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的秋風迎面吹來,天空像是被一大塊黑色布幔給遮住,看不到星星和月亮。路人行人稀少,偶爾有車輛從身邊一閃而過,只留下一道道或黑或白的殘影。秋天的夜晚孤獨而淒冷。
這樣的夜晚,適合偷人卻不適合裸奔。
葉秋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走出來,他只是覺得自己躺在牀上毫無睡意。想到一個安靜無辜的女孩子因爲遭受自己的牽連被人給綁架,他心裡就暗恨不已。
那些人,都要死。
再繁華的都市,也有休息的時候。葉秋漫無目地的走着,穿過一條條大街,穿過一條條並不寬敞的街道。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一間酒吧門口。
葉秋拍拍額頭,心想,怎麼會走到這裡來了。是被這喧囂的音樂聲所吸引,還是自己突然想喝酒了?
既然來了,那就進去喝一杯吧。做了這樣的決定後,葉秋推開這間名叫‘咆哮吧’的酒吧大門。這個時候喝酒好像有些不務正業,可是,除此之外還有更好地打發時間的方式嗎?
有的人屬於白天,有的人屬於夜晚。有的人精力旺盛,白天做白領,晚上還能兼職做一份工作。很顯然,現在還在舞池裡跟着DJ的嘶吼聲瘋狂地扭動着自己身體的人們,他們是屬於夜晚的。
“一杯啤酒。”葉秋趴在吧檯前對着那個英俊另類半邊長髮遮着眼睛另外半邊卻光光如也的調酒師說道。
“稍等。”調酒師聲音沙啞地說道。
葉秋愣了愣,說道:“你是女人?”
“這和你要的啤酒沒什麼關係?”調酒師動作帥氣而專業的將一杯啤酒推到葉秋面前。
“只是好奇。”葉秋點點頭,輕輕地抿着杯子中的酒,卻沒有再說話的意思。雖然這樣的女人在牀上一定很有味道,但是葉秋卻沒有去招惹一番的興致。
一陣香風撲來,一個臉上塗滿了脂胭但長相卻並不算漂亮地女人黏上葉秋的身體,一隻手輕輕地搭在葉秋的肩膀上,聲音嗲嗲地說道:“帥哥,能請我喝杯酒嗎?”
“可以。”葉秋點點頭。對調酒師說道:“給她拿一杯酒。”
女調酒師鄙夷地看了葉秋一眼,看着那個年紀一大把了還在故扮可愛的女人問道:“喝些什麼?”
“藍色之夜。”女人沒想到葉秋這麼好說話,心裡一陣竊喜,知道這傢伙不是個凱子就是個小初哥了。於是就點了一杯酒吧裡比較昂貴的酒品。
調酒師手腳麻利的開始工作,姿勢如行雲,如流水,沒有一刻停滯。葉秋被那帥氣灑脫的姿勢所折服,心想要是自己也學會這麼幾手,出去騙妹妹的機會又能增加幾個百分點。葉秋正看地入迷的時候,砰地一聲,一杯液體推到了女人的面前,天藍色液體上面的檸檬片像是艘橙色的小船般輕輕地搖晃着。
“謝謝。”女人摟着葉秋的身體,‘波’地一聲在葉秋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喜滋滋地享受着這難得的夜宵。平時很少有客人會請她請這麼貴的酒。因爲僅僅是一杯酒的酒錢就夠包她一晚上了。
“不客氣。”葉秋沒有去拒絕一個女人的親密接觸,雖然他知道這個女人願意親他是因爲她手裡的這杯酒。
安靜地喝着杯子裡的啤酒,耳朵裡是DJ那震耳欲聾葉秋卻聽不出歌詞的歌聲。那些年輕的或者假裝自己還年輕的男人女人在裡面跳着,像是被鞭子抽着的陀螺,沒有停歇。
“帥哥,怎麼會這麼晚還來喝酒?”女人喝了別人的酒,自然要和人說幾句話了。而且葉秋的大方也讓她心裡暗喜,準備將他當做今天晚上的目標。
天要亮了,她還沒開始營業。
“有些心事。”葉秋抿着嘴輕笑。從女人那個角度看過去,這個時候的葉秋無疑是非常迷人的。情不自禁地,女人又將身體向葉秋這邊靠了靠。這個時候喝酒的人少了,那個另類的女調酒師跟着音樂扭動身體的時候,也在留意着面前這一對狗男女的動作。見到兩人很快就緊緊地挨在一起了,鼻子裡再次冷哼出聲。
“有什麼心事,能講給我聽聽嗎?我是最好的傾聽者哦。”女人眨巴着自己長長地山寨版睫毛,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
“有些不方便。”葉秋笑着搖頭。
“哦。好吧。那你什麼時候願意講給我聽都行。帥哥,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坐坐?”女人臉色平靜地說道,眼神裡的期待卻被葉秋一眼看穿。
葉秋大口將杯子裡的啤酒喝完,轉過身看着女人的臉,聲音平靜地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很抱歉,我今天晚上沒有心情和女人做愛。這麼晚了,你也應該休息了。”
葉秋取出皮夾,從裡面掏出幾張紗票放在女人面前,說道:“這些錢,應該可以讓你休息一天了。”
付了酒錢後,葉秋將錢包塞進口袋裡,緊了緊內衣,正向門口走去。
“喂。”女調酒師喊道。
葉秋回頭看過去,女調酒師的眼神勇敢地和葉秋對視着,說道:“我調的雞尾酒味道不錯,難道你不想試試?”
