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塞壬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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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悅然話音剛落,商場突然發出一陣騷動,有人不停的喊道:“漲價了…又漲價了…”

距離蒼浩最近的,是一對青年男女,看樣子應該是剛走上社會參加工作。

男孩子非常驚訝:“就這麼塊小石子,上週我們剛來看過,八千塊錢,怎麼現在賣一萬一了?”

珠寶導購帶着非常禮貌的笑容說道:“由於鑽石礦發生事故,全球鑽石大幅減產,漲價是必然的。”

女孩子在旁邊一個勁催促男孩子:“現在趕緊買吧,再要是不買,過幾天還得漲。”

代購忙不迭的點點頭:“是啊…是啊…買了還有收藏價值,能保值增值…”

男孩子快哭了:“我一個月薪水才兩千塊……”

女孩子在旁邊氣勢洶洶:“才這麼大點,連半克拉都不倒,已經夠便宜的了…”

男孩子非常委屈:“我半年的薪水還叫便宜?”

“這證明你是不是愛我…”女孩子氣呼呼的道:“沒有鑽石就不結婚…”

男孩子猶豫了一下,顫抖着手拿出錢夾,抽出一張信用卡。

就在這個時候,蒼浩走了過去,對那個男孩說道:“你是不是不想買?”

“我……”男孩根本不敢看那個女孩:“確實太貴了……”

蒼浩笑了笑:“如果他能強迫買鑽石,也能強迫你做其他不願意做的事,你考慮好這麼過一輩子了?”

女孩不樂意了,指了指蒼浩:“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蒼浩轉向女孩,很認真的道:“如果說,愛情這玩意兒需要用鑽石來證明,今天他能用這麼小的石子跟你結婚,如果明天別人給了一個更大的石子,你是不是就要給別人走?”

“你……”女孩臉色漲得通紅:“你這麼說什麼意思?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沒關係,就是有點看不下去……”蒼浩聳聳肩膀:“物質這玩意兒是很重要,離開了物質談什麼都不靠譜,所以我也支持他給你花錢。但你們拿着錢出去旅行或者吃點好東西,總也好過買這麼個小石子吧,能吃還是能用?”

女孩不服氣:“這是愛情的見證…”

“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爲愛情的見證,過兩年,商家拿出其他商品宣傳說可以代表愛情,然後你們還要節衣縮食的去買?”蒼浩很無奈的笑了笑:“真正的愛情見證是能夠證明你們兩個在一起一點一滴的東西,而不是這些從商場買來的商品,更何況上面可能還佔優非洲黑人的血…”

女孩聽到這話愣住了,商場導購不樂意了:“喂…你哪來的,別亂說話…”

“這不是亂說…”蒼浩又轉向商場導購:“你說鑽石這玩意兒能保值增值,好,我有個一克拉的鑽石,便宜賣給你要不要?”

“你先把鑽石拿來再說…”商場導購很不以爲然,覺得蒼浩肯定拿不出來一克拉的鑽石,根本就是在這發瘋。

蒼浩還真沒有鑽石,於是抓起井悅然的手,把上面的藍寶石給商場導購看:“你先看看這個值多少錢?”

自從蒼浩送了這顆藍寶石,井悅然非常喜歡,一直戴着。

“我……”商場導購傻眼了:“我不知道……”

在外人看來,很難分辨寶石這東西的真假,但導購們卻經常跟各種寶石打交道,東西怎麼樣一打眼還是能看出來的。

其他導購也被吸引過來了,紛紛端詳起來,他們憑直覺就能判定這個藍寶石價值不菲,這也就是說,面前這對男女是地道的土豪。

井悅然輕輕拍了拍蒼浩的肩膀,又搖搖頭:“算了,別說了。”

隨後,不管蒼浩再說什麼,井悅然硬是推搡着,把蒼浩帶出了商場。

來到街上,井悅然嘆了一口氣:“你剛纔是多餘,愚人很多的,你不可能挨個把他們教育過來…”

“能教育幾個是幾個…”蒼浩義正詞嚴的道:“何況剛纔那個男孩確實挺可憐…”

井悅然意味深長的一笑:“應該是你跟他同病相憐吧?”

