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對這個倒是很有興趣:“說來聽聽!”
版口宏二把奇兵隊的運作機制大致說了一下,然後告訴蒼浩和廖家珺:“按照他們的說法,奇兵隊都是由他們這種人組成,可以說,菊水會就是用重金招募了一幫亡命之徒,用你們華夏人的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過,撰鋒隊多少有些不同,這個組織都由武士後代組成,因爲世代習武,戰鬥力格外強大。那麼成爲這個組織的成員,血統也就非常重要,所以撰鋒隊多少有些世襲的意思。”
蒼浩很滿意的點了一下頭:“這些信息倒是很重要!”
“還有更重要的!”
蒼浩急忙問:“什麼?”
“奇兵隊的領導者叫湯川介,所有奇兵隊的行動都是湯川介指揮,奇兵隊的訓練也有湯川介負責。可以肯定,湯川介是菊水會重要成員……”頓了一下,版口宏二接着說道:“我讓警視廳那邊調查過,這個湯川介有公開合法的身份,是東京機場管制保安部的負責人。他的主要工作是整個東京羽田國際機場的安全保衛以及飛行安全,諸位,不要小看這個職位,羽田機場是全球第五大機場,也是東瀛連接全世界的最重要窗口。機場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安保,湯川介這個職位聽起來不起眼,事實上責任重大。”
“而且他這個職位正好可以呼應奇兵隊的使命。”蒼浩意味深長的一笑:“對於進出港的人員、貨物的安保流程,湯川介瞭若指掌,要想把一幫人僞裝身份秘密送出境去,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了。我說嘛,爲什麼奇兵隊不用偷渡的方法,而是直接用合法方式入境,原來在機場那邊有他們自己的人。”
“如果能抓到湯川介,基本上就把奇兵隊的整個組織結構和運作機制搞清楚了,問題就是我沒有辦法抓捕湯川介……”搖了搖頭,版口宏二很無奈的道:“湯川介本人沒有留下任何犯罪證據,正常來說,我可以協助調查的名義,把湯川介帶到警視廳審訊。然而,這涉及到跨國,就非常難辦了,警視廳那邊未必同意。”
“我能理解你的難處。”廖家珺點了一下頭,問道:“還有其他發現嗎?”
版口宏二嘆了一口氣:“再沒有了。”
“那好……”廖家珺馬上做出了決定:“從現在這一刻開始,版口宏二先生你撤出這個案件,回去繼續審訊赤軍吧!”
版口宏二微微一怔:“你們……不需要我了?”
廖家珺嘆了一口氣:“我們當然希望你能繼續負責這個案件,問題是如果由你繼續審理下去,恐怕會有很大的麻煩。”
版口宏二苦笑兩聲:“是的。”
“既然已經獲得突破性進展,那麼就按照先前的約定,把後續的審理工作交給我們。”蒼浩告訴版口宏二:“從現在這一刻開始,這個案件與你再沒有任何關係,在加藤義一等人面前,你也不要承認自己獲得了任何進展。”
版口宏二毫不猶豫的道:“我仔細考慮過了,如果你們需要我繼續審理,我可以幫忙的。我知道,這件事情可能給我本人帶來嚴重後果,但我如果不能去懲治罪惡的話,那麼這個警察當得也沒有任何意思……”頓了一下,版口宏二斬釘截鐵的道:“不管是加藤義一還是警視廳那邊,我不會輕易妥協的……”
“我很欣賞你的決心,但你也要從大局着眼。”蒼浩打斷了版口宏二的話:“如果你堅持調查,警視廳會把你調回東瀛,那麼你先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更重要的是,不管軍國主義者還是警視廳方面,原本不知道當前的調查進度。但如果警視廳認真起來,就可能會掌握我們的進度,進而可能干擾我們的調查。”
“是的。”廖家珺點了點頭:“還有,不要忘記你的初衷,那就是對付赤軍。你從警幾十年來都是在與赤軍戰鬥,如果因爲菊水會把你調回國,那麼你就沒有機會再跟赤軍戰鬥了,這有悖於你的初衷。”
“這個嗎……”版口宏二聽到廖家珺的這句話,開始動搖起來:“確實如此……”
蒼浩跟着說道:“你可以放心,既然你已經獲得了進展,接下來就算沒有你的參與,我們也可以讓這個案子水落石出。”
“明白。”版口宏二嘆了一口:“那我就放心了。”
蒼浩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只不過嘛,既然你離開了這個案子,那麼也就是徹底離開了。接下來這個案子不管怎麼發展,有了什麼樣的變化,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也不需要過問。”
版口宏二意味深長的笑了:“你們會有自己的處理方式。”
“是的。”蒼浩毫不猶豫地告訴版口宏二:“接下來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版口宏二感動的點了點頭:“你們這麼爲我考慮,我真的應該謝謝你們了……”
