽，你就起來吧，難道要我也給你下跪嗎？”自成媽媽進來後，就一直怔怔的殷素素，終於醒了聲，發話道，“我知道你難受，我心裡又何嘗好受了，你這樣，我心裡更難受了。”
“不敢，奴婢怎麼敢。”成媽媽立馬起身，兩袖子往臉上一抹，擦乾了淚水，擠出個生硬的笑容。
殷素素無端端生出幾分心酸。“好了，笑不出來就不笑，坐着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吧。”殷素素難得的柔聲道。
成媽媽順從的坐下，斜簽着身子也只捱了半邊椅子，“奴婢謝過小姐。”掐着手帕點了點眼角，“小姐，奴婢知道你今兒來叫奴婢是爲的什麼事，這嫁妝單子奴婢一直藏的好好的，就是爲了有今朝能交給小姐。”
殷素素接過嫁妝單子，隨意瞟了幾眼，不禁有些失望。
這裡面，真金白銀不多，幾張地契和鋪子，對章家這樣的有錢商戶人家而言是實在算不上什麼；其他多是貴重的古董孤本飾物，說貴重，但真要換成銀子卻未必能換多少，得遇見識貨的人才能賣起價，裝門面頂頂面子倒是不錯，特別是對章家這樣的商戶人家來說。
想來章侯氏拿了這些，是要爲裝點章雅儀的嫁妝做準備吧。
殷素素看的無精打采興致乏乏。
殷素素一邊看着，一邊聽成媽媽繼續說着話：“小姐別小瞧這單子薄，那地，都是連成一片上好的良田，鋪子宅子都在好地段，光年租可都不少呢！那些貴重物什，可是人家想買都買不到的呢！
這些東西只是明面兒上的，夫人還有許多金銀玉器的首飾和銀票，可惜都在新夫人的手上。這嫁妝上的東西若能都要回來，可不少呢。夫人說過，嫁妝由你和少爺均分。”
殷素素嗤笑，本來就沒多少，還均分……等等，“少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