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忠良見識過步淵的狠辣,更知道步淵還可能放過他,血狼卻絕對不會那麼好說話的。
恰到好處的反水,讓步淵輕易的翻盤,也將血狼置身於絕地。
血狼很不甘,他小看了孫忠良這個小人的狡猾。
“血狼是吧?你是血匕的人?”步淵三兩下,將手槍拆成了零件。
血狼眼神一亮,他忌憚的,正是步淵奪去的手槍,現在步淵竟然自廢優勢?
但他並沒有立刻反攻,而是仔細的打量着步淵。
剛纔從此一睹,血狼並沒有發現步淵有什麼不凡之處。
但是剛纔步淵的出手,卻堪稱狠辣。
直接,就將他的手腕給斷了。
血狼出來打拼近十年來,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你就是步淵?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就是你殺的?”血狼有條不紊的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條,纏在了那剛被拗斷的手腕上。
步淵並沒有打擾他,反而饒有興趣的看着血狼。
這是個人物,如果不是來找他麻煩的話。
“人要殺我,我自然要反擊,血狼,你們血匕,這些年,太有些肆無忌憚了。”步淵好整不暇,淡定的很。
孫忠良反而不淡定了。
他發現,自己在這兩個人面前,就是癟三型的。
如果是他的話,早就掄刀子上了。
但現在是什麼節奏?
好朋友聊天還是咋地。
但他不敢打擾,只是退到了大廳深處,不再給血狼抓住他的機會,當然,更有不敢打擾兩人的意思。
今天的正主,不是他,而是步淵和血狼。
血狼又意外了,步淵的口氣不小,已經管上了血匕的事了。
“我還是小看了你了,不過,步淵,你以爲吃定了我?”血狼說着,完好的左手,掏出了刀子。
他不是來和步淵將道理的,血狼奉行的是血債血償。
剛纔是猝不及防,被孫忠良壞了好事,但步淵不該在面對他的時候,還敢擺譜。
血狼從來就不是善渣,更不會因爲步淵的擺譜,就懷疑自己的實力。
何況,他還是一個左撇子,真正的厲害的,是左手。
“其實我也想看看,號稱死亡組織的血匕的正式成員,有什麼過人之處。”步淵笑了。
他對血匕並不熟悉,但已經聽過血匕的威名。
血狼面露譏諷,“步淵,不要以爲我右手廢了就真的廢了,你殺我弟弟,就要償命。”
血狼說着,一步步走向步淵,走的很慢,很謹慎。
步淵露出一絲凝重,血狼走的很慢,但全身沒有破綻,哪怕是他手上的右手,也被他不經意間給遮攔住了。
這激起了他的興趣。
自從可以修煉家傳的《步步生蓮》後,步淵的武功,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以往看似凌厲,但卻有些花架子的招式,無論是家傳的幾套武技還是在警校學到的各種套路,在有了內力的支撐後,都給了他全新的體會。
練拳不練功,到頭一場空,並不僅僅是一句空話。
隨手擺了個並不像黃飛鴻系列電影那般耍得帥,但同樣全無破綻的起手式,步淵道:“來吧,讓我見識下血匕的厲害。”
血匕成員,對於匕首的攻防,應該造詣不低吧?
血狼沒有意外,步子驟然加速,猶如一匹受傷的孤狼,撲向步淵。
左手迅捷揮舞的匕首,如同鋒利的狼牙狼爪,劃過幻影,刺向步淵的胸口位置。
速度與力量的結合,發揮的凌厲精緻。
步淵眉頭微微翹起,起手式猛地一收,小步後撤,右腳已經如同彈簧般踢了出去。
三十六路譚腿中的招式。
真正有效的招式,從來是不拘泥於套路的。
血狼的匕首離步淵的胸口還有數寸的距離,在步淵突然出腿的時候,血狼猛地一翻身,騰空而起,雙腳在牆壁上連點,凌空撲下。
變招,不可謂不快速,而且同樣凌厲。
步淵沒有意外,血狼這樣的人,沒有兩三把刷子,是混不下去的。
右腳迅捷落地,左腳旋風般踢出。
這卻不是譚腿的招式了,而是軍警拳中的小旋踢。
腳尖後發先至,血狼臨空,變招已經不可能,但血狼卻猛地一揮手,本是刺向步淵肩膀的匕首,驟然下刺,目標,正是步淵的上踢的左腿。
但就在匕首將要刺中步淵左腿的時候,步淵作爲支撐腳的右腳猛地一點。
左腳瞬間下沉,右腳反空而上。
碰。
血狼的小腹被步淵一腳踢中,悶哼一聲飛起,而步淵則是翻了個跟斗一般落地。
不過數個呼吸之間,兩人間的交手,卻是兇險異常。
血狼身子在牆上撞了一下,落在地上,眼中多了一絲意外,以及驚奇。
剛纔的交手,雖然短暫,但血狼卻已經知道,步淵的實力很強。
“殺。”
但血狼就是血狼,哪怕受傷,哪怕明知不敵,也無所畏懼。
剛落地的他立刻就衝向了步淵,匕首揮舞,如同疾風驟雨,連連刺出。
這不是什麼特別的招式,而是街頭打鬥常用的招數,漫無目的,刺到一刀算是一刀。
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這樣來的
但血狼用這樣的招式,顯然早已經耍的爐火純青。
匕首揮舞的很快,而且有力道。
此時的血狼,就像是一頭瘋狼,只求傷敵。
這樣的打法,已經是拼命的打法。