蒼浩很感慨的道:“我們應該謝謝你纔對,如果每一個東瀛人都有你的良知,很多事情也就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麻煩。”
版口宏二苦笑着點了點頭:“是的,至少加藤義一如果能支持我,我也會獲得更多的線索……”
“對了,還有……”廖家珺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版口先生,你在加藤義一面前最好保密,這個案子獲得了什麼樣的進展,查到了哪些線索,不要說出去。”
“這個自然。”版口宏二答應了:“不管是對加藤義一,還是警視廳那邊,我都會說這個案子沒有任何發現,這是我最後能爲你們做的事情了。”
“那就好。”廖家珺欣慰的點了點頭:“我並非不信任東瀛那邊的同行,但如果警視廳內部確實有軍國主義者,而且知道了案件的調查進度,那麼會給我們造成不小的阻撓。”
說曹操,曹操到,三個人正說着話,加藤義一果然來了:“版口桑,你應該已經接到警視廳方面的電話了吧,難道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我確實接到警視廳的電話了……”版口宏二點了點頭,告訴加藤義一:“我馬上就會回去處理赤軍案,其他東瀛人在華夏境內的犯罪行爲與我沒有關係,我不會介入偵查和審訊的。”
“這……”加藤義一怔住了,對版口宏二這句話頗有些意外,因爲版口宏二這個人的性子相當執拗,用華夏人的話來說就是一條道跑到黑。加藤義一沒想到版口宏二這麼輕易就妥協了,有點難以相信:“你確定不再處理這個案子?”
“是的。”版口宏二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來華夏是爲了赤軍,我從警幾十年來都是在與赤軍戰鬥,我不會忘記這個初衷的。”
“那就好……”加藤義一長嘆了一口氣:“那麼我們現在就一起去審理赤軍吧。”
版口宏二答應了:“好!”
兩個東瀛警察並肩向外面走去,蒼浩突然對他們兩個說了一句:“案子並沒有結束。”
加藤義一回過頭來,表情怪異的看着蒼浩:“你想說什麼?”
蒼浩一字一頓的告訴加藤義一:“版口宏二退出這個案件之後,我們會自行審理,最後可能會挖掘出很多你們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無所謂。”加藤義一滿面輕鬆:“你們調查出什麼,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與我們警視廳沒有任何關係,這纔是重點。”
留下這句話,加藤義一跟版口宏二離開了,廖家珺看着他們兩個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問了蒼浩一句:“你覺得這個加藤義一到底是什麼人?”
“我覺得他未必是軍國主義者,但也不是版口宏二這種有正義感的人……”蒼浩直接就做出了判斷:“這個人非常精明,他從一開始就意識到案件的複雜性,所以他選擇讓自己和周圍的人遠離麻煩,至於這個案件本身如何並不關心。”
“現在版口宏二撤出案件,對我們來說調查還是陷入了僵局……”廖家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儘管版口宏二獲得了關鍵線索,可又有什麼用了,按照警方傳統工作方法,接下來就應該把湯川介請回來協助調查。但警視廳方面不可能配合,難道我們還要親自去東瀛抓人嗎?”
蒼浩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你們不能去,但我可以!”
廖家珺嚇了一大跳:“你……不會真的要去東瀛吧”
“我剛纔告訴版口宏二,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不要再管了,其實這有兩層意思……”蒼浩緩緩說道:“一層意思是,如果他進一步干涉這個案件,他自己就有可能被警視廳干涉;另一層意義是,我接下來要採用的一些做法,版口宏二未必能夠接受。雖然他有正義感,但其他國家的人去自己領土上抓捕本國公民,這要是讓他知道草了心理未必會舒服,與其這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讓他知道。”
“你要去東瀛採取行動?”
蒼浩沒有正面回答廖家珺的問題:“版口宏二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猜到我是什麼意思,有些事情既然可能引發矛盾,那麼雙方就乾脆裝作不知道有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