“我……你要過去這麼說或許還靠譜,但我現在都送給你這麼大的藍寶石了,我已經是成功人士了你造嗎。”蒼浩一直沒敢告訴井悅然,其實這塊藍寶石來的不花錢,是管曹志鴻要的。

“這塊藍寶石呢,我確實很喜歡……”井悅然擡起手來,仔細觀賞着藍寶石:“不過鑽石具有的某些意義不是藍寶石能有的…”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鑽石就是營銷騙局…”

“道理是沒錯,不過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個本來沒什麼價值的東西,如果大家都認爲它有價值,那就真的變得有價值了。”頓了一下,井悅然繼續說道:“就比如很多藝術品和古董,其實都是人爲炒作起來的,甚至連股票都是。正是在所有人都追捧的過程中,本來不值錢的東西被賦予了某種意義,因而變得價值連城。”

蒼浩怔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不過……”井悅然笑了笑:“既然鑽石聯盟製造爆炸,故意哄擡鑽石價格,這個時候確實沒有必要去給他們創造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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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蒼浩長呼了一口氣:“我就是這個意思…”

井悅然沒再討論鑽石,跟蒼浩繼續逛街,買了好幾件衣服,都是自己掏錢。

隨後,井悅然謝絕了蒼浩不懷好意的挽留,回了自己家。

至於蒼浩,也只好回家休息。

蒼浩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儘管黑麪鬼死了之後,蒼浩仍然在追查周大宇和紅面鬼的下落,卻不知道殘存的鬼王黨做了些什麼。

說起來,在蒼浩手刃黑麪鬼之後,紅面鬼和周大宇變成了宅男,躲在老巢裡面不出來。

這地方暫時是安全的,而紅面鬼始終沒忘記,黑麪鬼死前接到過格羅斯的電話。

到了格羅斯約定的時間,電話果然響了起來,紅面鬼立即接起:“格羅斯?”

“是我。”格羅斯笑了笑:“我答應過,幫你們對付蒼浩,現在時間到了。”

“你要怎麼做?”

格羅斯明知故問:“你是紅面鬼吧,黑麪鬼呢?”

“他……死了。”紅面鬼略有點尷尬的道:“你不會只跟黑麪鬼交易吧,你要的只是打擊蒼浩,誰來做不是一樣。”

“這個嗎……”格羅斯假裝猶豫起來:“可我先前畢竟是跟黑麪鬼談的…”

“我不是告訴你他已經死了嗎…”

格羅斯非常不滿:“你們鬼王黨連自己的老大都保護不好,怎麼搞的,怎麼對付蒼浩?”

紅面鬼不耐煩的道:“鬼王黨無能,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對付蒼浩吧…”

“好吧……”格羅斯嘆了一口氣:“雖然黑麪鬼死了,但交易還可以繼續,你們鬼王黨千萬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說吧,具體怎麼做。”

格羅斯說出了一個地址,然後告訴紅面鬼:“你直接去就行了,有好東西,免費。”

說罷,格羅斯就掛斷了電話,搞得紅面鬼有些發愣。

周大宇聽到了對話,趕忙問紅面鬼:“敢去嗎?”

紅面鬼輕哼一聲:“爲什麼不敢去…”

“鑽石聯盟可不待見你們,要是設下個什麼圈套……”周大宇不無憂慮的道:“鬼王黨已經名存實亡,不能再承受任何損失了…”

紅面鬼滿不在乎的道:“也沒什麼可損失的了,大不了就是你我都死唄…”

“啊……”周大宇臉色有些發青:“沒必要拿命賭吧……”

“看把你嚇的…”紅面鬼哈哈一笑:“放心,沒事。”

“你確定?”

“你聽着,鑽石聯盟做事的風格,我多少有些掌握。”頓了一下,紅面鬼詳細解釋道:“在當前的情況下,他們追求的是勢力均衡,而不是某一方佔據有絕對優勢,這樣才能讓他們把利益最大化。鬼王黨和蒼浩如果有一方落敗了,另一方馬上就會對付鑽石聯盟,這當然是他們不願看到的。所以,鑽石聯盟現在必須強大我們,足以對抗蒼浩。”

周大宇鬆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你確實應該放心。”紅面鬼深深的道:“我相信鑽石聯盟確實會送上一份大禮。”

紅面鬼和周大宇就跟做賊一樣,膽戰心驚的去了格羅斯約定的地點。

這是一處棚戶區,等待拆遷,沒什麼居民。

在一塊空地,很突兀的停着一輛車,周圍沒有一個人,也沒其他東西。

車子的外觀沒什麼奇特之處,有點像是電視轉播車,有一個造型奇異的天線。

紅面鬼走過去,打開車門,發現車座上有一個鋁合金箱子,很小心的打開之後,只見裡面裝滿了資料

紅面鬼大致瀏覽了一下,對這東西已經心裡有數了:“這東西叫塞壬之歌,就是鑽石聯盟給我們的好東西……”

“塞壬什麼歌?”

“塞壬是希臘神話裡的女妖,專門用歌聲引誘水手,然後吃掉他們……”紅面鬼若有所思的道:“這玩意兒應該屬於聲波武器…”

周大宇不懂武器技術,問了一句:“好用嗎?”

“當然好用了。”紅面鬼得意的笑了:“至少隱蔽性很強,這東西外觀太普通,可以在街上開大模大樣,誰能想到會殺人於無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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