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回來了,然後呢?需要像日韓劇裡面家庭主婦的妻子,深深躬身說一句“辛苦了”嗎?殷素素眨了眨眼,突然如此好笑的想了下,坐着不動,微笑的看着他。任西樓渾不在意,解了外裳扔在寬木衣架上,由道涵服侍換了半舊舒適的常服,殷素素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着任西樓看,美人就好,隨便穿什麼都美。
任西樓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燭花搖影呢?怎麼她們沒在你身邊侍候着。”
殷素素隨着他的動作移動視線:“她們不是你的貼身丫鬟嘛,我有道涵寫意就夠了。”沒經過大腦的話直接說了出來,換來任西樓似笑非笑的一瞥。天地良心,她這句話真不是吃醋。
“嗯,我知道你沒吃醋。”任西樓微莞,殷素素困惑的眯了下眼,然後大囧,她竟把那句話說了出來,果然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任西樓見她這副迷糊樣,越發覺得惹人憐愛,見之心喜,“不過是覺得她們用着順手罷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也可以將就着道涵寫意用用。”
道涵寫意齊齊一個激靈,頭皮發麻,殷素素接到她們倆哀怨的目光,好笑的咳了聲,道:“不用不用,其實我挺喜歡她們倆的,既然你習慣她們侍候,就繼續用她們吧。”任西樓可有可無的聳聳肩。
任西樓回得早,離晚膳時辰還有好一會兒,正值新婚,但又不能做越界動作的夫妻二人一起臥在隔間暖閣的羅漢牀上十分純潔的聊天。之所謂純潔,是因爲牀中間放了一張方形的矮几,擺着茶點,夫妻倆一人一邊的躺着,背下軟枕墊得高高的,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大多都是殷素素絞盡腦汁的想話題拉攏關係,任西樓散漫的回答。話題範圍有限,要純潔,要和諧,要有深度,要能引起共鳴。
比如:從哪裡下手人死的最快或者最慢?
不行!不太血腥了,不利於胎兒的良好發展。
再比如:你一般喜歡哪類女子?清雅的嬌俏的熱情的還是豐臀大胸?
咳,萬一他回答喜歡你這類的怎麼辦?殷素素自覺自己還是個十分矜持且羞澀的人,爲了避免他直白火辣的讓自己害羞,這個問題還是涮下吧。
想了半天,殷素素揪了好幾根頭髮下來,在愈發安靜的氣氛中,囧囧有神道:“你喜歡吃什麼?”嗯?這個問題好像有點耳熟。
任西樓投來深沉難辨的目光。
任西樓全神貫注的看着書,包在《四書全注》書皮下的是當下最爲流行的傳奇小志,集金戈鐵馬、俠骨柔情、快意江湖於一體的小冊子,受衆範圍從十來歲的小男童到二三十歲中青年男子。任西樓正在看“論事實惡僕欺主,巧辯言眼見非實”這一節,講的是不受父母寵愛的柔弱千金小姐被逢高踩低的奴才欺負,巧言善辯反潑小姐一身髒水,小姐欲訴無人聽,百般委屈藏腹中,這時大俠出現了。大俠火眼金睛,明辯善惡,替小姐洗清冤屈,懲治惡奴,小姐心相屬,欲以身相許,大俠卻傲然長笑,揮揮衣袖,踏檐飛頂離去。任西樓咂咂舌,想他抄家誅官,明明也是
抄的貪官的家,也算是爲百姓做福,怎麼就沒落一個好字呢!
殷素素一直注意任西樓的神色,一邊收了針線一邊看了任西樓一眼,小聲喚了他一聲。任西樓正沉浸在快意情仇中,支吾迴應了下,殷素素整理了下措辭,調整自己的表情,略帶不安的說道:“大人,你回來的時候見着李趙家的了嗎?有件事,妾身需和你說一下。”
李趙家的?任西樓勾起了心思,合上書頁直起腰桿,“怎麼了。”
“今天,李趙家的可能和成媽媽發生一些矛盾,關於廚房主事的差事。”殷素素垂目低聲道,“她二人皆有錯處,成媽媽我已經罰了她一個月的月錢,李趙家的是大人的奶孃,娘身邊的老人,我才過門,不好做處置,所以特告訴大人一聲。”
任西樓蹙眉想了會,雖剛看完傳奇受了些影響,心緒尚跌宕起伏還未平穩,不過殷素素不是軟柿子的思想太過深刻,連任家小姐都比不過,一個老奴,或許她重視娘與他,不好做罰,不過也絕對吃不了虧便是。分析理智明瞭,淡淡“唔”了聲,“我知道了,李趙家的那,我來處理吧。”轉頭見殷素素垂着頭低眉順眼的模樣,覺得自己太過冷淡,面上軟和幾分,又道,“你是這座府邸的主母,除了我,你最大,只要處事公正,什麼都不必怕。李趙家的今天出了點事,估計得修養一段時間,暫時不用管她;等她好了,另外給她個差事便是了。”
還是放不下心呀!殷素素心底嘆息,微笑稱是。
擺飯時,寫意進屋叫二人可以用膳了,任西樓先下牀趿了軟底鞋,在殷素素下來時虛扶了她一把,順帶的,極快的,仿似無意的摸了一把殷素素的腹部。殷素素瞪圓眼看着任西樓,任西樓面色淡淡的,負手轉身離去,殷素素與寫意麪面相覷,接着“撲哧”輕笑。殷素素追上去,挽住任西樓的手臂,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含笑,“妾身覺得最近自己的腰身粗了一圈,大人你幫忙摸摸,是不是有些胖呀?”