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血狼,顯然就是從不要命的打法中,走出來的,有一股逼人的煞氣。
步淵之前可沒遇到過能夠把潑皮打架的招數用的這麼好這麼快這麼狠的。
但不代表他沒有辦法。
血狼的攻擊沒有套路招式,只有一個狠和快,這個時候和他近身糾纏,那就是個傻。
血狼眼看就要撲近步淵的身邊,手中急速揮舞的匕首,就要刺在步淵的身上。
但隨即,血狼眼前一花,步淵鬼魅般後退數步,背靠在房門上,右手似乎一彈。
噗嗤。
一枚硬幣,嵌入了血狼的右腿小腿處。
瘋狂衝擊撲殺的血狼陡然撲倒在地上,臉着地。
由於才他是不要命的衝擊,身子停不住在地上滑行數米,眼看就要撞在步淵的腳上。
血狼已經蒙了,忽然,血狼發現自己滑行的身體停了下來。
步淵的腿,踩在了他的頭上。
血狼羞憤異常,他竟然被人用腳踩了,而且還踩在他那高傲的頭顱上。
這比殺了他,還讓他憤怒。
左手的匕首不管不顧的刺向步淵。
但步淵只是腳一用力,血狼就慘叫一聲,左手自然垂落。
他的臉,幾乎要被步淵踩的貼在地上,鼻子早磨出了血,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
“血狼,看樣子你殺不了我了。”步淵腳下微微用力,調侃着道。
這血狼不是沒有實力,但走的卻不是正統的路數。
街頭混混的以命搏命的打法,終究登不上大雅之堂。
步淵以內力打出的硬幣,威力不及子彈,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抗的住的。
這是步淵琢磨的暗器手法,相比於手槍等槍械,隨手可見的硬幣,顯然更方便的多。
血狼掙扎着,但他的右手和右腿都傷了,又被步淵狠狠的踩着,如何能夠掙扎的起來。
不論內力,步淵自身的力量,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孫忠良已經看的呆了。
步淵和血狼的交手很短暫,短暫到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
但這其中的兇險,同樣是混混出身的他,卻看的再明白不過了。
看着步淵那一臉的淡然,孫忠良心頭惡寒。
這就是步淵的實力嗎?
他甚至沒看清步淵是如何讓血狼摔倒的。
就在孫忠良以爲步淵會殺了血狼的時候,步淵突然擡腳,將血狼踢飛了出去。
血狼砸在牆上滑落,死死的盯着步淵。
“步淵,給個痛快吧。”
他手中還有匕首,但已經沒有了膽氣。
那嵌入他小腿的硬幣,已經讓他沒有站起來的能力。
步淵沒有出手,而是在血狼對面的沙發坐下,出乎意料的開口了。
“血狼,你來這裡,有什麼人知道?”
血狼笑了,笑的很慘然。
“你不用顧忌血匕的人會找你麻煩,我這次來,是偶然想起我那弟弟在這裡有個線人,纔來碰碰運氣的。”
血狼倒是不隱瞞,都已經這個份上了,步淵顯然不會是個會顧忌血匕的人。
血狼很清楚,以步淵的身手,血匕的人除非出動狙擊手,否則很難傷到步淵。
但狙擊手那玩意,血匕或許有,但他沒有見過。
“這麼說,若是我殺了你的話,也不會有人知道咯?”步淵似笑非笑。
這血狼,有血性。
血狼狠狠的盯了孫忠良一眼,“不錯,你若是殺了我的話,就只有他知道我來過。”
孫忠良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混蛋,就算是死,也要拉上自己嗎?
孫忠良不由得擔心起來,眼神忐忑的看向步淵。
“呵呵,你不用挑撥,血狼,這麼說吧,我和你也不是非要死一個人纔可以。”步淵笑道。
血狼意外了。
這步淵不會是吃錯了藥吧?
“你想要什麼?”血狼問道。
沒有一個人,會真的不怕死,就算是血狼這樣把自己腦袋別在褲腰上的人,也是如此。
“你能用什麼來贖回你這條命?”步淵已經是一副生意人的嘴臉了。
殺一個血狼,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好處,但,也不能輕易放過了。
“我可以保證,從此不會來找你的麻煩,而且血匕的人,也不會知道是你殺了血匕的外圍成員。”血狼想了想,說道。
他以爲,步淵最怕的,應該就是血匕的報復吧?
沒有人,不會害怕血匕那樣的組織報復。
但誰知道,步淵卻搖搖頭,“不夠。”
血狼頓時愣住了,“除了這個,我恐怕沒有別的讓你看不上眼的了。”
“我要你以後,暗中聽從於我。”步淵站起身,在血狼身上點了幾下。
這是步家殘篇中的截脈手法,同樣是很陰毒的傳承,需要內力才能使用。
血狼渾身一震,被點的地方不但沒有疼痛,反而很舒爽,但他知道,步淵對他做了手腳了。
“你可以拒絕,每個月,你會有一天渾身無力,而每隔半年,如果我不給你緩解你身上的手法,你會筋脈萎縮,最終身體縮成籃球般大小,受盡折磨而死。”
步淵幽幽的聲音,讓孫忠良和血狼,同時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