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井悅然把太陽鏡摘了下來:“好吧,既然你們這麼好奇,就讓你們看看好了!”
井悅然的眼睛依然很美,看不出來像是受過傷。
蒼浩撓撓頭:“難道你是去韓國了?”
“喂,拜託,我還用去韓國?我還用整容?”井悅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鼻子:“我這都是純天然的好不好!”
很顯然,任何一個美女都不喜歡被人說整容過,這就像指責一個男人性能力有問題一樣,必然會招致強力反擊。
可也就是井悅然這麼一指眼睛,蒼浩又仔細看了看,終於知道井悅然爲什麼戴太陽鏡了。
井悅然的眼睛有些紅腫,好像是哭過,她用很濃的妝蓋住,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或許井悅然有什麼傷心事,或者是家裡出了什麼狀況,蒼浩沒有追問。
至於姚軍輝,不知道是不是同樣發覺了,反正也沒再糾結這個話題:“我就說嘛,井總已經這麼漂亮,用不着再動刀了。”
三個人隨便點了幾個菜,姚軍輝一如既往要了瓶拉菲,親自給蒼浩和井悅然倒上:“井經理即將回來上班,可喜可賀,來,我敬你們兩個!”
井悅然微微一挑美麗的眉毛:“我不過是回來上班,休假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麼值得慶祝的?”
“換做別人當然很正常,不過井經理你不在,公司可是少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哈哈一笑,姚軍輝又拿蒼井戀調侃起來:“還有就是,蒼浩是我的得力助手兼好朋友,你回來之後你們兩個又可以在一起了,我當然要替蒼浩高興了。”
井悅然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看來姚總也把蒼井戀給當真了!”
姚軍輝主動了喝了一杯酒:“我希望是真的!”
接下來,井悅然說了一句話,讓蒼浩和姚軍輝都有些吃驚:“那好,就當真的吧,蒼井戀確實存在。”沒等蒼浩說點什麼,井悅然給姚軍輝倒了一杯酒:“來,姚總,我敬你一杯,咱們走一個。”
“啊?”姚軍輝先是一愣,隨後衝着蒼浩擠了擠眼睛:“哦,好,咱們走一個。”
蒼浩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好像井悅然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
過去,井悅然對“蒼井戀”的傳聞很淡然,雖然說不可能承認,但會通過一些方式間接的予以否認。
她是一個很自愛的女人,從來不會用自己的感情生活開玩笑,否則不可能從事了這麼久的公關工作,卻一直維持着非常不錯的生活形象。
蒼浩有點搞不明白井悅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就在這個時候,井悅然又說了一句:“蒼浩呢,是從底層逐步起來的,相信很多方面姚總感同身受。所以,蒼浩遇到一些不懂的地方,姚總可不要不吝賜教啊。”
“啊……好,沒問題,我一直在教他。”姚軍輝聽到這話,臉色先是一紅,後來發覺這又不關自己的事,自己臉跟着紅什麼,於是臉又白了下來。就像蒼浩一樣,他也被弄糊塗了,因爲井悅然的這一番話,無論出發點還是語氣都真的很像蒼浩女朋友。
再看蒼浩,面無表情坐在那裡,傻傻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蒼浩啊……”姚軍輝咳嗽兩聲,笑着道:“你看,井總多維護你啊,你總得有點表示吧!”
“就是嘛。”井悅然也對蒼浩說道:“我不是提醒你了嗎,幫我買一件鐵龍生頭飾,個頭一定要大一些。但不用你買單,我自己花錢……”
姚軍輝佯裝責怪的道:“你看你,對夏秘書那麼大方,對井總未免吝嗇了一些。”
“好說,好說。”蒼浩衝着姚軍輝硬擠出一絲笑容,隨後低聲問井悅然:“你吃錯藥了?”
井悅然笑眯眯地問:“我主動投懷送抱難道不好嗎?”
“我的人生經驗告訴我,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會掉鐵餅。”蒼浩長嘆了一口氣:“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非得砸扁我不可!”
井悅然又問:“難道你不高興?”
蒼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
姚軍輝沒聽清兩個人在說些什麼,笑着問了一句:“你們不用當我面這麼親熱吧?”
“這叫親熱?”蒼浩黑着臉道:“得……公司又要鬧醜聞了!”
“不是醜聞,是緋聞。”井悅然笑着搖了搖頭:“你知道緋聞和醜聞有什麼區別?”
蒼浩木訥的道:“我不知道啊。”
“所謂醜聞,就是當你帶一個醜八怪女孩出遊,就會聽到周遭的人所說的話。所謂緋聞,就是你跟我這樣一個美女約會,周圍會傳出來的言語……”話裡話外,井悅然對自己頗爲自信,當然她確實有這個資本:“所以你無需擔心!”
井悅然越是要把蒼井戀坐實,蒼浩越是忐忑:“那個……是不是你家裡人逼你結婚了?”
“你說的這種事呢,在咱們公司普遍存在,每到年關歲尾就是未婚員工們忙着找對象的時候。”呵呵笑了笑,井悅然提醒了一句:“可我畢竟是高管!”
蒼浩正色道:“你是高管,難道你家裡人就可以不爲你的婚事發愁了嗎,如果你真的只是爲了婚事發愁,本着樂於助人的精神我倒是可以幫幫你!”
“難道你家裡人不爲你的婚事發愁?”井悅然看着蒼浩,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對了,我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你的家人,他們在哪?”