任西樓有些不自然,空餘的另一隻手握拳抵脣咳了兩聲,不過還是順勢還是摸了兩把,“還好。挺細。”
寫意尾隨在後,掩脣偷笑。
“他平時有動靜嗎。”吃飯中途,任西樓突然冒了這麼句話,殷素素“啊”了下,才反應過來,任西樓問的是肚裡的孩子,眼梢帶了笑意,“他才三個月大呢,聽說要等到四、五月,纔會有動作。”殷素素期待的看着任西樓,“到時他就會和我們打招呼了。”
“不錯,挺聰明的,有我的風範。”任西樓認真點頭。
殷素素笑容一滯。這是胎兒的正常生長規律好嗎?
用過晚膳任西樓就去了書房,臨走前不忘再叮囑道:“寫意老實貪玩,經常和小丫鬟混作一堆,你身邊只有道涵一人定然忙不過來,要不就讓搖影燭花去你身邊,要不就再提兩個大丫鬟。”
寫意不服氣的嘟囔着,殷素素拋來一記警告,對任西樓順從笑道:“大丫鬟的事我心裡有數,大人放心。如果身後的人侍候不過來
了,我自會處理。”
任西樓點頭離去,“隨你吧。”
“我倒是糊塗了。”任西樓離開許久後,殷素素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這小任府,恐怕到處都是他的眼線,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寫意想了想,恍然大悟,有些後怕,“那豈不是我們做了什麼事,大人都知道?天吶!小姐,我們……”
“我們該做什麼繼續做什麼,他沒那麼閒,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過問,只要大事不過分就行了。”殷素素沉吟,“只是日後,我們還是得小心些。”
天剛黑不久,新月當空,任西樓哼着小調踱着步子,心情輕快愉悅。書房裡暗香已點起了明光,從外看,隔着一層窗紗,火光搖曳昏黃,藏袖手勢沉穩的拿着墨錠磨研着,潔白的宣紙在桌上平鋪好,邊角用碧禧麒麟鎮紙壓住,邊上是堆砌整齊的一疊公文和信封。許是待的地方不同,即使燭花搖影再沉靜表現得安分守已,依然給人一種嬌豔輕佻,想爬上牀的不安分的感覺;而暗香藏袖相對而言,容貌本就生得清秀普通,因識文斷字腹有詩書,氣質高雅,讓人見之心悅。
任西樓進屋後,倆人也準備完了,行了一禮,退出裡書房。書房以一座屏風做隔斷,分裡外兩間,任西樓在裡書房處理公務暗折的時候,暗香藏袖則在外間候着,聽候任西樓的吩咐。任西樓坐下來,攤開一封信,突然叫住兩人,道:“今天李趙家的是怎麼會回事?”
暗香藏袖互看了眼,藏袖上前一步福身道:“李趙家的因廚房差使被成媽媽奪走,心生不滿,主動向三奶奶求差,三奶奶施以小誡,讓李趙家的行禮蹲了好一會,爾後又與成媽媽因一小事在三奶奶跟前吵嘴,三奶奶訓了李趙家的,罰了成媽媽。”很詳細,彷佛事發時就在當場。
下午回家,李趙家的忽然撲上來攔路,想必也是爲了這事訴苦告狀。任西樓頓覺無聊,這就是女人之間的鬥爭,揮揮手,“下去吧。”
公文上大多也是一堆雞毛蒜皮,誰誰在家中辱罵了錦衣衛爪牙惡霸指責聖上昏庸糊塗,誰誰賣官賣爵,誰誰又聯合了言官欲上書參他任西樓和下屬們一本,任西樓下筆如有神,飛快的給予回寫,罵錦衣衛的,罵他們什麼就怎麼做給他們看;賣買官位貪污受賄的留着放長線,等先收一把孝敬的銀子再抄家;想參奏他們的,呵呵,交給聖上玩兒吧。剛回了沒幾本,書房門被敲響,任西樓執筆頓了一頓,繼續埋頭留言,外間有暗香藏袖。
“大人。”藏袖在外面輕輕說道,“玉璞姑娘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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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追斗羅大陸②絕世唐門,看得我通宵熬夜作息顛倒
太墮落了……不過真的很好看啊!
比如天蠶土豆充滿個人主義英雄色彩的文,我還是更喜歡三少團隊合作,小夥伴們攜手迎敵團結友愛╮(╯▽╰)╭
兩天沒碼字,吃的存稿,忍痛加更一章……
馬上就看完了,看完就碼字,到時再加更〒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