葉秋笑着搖頭,指着那個一臉呆滯地看着面前一疊錢的女人,說道:“我剛纔和她說過,我今天晚上不想和人做愛。”
在調酒師臉色僵硬的時候,葉秋轉身向大門外走去。喝了杯啤酒,心裡熱乎多了。
葉秋在考慮着是繼續在夜裡遊走,還是趁天末亮之前溜回藍色公寓的時候,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一個身體瘦小的年輕男人在前面狂奔,一羣人揮舞着刀子在後面追趕着。男人沒想到前面會有人出現,於是就想繞過葉秋從他旁邊跑過去。後面追趕的人中有人將手裡的長棍丟了出去,正好打在男人的後背上。
男人突然受此重擊,身體踉蹌地向前跑幾步,恰好撲倒在葉秋面前。
在男人摔倒的功夫,後面追趕的那羣男人很快就跑了上來。將那個倒在葉秋面前的男人圍在中間,一個光着腦袋的黑衣大漢上前用那腳上穿着的皮鞋狠狠地踢打着他。
葉秋看着這一幕,無喜無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樣的事情和自己無關,在自己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是不會出手去救人的。也許蝏小子搶了人家老婆刨了人家祖墳呢?
葉秋掃了一眼,見到前面就是個路口,那邊停着不少待客的出租車,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正在踢打着腳下那個矮小男人的光頭出聲喝道。
葉秋回頭看了一眼,又再次轉過身向前走去。
“艹你媽的,我們明哥讓你站住。你他媽聾了?”一個染着黃毛耳朵上金光閃閃至少戴了五六對耳釘的男人跑上前攔住葉秋罵道。
“你們的事兒和我無關。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葉秋回頭看着那個光頭說道。
葉秋突然間閃電出手,一把拽住黃毛的耳朵,說道:“不過你無怨無故罵我,要向我道歉。”
“我道你媽的歉——啊——”黃毛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耳朵上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襲來,差點讓他暈了過去。
可不是撕裂般的疼痛嗎?葉秋正將他的耳釘一枚枚地拔了下來。而且手法又太暴力了些,鮮血淋淋,每拔下來一枚耳釘都帶着一塊肉下來。等到葉秋拔了五顆後,那傢伙已經軟軟的倒在地上了。鮮紅的血染紅了臉頰和頭髮,倒在地上的身體還在抽搐着。
葉秋做的很是坦然,而且很是享受破壞的過程。這個時候,他的心裡是很充實的。或者說,是很輕鬆的。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不用擔心藍可心的安危了。
其它人卻看的目瞪口呆,都被葉秋這種暴力血腥手段所震驚。
“兄弟,下手狠了些吧?”光頭男的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叼上了一根菸,還沒來得及點火,就看到葉秋在幫自己家兄弟‘卸妝’。
“今天心情不好。”葉秋坦白的點頭。他也知道自己下手狠了。想找個人揍一頓,卻一直沒有機會。
和光頭男點點頭,葉秋掃了眼躺在地上的矮個男人,轉身要離開。
“我靠,這小子真他媽囂張,打了人就想走?”