井悅然跟蒼浩接觸不多,問出這樣的問題倒很正常。
姚軍輝跟蒼浩來往有些日子了,多少倒是覺察到,蒼浩的父母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他猜到蒼浩不願提到這個話題,就打岔道:“說到找對象,前些日子我倒聽了個段子,說是廣廈的**行業從業人員太多,大都來自北方和臨近省市。每到過年,她們就會成羣結隊回家找對象,當地網友互相提醒,如果看到有女孩沒有正式工作,能抽菸會喝酒,說話辦事非常社會,又穿名牌用名牌,只要是從廣廈回去的,就一定是幹那行出來的!”
“這倒是。”井悅然是個人精,意識到剛纔自己的問題是蒼浩不願提及的,於是就順着姚軍輝的話題說了起來:“最近廣廈掃黃,很多小姐都回老家了,這些網友又互相提醒,要是村裡的小芳說今年不來廣廈打工了,要找個男人結婚,那麼一定當心。”
這頓飯吃的很愉快,姚軍輝和井悅然說着各種趣事,蒼浩一直沒怎麼出聲,暗中觀察着井悅然的神色。
固然,井悅然擅長察言觀色,雖然蒼浩不如井悅然這般長於接人待物,但察言觀色的本事卻也不含糊。
很快的,蒼浩就注意到,在井悅然表面的歡快之下,隱藏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同一時間,另外一場飯局在一間高檔私房菜館進行着,張培順急匆匆離開名門高爾夫,就是來這裡趕場。
這個飯局的主人是曹雅茹,今天她以私人名義,邀請楊旭飛和張培順派系的高管一起吃飯。
“來,大家嚐嚐……”曹雅茹很殷勤的招呼着:“這裡所有菜式,都是主人自己研製的,外面絕對吃不到。而且,要提前半個月預約才行,不是直接來就可以吃的。”
楊旭飛嚐了一口,點點頭稱讚:“這個黑白雙耳雞腿煲不錯,我還是第一次吃到,不知道這幾樣東西也能做到一起。”
曹雅茹微微一笑:“不管是做菜,還是做事,都要勇於嘗試,打破常規!”
“曹總這話很有深意啊,我們又學了一樣道理。”楊旭飛笑呵呵的道:“看來曹總雖然年輕,人生認識和見地卻要遠遠超過我們這些老傢伙,這讓我對曹氏地產的明天更有信心了!”
這記馬屁拍的很到位,曹雅茹滿意的點點頭:“說到曹氏地產的明天,怕的是有些人想法跟我們不一樣,他們就像蛀蟲一樣,最終會掏空這家企業!”
這頓飯,一則曹雅茹是拉攏楊旭飛派系,二則也是曹雅茹想要了解到一些信息。
楊旭飛當然看得出來,馬上說了一句:“我看姚軍輝就是個巨大的蛀蟲!”
曹雅茹搖了搖頭,笑着道:“你跟姚總共事這麼久,影響團結的話還是不要說,除非……你有證據!”
“直接證據我倒是沒有,不過最近出了件事情很奇妙……”頓了頓,楊旭飛冷笑着道:“姚軍輝這幫人,最近在市場上瘋狂拍賣古董,共事這麼多年我怎麼就不知道他們是古玩愛好者呢?”
張培順同樣一臉冷笑:“現在社會上風傳,曹氏地產強拆發現了曹操墓,否則不可能搞出來這麼多古董。”
“哦?”曹雅茹呵呵一笑:“說起來到也巧,我也姓曹,但是不是曹操後人,這個還得查家譜。”
楊旭飛急急地道:“曹總啊,事情緊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背後有巨大的利益黑洞!”
曹雅茹饒有興趣的看着楊旭飛:“你從財務角度分析一下,他們這樣做是爲什麼?”
“只有一個可能性——洗錢。”重重哼了一聲,楊旭飛又道:“至於錢是哪來的,很好解釋,蒼浩負責拆遷項目,姚軍輝一夥肯定從蒼浩那裡拿到不少回扣!”
張培順急忙跟了一句:“曹總,這可是真是大蛀蟲啊,要是不把他們拿下,後果不堪設想!”
“今天在座沒外人,有些話就說開了吧……”長呼了一口氣,曹雅茹有點無奈的道:“你們在內部或者外部項目上,都在爲自己謀取利益,這個我是知道的。從企業所有者角度來說,如果想讓別人好好工作,就必須有足夠的利益推動。可惜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有些利益雖然屬於合理範圍,卻基於某些原因不能在合法範圍內給予,所以纔會有那麼多潛規則。我對這些事情,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你們能把工作搞好就行。尤其是姚總這個級別,手握大權又勢力龐大,我實在不好有什麼針對性舉措……”
曹雅茹這話一出口,在座的人都是臉色一紅。
片刻後,楊旭飛不服氣的說了一句:“但這一次不是幾萬幾十萬的小事,數字實在太大了……每一天,甚至每個小時,都有錢源源不斷流進蒼浩和姚軍輝的口袋裡,而這些錢原本都應該是屬於公司的。”
“你沒有聽清我剛纔說的話嗎?”曹雅茹乜斜了楊旭飛一眼:“類似的事情如果追究起來,在座的諸位只怕沒有一個是乾淨的。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們只要把工作給我搞好就行,不過因爲個人行爲給你們惹出了麻煩,對不起,這不在我負責之列。一句話——自己的夢自己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楊旭飛其實沒明白,但曹雅茹很顯然不願繼續這個話題了,他只好轉而恭維道:“曹總果然是一個英明的領導!”
等到飯局結束,送走了曹雅茹,楊旭飛低聲問張培順:“曹總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張培順有些驚訝:“難道你沒聽出來?”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