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封加急快信。寄信的日期是十六日傍晚(今日是二十日)。
算起來燕錦暄已離家一個半月了。
蘇善蘊也相思了整整四十五天。
這濃濃的相思快要把她折騰成皮包骨的人兒了。如今忽然收到他的來信,怎不讓她欣喜若狂?
她的雙手因興奮而發抖,但她還是親自將信打了開來。
裡面是滿滿三頁紙的內容。
燕錦暄在信裡說:“善蘊,如果不是因爲我對此次任務懷着強大的責任感,我想我會在無數個想你的夜晚翻身上馬往家的方向奔去的。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我有這樣的衝/動,得調動200的理智才能做出取捨。現在,當我給你寫着這封信時我的心又再一次如脫繮的野馬,完全不受控制地想要回到你的身邊去。善蘊,在我想你想得無法自拔時我便拿筆畫你的畫像,在畫的過程中一遍一遍地回味你的音容笑貌,可結果總是讓我更加強烈地渴/望着你。
給我來封信吧,我需要你的安慰。
我現在的地址是xxxxxxx。
最近都會在這裡。
另,我在這邊既沒有受傷也沒有餓着,圍剿工作也在有條不絮地進行着,你不要擔心替我問候阿爹、阿孃、大哥、大嫂,還有我們的樑哥兒。接下來的幾個月我將會很忙,行蹤也不太穩定,屆時就不一定能給你寫信了,請見諒!
願清風送去我的吻,我愛你!”
讀完信時蘇善蘊已淚流滿面。她將這三頁信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口,在心裡一遍遍地說‘二爺,我也愛您’。
宋嬤嬤見得這情形趕忙輕輕地退了下去。
出得門口,宋嬤嬤的眼眶也紅了。
她爲蘇善蘊和燕錦暄之間的感情而感動。
蘇善蘊實在是太高興了,乃至於好久都沒法讓心緒平靜下來。她乾脆躺進被窩裡一遍一遍地重讀他的信,直到心緒恢復平常後才起身下牀。
但她的眼神變了,變得更有生機了。
“宋嬤嬤。我去朝興門那邊一趟,你留下來照顧樑哥兒吧。”蘇善蘊對守候在外間的宋嬤嬤說。
樑哥兒尚在熟睡中,蘇善蘊不忍心弄醒他,所以決定不帶他去。
宋嬤嬤立即進來道:“好的。夫人安心去吧。”
蘇善蘊便和古鬆以及十名護衛一起去了朝興門。
得知燕錦暄一切安好,陸夫人和林老夫人皆大鬆了一口氣。
“你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陸夫人拉着蘇善蘊的手無比欣慰地說。
她知道蘇善蘊最近睡眠不佳。
蘇善蘊點頭。
“他有沒有說大概什麼時候回來?”陸夫人問。
“沒說,不過我相信二爺一定有辦法打敗嚴黨的,您也別太擔心。”蘇善蘊回握着陸夫人的手說。
陸夫人點頭,輕輕地拍了拍蘇善蘊的手背。
雖要照顧小孩。且要料理家務事和做針線活,但蘇善蘊的手依然十分的白皙、細嫩,握在手裡就讓人忍不住生起憐惜之心。
陸夫人忍不住拿起她的手來細細地端詳。
蘇善蘊的十指如筍般又尖又白,讓陸夫人不由得想起了‘春蔥玉指如蘭花’這句話來。
“善蘊,你長了一雙有福氣的手。”陸夫人笑着說。
蘇善蘊微笑。
燕錦暄以前也曾這麼說。
太陽升起來了,斜斜地照在蘇善蘊和陸夫人的手上。
想到家裡還有好多事要做,蘇善蘊起身道:“我先回去忙,阿爹回來時就勞您跟他說一聲了。”
“嗯,我送送你。”陸夫人也隨即站了起來。
兩人便沿着抄手遊廊往門外走去。
想到蘇善蘊自嫁進燕家後就很少回孃家的事,陸夫人又說:“老二不在家時辛苦你了!”
“並不辛苦。”蘇善蘊笑着說。
二爺的家也就是她的家。爲自己的家操勞理所當然。
“你最近要不要回去探望一下你祖母、阿爹和繼母他們?”陸夫人又問。
算起來蘇善蘊已有一年多沒回島城去探望他們了。
雖然陸夫人也知道蘇善蘊最近不太可能抽得開身,但她又擔心蘇子明那邊有意見。
蘇善蘊忙說:“我前幾天給阿爹去了一封信,告知他們我可能暫時沒空回去探望的事,阿爹回信讓我只管好好管好家裡的事,不要讓出門在外的二爺擔心就行。他還說他年底時會抽時間來探望我們。”
陸夫人聽畢心裡頓時輕鬆了不少,笑着說:“難得親家那邊這麼深明大義。”
又說:“要是老二能趕回來過年就好了。”
蘇善蘊微笑。
她也希望燕錦暄能回來過年,但她也知道這不太可能。
因爲廣西那邊的嚴黨尚未圍剿完,何況還有廣東的。
深秋到來了,氣候一天比一天冷起來。
燕錦暄一大早便起來部署工作。
窗外的風猛烈地颳着,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燕錦暄在部署工作的空兒擡眼望了一眼窗外。見外面的天暗陰沉沉的。
看來一場大雨是在所難免的了。
燕錦暄忙對副將龍數說:“馬上將住在郊外的士兵安置到屋裡來。”
“是。”龍數立即走了出去。
燕錦暄從椅子上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窗邊。
雨水就在此時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緊接着電閃雷鳴、地動山搖。
望着窗外的傾盆大雨,聽着那彷彿要將一切擊碎的雷聲,燕錦暄又忍不住想起蘇善蘊來。
蘇善蘊很害怕打雷。每逢天上打雷時她都會嚇得直往他的懷裡躲。
他很喜歡她全身心依賴着他時的感覺。
如今他不在家,便真心希望京城那邊的天氣晴好。
有腳步聲傳來,聲音由遠而近,速度十分之快。
燕錦暄聽到了,也辨認出了來人是誰,所以他始終臉色淡定地站在那裡。
在來人即將到達時燕錦暄轉過身來。
杜百一進門便向燕錦暄鞠躬道:“大人。鶴州市的兩處嚴黨根據地都被我們搗毀了,在下已帶兵返回。”
燕錦暄點了點頭,問:“我們這邊死傷了多少?”
“回大人,死了二十人,傷了五十多人。”杜百答道。
在這次的圍剿工作中燕錦暄賦予了杜百更多的權力,比如派他親自帶領人馬去剿敵。
這讓跟着燕錦暄來的那幾名領導頗感納悶。
按理說,燕錦暄是不能派軍隊之外的人來帶兵行動的。
但由於杜百每次出馬都能取得勝利,因此現在也沒人敢說燕錦暄什麼了。
ps:親們,第一更來了,第二更大約在6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