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血獅僱傭兵搞的鬼。”侍衛長算是卯上血獅僱傭兵了,氣呼呼的道:“我們必須對血獅僱傭兵採取行動了。”
“我認爲你還是冷靜一下。”警務大臣不住的搖頭:“這些事情看起來很怪異,而且互相之間似乎沒什麼聯繫,但我認爲在不合理現象背後一定有非常合理的解釋。所有這些事背後一定存在某種關聯,只不過由於某些原因,暫時還不能公諸於世,我們應該耐心等待。”
侍衛長頗有些不滿:“難道你不認爲是血獅僱傭兵在搞鬼?”
“我不知道血獅僱傭兵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但我明確知道一件很奇妙的事……”警務大臣拖着長音,緩緩說道:“我知道血獅僱傭兵逮捕了女王衛隊的幾個人,先前女王陛下讓我調查過,他們是不是有出入英倫的記錄。結果發現有。接下來,女王陛下又要求逮捕所有可能出入過英倫的人,我覺得這不能用巧合來解釋。我很早之前就注意到,雷布澤也有頻繁出入英倫的記錄,這就更奇妙了。”
“也許僅僅就是巧合而已。”侍衛長擺了擺手:“我覺得你想多了。”
“我不認爲是巧合。”警務大臣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其實雷布澤在死前表現有點怪異……”
侍衛長立即問:“怎麼怪異?”
“大家共事多年,誰有什麼樣的政治立場,彼此之間也大致都知道。雷布澤性情比較中庸,雖然不是激進的主戰派,但過去對耶澤爾察這個國家也是很看不起的。也就是最近去了一次倫敦之後,他的立場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先是獨自出訪耶澤爾察與霍維爾進行停火談判,接下來又擬定雙邊協議要讓卡科日亞與耶澤爾察展開全面合作……”深吸了一口氣,警務大臣狐疑的道:“當然了,緩解我們與耶澤爾察的關係,避免戰爭爆發,這是好事。但一個人的政治立場不可能輕易發生變化,雷布澤從英倫回來之後就發生了這種變化,再考慮到女王陛下又要求抓捕所有曾去過英倫的人,我推測可能在英倫發生了什麼不利於卡科日亞的事情。”
阿米莉亞最信任的就是血獅僱傭兵,所有事情都是血獅僱傭兵知道最多,對各個大臣反而透露得很少,包括警務大臣在內。
但這位警務大臣是從最基層的警察開始做起,一輩子都在幹警察,有着非常靈敏的職業嗅覺。只是憑藉着有限的信息,他做出的這些推測,已經非常接近現實了。
但侍衛長卻不以爲然:“不管英倫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也是我們卡科日亞自己的問題,我們還是先解決血獅僱傭兵的事情再說吧。”
“我對血獅僱傭兵的事情沒有興趣……”警務大臣緩緩站起身來,說道:“但你想要作什麼的話,我也不會干涉,就當我今天沒來過這裡,你我之前也沒有任何交談。”
侍衛長仔細打量着警務大臣,良久之後嘆了一口氣:“好吧。”
送走了警務大臣,侍衛長又問國防大臣:“你認爲呢?”
“我認爲你說得對。”國防大臣毫不猶豫的道:“不管英倫那邊出了什麼事,都應該由卡科日亞人來解決,我們不能允許外**隊在我們的土地上任意妄爲。”
侍衛長立即說道:“我打算把女王陛下救出來!”
“你準備進攻王宮?”
“對。”侍衛長十分肯定的點點頭:“女王陛下現在已經被血獅僱傭兵控制,我們要先回復女王陛下的自由,然後再解決其它問題!”
國防大臣猶豫了一下,最後同意了:“好吧……”
“我會帶領女王衛隊進攻王宮,把女王陛下救出來,這個時候需要國防軍予以配合。畢竟我們人數不足,如果血獅僱傭兵來增援的話,最好由國防軍加以制止。”
“這個可以做到。”國防大臣試探着提出:“不過,我不希望爆發全面戰鬥,最好把事態控制在最小範圍內,能不開火就不要開火。”
“營救陛下難免要爆發戰鬥,難道你害怕?”
“我不是害怕,只是不想作出無謂的犧牲……”國防大臣搖了搖頭:“既然我們都不喜歡血獅僱傭兵,那麼就想辦法把他們打發走,最好採用和平的方式。如果爆發激烈衝突,對國家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血獅僱傭兵的增援部隊必將源源而來,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我明白。”侍衛長譏諷的笑了笑:“卡科日亞和平多年,享受了富裕穩定的生活,沒有人願意打仗了。包括你們國防軍在內,之前經歷過內戰衝突,你們已經筋疲力盡,沒有能力再從事新的戰爭。”
國防大臣表情頗有些不悅:“國防軍從來不畏懼戰爭,我只是覺得不應該貿然開戰,去做出無畏的犧牲。”
“好吧……”侍衛長不敢過多指責什麼,畢竟他的計劃如果想要成功實行,就必須獲得國防大臣的支持:“不如這樣,在我們開始進攻王宮之前,國防軍分割包圍血獅僱傭兵各個部隊。等到我們展開行動之後,你們只要確保血獅僱傭兵不會增員王宮就可以了,就像你說的一樣,儘量負面影響最小化。”
“這樣可以。”國防大臣同意了這個計劃:“不過,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兩個人還不行,還有一個人必須參與。”
“誰?”
