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項目毫無疑問是個騙局,眼下看起來倒是跟蒼浩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是公司員工們被騙了點錢。
蒼浩有點猶豫,要不要通過某些手段揭穿項目真實面目,讓更多的人避免上當。
不過,蒼浩對這家公司還不夠了解,如果想要掌握更多的信息,矩陣系統就排不上用場了。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信息,並不存在於互聯網上,而矩陣系統的作用也只侷限於互聯網,蒼浩覺得必須獲得專業人士的幫助。
誰是專業人士?
蒼浩馬上想到了一個人——鄭躍軍。
這個人變得非常低調,有些日子沒出現在蒼浩的視野裡了,蒼浩也懶得關注他在忙些什麼。
說起來,鄭躍軍與蒼浩的關係多少有些怪異,他當然不是蒼浩的朋友,更接近於蒼浩的敵人。
不過,蒼浩在很多時候卻又需要鄭躍軍給自己幫忙,就比如敲打車海軍這一幫人,正是鄭躍軍發揮了作用。正因爲如此,蒼浩有些無法下決心徹底幹掉鄭躍軍。
鄭躍軍爲人深諳生存之道,每當自身處於弱勢地位的時候,就絕對不會去激怒蒼浩,而是敬而遠之。
無論如何,鄭躍軍算是一個怪胎,在蒼浩的對手當中絕無僅有。
鄭躍軍原本是鄒峰的嫡系,後來鄒峰墜樓而死,鄒峰全部黨羽被嚴月蓉盪滌一清,唯獨鄭躍軍倖免於難。
再後來,廣廈的市長都換了好幾個,廖家珺已經從刑事偵查局局長躍升爲廣廈警局局長,如此風雲變化之下,鄭躍軍仍然是經偵支隊的支隊長,沒受到任何波及。
說起鄒峰這個人,還是蒼浩離開僱傭兵隊伍,迴歸家鄉廣廈開始平淡生活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強大對手。
在鄒峰之後,蒼浩又經歷了一連串的戰鬥,從商場到戰場,這一路戰鬥下來不知道打倒多少對手,而鄭躍軍還在那。
過去,蒼浩覺得周大宇是小強命格,這個人不斷的換主子,蒼浩總也打不死他,可最後他還是死在了莫安鎮的地下。
事實上,鄭躍軍纔是真正的小強,他的命格比周大宇還要硬。
蒼浩只要想到鄭躍軍,就會想起自己回到廣廈之後經歷過的一切,這樣看起來,鄭躍軍倒成了蒼浩記憶的載體。
蒼浩立即拿起電話給鄭躍軍打了過去,鄭躍軍接到蒼浩的電話,多少有些吃驚:“蒼總有什麼吩咐?”
“當然是有事麻煩你了。”
“你是不是想說海天娛樂的事。”鄭躍軍呵呵一笑:“那個高管已經被判刑了,如果他們還敢找你的麻煩,我就再抓一個高管,實在不行抓車海軍本人也是可以的。娛樂圈裡的這幫人,沒有一個屁股乾淨,全都一屁股屎。”
“我現在說的不是海天娛樂。”蒼浩搖了搖頭:“我想跟你打聽點消息,不知道你是不是瞭解羅馬公益公司?
“你是不是要說那個正在搞網絡衆籌,什麼幸運鐵魚的?”
蒼浩略有點以爲:“你知道?”
“雖然說,你對我這個人可能評價不高,認爲我貪贓枉法瀆職什麼的。不過,我畢竟是一個警察,業務範圍之內的工作還是要搞好的……”頓了一席,鄭躍軍接着說道:“昨天晚上,剛出現有這個項目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了。這麼多人通過國際信用卡,去買一個根本不值錢的小鐵魚,我很懷疑有人可能是在洗錢,或者進行資金跨國轉移。於是,我就調查了一下,沒想到今天出來新聞,這個幸運鐵魚竟然來到國內了,於是我就調查到了這家羅馬公司。”
“繼續說!”
“這家公司剛成立沒幾天,註冊地是開曼羣島,毫無疑問就是空殼子公司。”譏諷的一笑,鄭躍軍又道:“一家新公司,搞了這麼一個項目,這不是明擺着騙錢嗎。雖然說,還不能肯定他們洗錢或者轉移資金,但這塊鐵魚背後肯定有貓膩。”
“你還有什麼發現?”
“我發現這家公司非常神秘。”鄭躍軍一字一頓的道:“我不知道這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是誰,我估計要是繼續查下去應該會查到,不過沒什麼意義。被推到前臺來的,未必是實際控制人,可能只是一個牌位而已,就算調查也查不出來有價值的東西。”
蒼浩呵呵一笑:“原來連你們也查不到。”
“我們經偵部門,如果想要查到一家企業的真實背景,還是很容易的。”鄭躍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如果有哪家企業查不到,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家企業有很大的來頭。”
“什麼樣的來頭?”