“招子也不放亮堂些。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明哥,咱們廢了這小子。我他媽看着憋氣——”
“砍死他。”
葉秋聽道他們在後面的吆喝,卻懶得回頭。罵自己的人已經受到懲罰,其它的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殺人,放火,搶劫,強殲,隨他們做什麼。唯一一點就是,只要別惹到自己就好。
葉秋才走兩步,又一次被人給擋了下來。剛纔圍着矮個男人的一羣人都跑過來圍着自己了。
“今天我不能就這麼讓你走了。不然我光頭以後就不能在道上混了。”光頭男出聲說道。
“廢了他。”光頭男將嘴上叼的煙給點着了,揮手說道。
於是那羣圍着葉秋的混混就跟吃了春藥般吆喝着向葉秋撲了過來。
一分鐘。僅僅一分鐘。那羣剛纔還氣焰囂張的男人便躺在地上呻吟着。每個人被葉秋敲折了一條腿,這樣的懲罰不重,但也不輕,恰是葉秋能夠接受的範圍。另外,只需要敲斷他們一條腿,他們就失去了再次戰鬥的能力。結束的也比較快。
自從在蘇杭敲斷了韓幼凌的一條腿後,葉秋就喜歡上了這種運動。每天都想找個人來敲一次。
光頭男看的目瞪口呆,嘴裡的煙不小心掉落下來燙到了手臂,這才清醒過來,說道:“兄弟,報個字號。”
“葉秋。”
“跟誰混的?天九哥?三爺?七爺?”
“跟唐果混。”葉秋咧開嘴笑了起來。自己是唐果的保鏢,不正是跟着她混嗎?
“唐果?”光頭男一臉疑惑。“混哪塊兒?”
光頭男本來想說沒聽說過唐果的,但是想起這傢伙恐怕的身手。那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也要折一條腿,是自己敲,還是我幫你?:葉秋懶得回答他的問題,看着他問道。
“兄弟,做人留一線,曰後好相見。”光頭男陰沉着臉說道。他光頭也是道上鼎鼎有名的人物,被一個無名無姓的小子指着說‘你也要折一條腿’的話,實在是有些下不了臺。
“以後還是不見了吧。”葉秋將手中剛纔搶奪下來用來敲腿的長棒砸了出去,喀嚓一聲,光頭男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腿慘呼出聲。
“小子——你找死——”光頭男剛纔清晰地聽到自己的骨頭斷裂聲,額頭大滴大滴地汗珠滑落了下來,臉上的表情痛苦地扭曲着。
葉秋眯着眼睛不說話,他不喜歡聽到別人的威脅,那是很沒出息的表現。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話,那就上來捅自己兩刀好了。一萬句語言上的攻擊不如上去煽一耳光來的實在。
一直被光頭男踩在腳上的矮個男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右手捂着脖子,腥紅的血液從手指縫裡滲了出來。腳步漂移地走到葉秋面前,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我不是救你。是因爲他們惹了我。”葉秋掃了男人的臉一眼,搖頭說道。
“如果我被他們抓住,必死無疑。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男人並不這麼想,仍然固執地認爲是葉秋救了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用吧。對我來說,你的命不值錢。”葉秋冷笑。
“總有一天會值錢的。不妨你先收下來。”男人固執地說道。
葉秋想了想,眯着眼睛笑了起來,說道:“我已經打斷了他的一條腿,另外一條留給你。”
“好。”矮個男人捂着肚子轉身,血還不斷地在滴落,他卻渾然末覺。從地上撿起一根長棍,走到那些躺在地上掙扎的傢伙面前,舉棒狠狠地砸了下去。喀嚓喀嚓的聲音不絕於耳。
葉秋冷漠地看着,心裡卻是非常滿意。這樣的角色,應該值得自己培養。應該賜予他什麼稱號好呢?
這兩個女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個成熟嫵媚到骨子裡,另外一個卻美侖美奐,不似人間之物,更像是一些卡通遊戲或者漫畫裡面的角色。
成熟的女人年紀彷彿十八,彷彿二十八,細看之下,又覺得她三十八。身披一條色彩豔麗的古怪長袍,薄薄的衣衫在這深夜的秋風裡飛揚着,讓人看着心疼她會被凍壞。而個子稍矮面相精緻的女人則是身穿一套白色鑲有金邊的王子裝,腳着鑲滿鑽石看起來極其耀眼的華麗長靴,像是從古堡裡出來的王子一般。英俊、俏麗、漂亮、優雅、高貴——將這所有用來讚美的形容詞都安在她身上也不爲過。水木大學的女生要是見到她之後,肯定不會將‘王子殿’這樣的稱號放在葉秋頭上。”姐姐,他就是你的男人嗎?”女孩子用一種古怪的語言問道。
“克里斯蒂諾,我說過,要叫我姑姑。還有,不要用梵文,華夏語應該不會難到你。”女人舉手輕拂額前長髮,一瞬間的風情可媲美曰夜星辰。“他就是我的男人。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女孩子冷漠地搖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