國防大臣馬上給出答案:“宮內大臣。”
所謂“宮內大臣”,從名字上就可以聽出來,這個職務主要是負責有關王宮的一切。
阿米莉亞的日常生活起居涉及到的一切工作,全部由宮內大臣負責,包括阿米莉亞貼身隨從和王宮總管之類的官員,其工作都要向宮內大臣負責。
說起來,這個職位非常顯赫,但卻沒有什麼實權。他不掌握兵權和警權,連女王衛隊都不歸他領導,更沒有財政權,所做一切都是圍着王室轉悠。
另一方面,這個職位又非常重要,因爲他是女王身邊的人,很多時候可以代表女王的旨意。
女王衛隊的最高負責人是侍衛長,侍衛長與宮內大臣沒有從屬關係,但兩個人都是爲女王服務,所以工作上有太多的交叉點,彼此之間也非常熟悉。
侍衛長立即把宮內大臣請了過來,而宮內大臣對這件事情的態度比較複雜。
傳統上,宮內大臣是王室的管家,不能介入任何有關政治的事務,所以宮內大臣對血獅僱傭兵的到來原本不關心。至於血獅僱傭兵常駐卡科日亞會對國家政治造成什麼影響,宮內大臣同樣不關心,而現實也不允許他關心,因爲宮內大臣過問政治事務在卡科日亞國家環境當中是非常敏感的行爲。
但有一件事情改變了宮內大臣的態度,那就是蒼浩初到卡科日亞的時候,跟聶嘉林和阿米莉亞一起議事,把所有王宮工作人員都請了出去,還讓血獅僱傭兵把守大門。
宮內大臣因此感到非常不痛快,本來自己是女王貼身的親信,結果自己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被關在房間門外。
因而,宮內大臣認同侍衛長的觀點,覺得阿米莉亞可能已經被血獅僱傭兵所控制,繼而他也同意了侍衛長的計劃。
三個人行程計劃之後,馬上開始行動,首先就是國防軍出動,以演習爲名,把血獅僱傭兵的部隊分割包圍起來。
先前曾經介紹過,血獅僱傭兵是分散部署,到處都有血獅僱傭兵的部隊,但每支部隊規模都不大,沒有集中成一支大部隊。
國防軍形成數條散兵線,編織成了蜘蛛網一樣,而血獅僱傭兵各支部隊就被罩在了網眼正中。
國防軍的行動很快就被血獅僱傭兵覺察到,並且上報給了聶嘉林,聶嘉林對此很無奈:“上一次抓捕雷布澤,我們大規模動員盯住國防軍,很顯然讓國防軍感覺不舒服,這一次他們是在報復我們。”
“報復?”蒼浩若有所思的看着聶嘉林:“你真這麼想?”
“難道不是嗎?”聶嘉林一攤雙手:“我們上一次包圍了他們,這一次他們包圍我們,這就是報復!”
“不。”蒼浩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我覺得這件事可能沒這麼簡單。”
聶嘉林楞了一下:“爲什麼?”
“在卡科日亞這片土地上,我們畢竟是外來者,現在我們成了阿米莉亞最信任的人,又接管了卡科日亞的國防事務,卡科日亞本地人肯定感覺不爽。侍衛長大發雷霆,其實是把憋在心裡的話全都說出來了,有些話他早就想說了。”頓了一下,蒼浩接着說道:“也就是侍衛長大發雷霆之後,卡科日亞國防軍發生大規模調動,你認爲這會是巧合?”
聶嘉林一時無語:“這……”
“如果沒有侍衛長大發雷霆這事,我可以相信國防軍只是出一口惡氣,但既然有了侍衛長這件事情,我們就得考慮國防軍的舉動是不是還有其他可能。”
“會有什麼可能?”聶嘉林想到了一種可能,登時驚呆了:“難道……會是兵變?”
“應該沒有兵變這麼嚴重,不過應該也差不多……”蒼浩意味深長的道:“來到卡科日亞後這段時間,我觀察過本地民風和人文,王室在卡科日亞人的心裡是神的化身,不容侵犯。所以,卡科日亞本地人不會試圖推翻王室,他們無比忠於王室,阿米莉亞家族能夠穩定統治這個國家這麼多年就是最好的證明。但卡科日亞人可以試圖推翻我們……”
“我們有什麼可推翻的?”聶嘉林不理解:“我們又不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
“我們在卡科日亞發展的太迅速,掌握了太多權力……”搖了搖頭,蒼浩憂心忡忡的道:“在華夏有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事,其他國家民族的人也不笨,當然會有類似的顧慮。搞不好有人認爲,阿米莉亞已經被我們控制,他們想要奪回阿米莉亞,然後把我們驅趕出去。”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
“兩個辦法,一個辦法是血戰到底,跟卡科日亞國防軍一角勝負。”蒼浩說到這裡,又搖了搖頭:“但這個辦法行不通,這裡畢竟是阿米莉亞的祖國,我們不能把這片土地變成戰場。何況我們真與國防軍開戰的話,就是徹底得罪了卡科日亞人,以後就算阿米莉亞想要留下我們,我們在這個國家也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