鄭躍軍神秘兮兮的一笑:“當然是上頭嘍!”
“你想說是那幫二代們在搞鬼?”
“我沒這麼說,不過嘛……”鄭躍軍非常狡黠的道:“你也知道,二代們不是爲官就是從商,爲官的大抵在北方,從商的大都來了南方。尤其是這兩年京城形式爲妙,很多二代南下廣廈,不管他們家資多麼豐厚,來了這邊之後,總要支上一攤生意,讓自己有點事情做。”
“我明白你的意思。”蒼浩問道:“你能不能深入調查一下?”
“如果深入調查,需要動用更多的資源,那就有必須有足夠的理由了,比如說這家公司涉嫌違法犯罪。”頓了一下,鄭躍軍很無奈的提醒道:“但是,這家公司雖然形跡可疑,目前爲止所做的一切卻是合法的。要說那塊鐵疙瘩,他們賣的確實太貴了,可你要知道這畢竟不是普通商品,而是具有慈善意義,那麼性質就完全不同了。咱們國家在慈善這方面的立法有很多空白,對慈善機構的審計也一直不夠嚴格,涉及到慈善的事都不太好解決,更何況這還涉及到跨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調查起來難度非常大,甚至可能還需要去m國取證。”
“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他們騙?”
鄭躍軍不住的搖頭:“可我們真的沒辦法查證存在違法現象,就算能夠證明了他們的價格違規,這也是物價局的業務範疇,頂多罰錢了事,跟我們經偵就無關了。”
蒼浩知道鄭躍軍還真不是刻意強調困難,這事相當於一家外國企業在境內搞募捐,讓大家一起刷國際信用卡。
由於每一筆刷卡都是小額,然後還是跨國支付,資金最終流向根本沒辦法追蹤。
沒等蒼浩說話,鄭躍軍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這家公司肯定有問題……今天一早晨,我就在看他們的衆籌頁面,衆籌總計數量在穩步增長。但每隔五分鐘左右,就會突然回落一些。”
蒼浩馬上猜到是怎麼回事:“他們在後臺數據動了手腳,讓人覺得數量不夠多,於是繼續捐款。”
“是的。”鄭躍軍點點頭:“他們做得非常謹慎,回落數量不多,如果不仔細關注,還不太容易注意到。”
“這更說明這家公司有問題了。”蒼浩叮囑道:“既然他們現在國內開展業務,就更應該關注一下,你那邊獲得信息也比較容易。”
“我知道。”鄭躍軍答應了:“只要不是跨國支付轉移,查出起來相對要容易一些。”
蒼浩掛了鄭躍軍的電話之後,謝忠來一個電話,邀請蒼浩晚上一起吃飯。
謝忠本來是以蒼浩情敵的身份出現的,可後來跟蒼浩合作起了生意,而且兩個人的生意越做越大。
如今,謝忠對曹雅茹也沒什麼興趣了,對賺錢的興趣更大。
蒼浩晚上按時赴宴,發現參加這個飯局的還有兩個人,陳望雪和鄭亦哲。
這樣一來,這個飯局雖然只有四個人,卻顯得有些怪異。
陳望雪一直看不太起蒼浩,結果被蒼浩狠狠教訓過,還打了屁股。
鄭亦哲跟謝忠不合,兩個人從京城一直鬥到廣廈,好在謝忠一直讓着鄭亦哲,所以沒鬧出太大的亂子。
謝忠給每個人倒了一杯酒,笑着道:“今天把大家都請來呢,主要是因爲大家過去有各種矛盾,其實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小誤會小摩擦而已。我覺得是時候把所有話說清楚,大家摒棄前嫌,一起開創更美好的未來。”
陳望雪聽到這話,惡狠狠白了蒼浩一眼,然後又輕哼了一聲。
鄭亦哲則不耐煩的道:“行了,謝忠,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接下來的臺詞免了吧!”
謝忠嘆了一口氣:“我從來沒跟你搶過女人,我一直拿你當弟弟看,你要始終想不通,我也沒辦法!”
“我知道你是好人還不行嗎?”鄭亦哲一攤雙手:“我還有事,這飯我就不吃了,咱們改機會再聚吧!”
陳望雪懶洋洋的對鄭亦哲道:“我覺得你還是讓謝忠把話說完!”
鄭亦哲用力一擺手:“我說了知道他要說什麼,沒必要說下去了!”
“所以說你有時頭腦簡單!”謝忠搖了搖頭,隨即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你以爲,我今天把大家找出來吃飯,只是爲了把過去一些小誤會澄清?”
“你還想幹嘛?”鄭亦哲立即質問:“難不成你在這裡安排了殺手要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