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師很好奇的問了一句:“那麼樸正金到底死了沒有?”
“我真的不知道。”蒼浩緩緩搖了搖頭:“如果樸正金沒有死,那就只能再殺一次,問題就是樸正金就算死了,北高麗問題也很難得到根本性解決。從一開始,我們在這個問題上就不斷犯錯誤,發展到今天養癰遺患已經沒有辦法根治了!”
“我看網上有一種說法,樸正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這個哥哥倒是開明派人士,主張進行改革開放,而且對華關係非常友好,對樸正金頗多指責。華夏國內一直有一種意見,那就是除掉樸正金扶持這個哥哥上臺……”頓了一下,墨師繼續說道:“這個哥哥先前在馬來被人謀殺,案子到現在還沒有偵破,不過所有跡象都指向樸正金。樸正金覺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脅,派人幹掉兄長也不是沒有可能,歷史上爲了爭權奪位,親兄弟互相殺來殺去也不罕見,更何況還是同父異母的兄長。問題是這個兄長這麼一死,就算是徹底斷絕了華夏干涉北高麗的希望,就算樸正金倒臺也沒有合適人選扶持上位了。”
“樸正金的兄長親華,其姑父也親華……”蒼浩冷冷一笑,繼續說道:“早前樸正金已經殺了自己的親姑父,再殺一個同父異母的兄長也沒什麼大不了,重點在於樸正金把國內的親華派一點點全部消滅乾淨,那麼對華夏到底是一種什麼態度,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偏在國內,很多人拎不清這一點,仍然盲目力挺樸正金。”
“這些人非蠢既壞。”墨師嘆了一口氣,然後很好奇的問道:“我倒是挺想知道,先前華夏到底是不是有這樣的計劃,用這個兄長取代樸正金?”
“我跟譚耀明和孟陽龍在一起的時候,兩個首長從來沒有討論過這個話題,不過從他們有意無意提及的一些信息來看,應該存在類似的計劃……”說到這裡,蒼浩非常無奈的搖了搖頭:“但這個計劃不能成其爲一個計劃,只能說是部分強硬派的提議而已,事實上不可能推行。我現在越來越相信,樸正金對我們滲透的非常厲害,培養起了一股不小的勢力,有這股勢力存在就不可能進行這樣的舉措。”
“沒錯。”墨師點了點頭:“而且,多年以來我們的口號是互不干涉內政,也真的就沒怎麼幹涉過別人的內政,更別說更換他國領導者這麼重大的事情。我們缺乏這種經驗,也缺乏這樣的勇氣,也就只能悄悄計劃一下。”
“互不干涉內政這種原則是對的,但凡事總有特殊情況……”頓了一下,蒼浩若有所思的提出:“打一個不是很恰當的比方,父親教育自己孩子的時候,別人最好還是別插嘴。但如果父親毆打孩子,甚至演變成嚴重家暴的時候,別人還是需要出來說句話的。我們華夏人有兩種最愚蠢的思想就是——肉要爛在鍋裡,和家醜不可外揚。有多少醜惡在這兩句話之下被掩蓋,如果別人家裡的事情,別人都不能干涉的話,要法律和警察幹什麼?同樣的道理,當一個國家內部出現嚴重的人道主義災難,國際社會還是需要干涉一下的,否則要聯合國有什麼用?”
“確實如此,就好比盧旺達大屠殺這樣的事,一羣人對另一羣人進行大規模屠殺,難道因爲這是別國內政就不能干涉了嗎?!”
“樸正金這樣的人,該換掉也確實應該換掉,不能因爲是別國內政就畏首畏尾。”蒼浩頗有些憤慨的道:“正因爲先前我們畏首畏尾,結果從無核變成有核,從核彈變成核*,而且還是炸在我們家門口。”
“這是在爲自己過去的錯誤買單。”
“一個國家越大,就越不容易統一意見,內部會有各種各樣的意見和觀點,樸正金問題發展到今天正是這個因素……”頓了一下,蒼浩繼續說道:“樸正金確實有自己獨到的生存智慧,但發展到今天卻也不完全是自己多麼厲害,只不過鑽了華夏的空子而已。我們這邊從基層到高層,各勢力各山頭各頭頭腦腦的想法完全不一樣,相比之下樸正金那邊其實還算挺團結。我們認爲的好與壞,跟某些人認爲的好與壞不是一回事,我能夠深刻感覺到孟陽龍和譚耀明的無奈。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二位根本是在走鋼絲,努力保持各方勢力平衡的同時,還要設法把自己的主張和想法付諸實施。”
資料這個時候錄入已經完成,墨師一邊說着話的同時,一邊開始操作矩陣系統,開始到所有攝像頭存留的視頻資料中,尋找孟陽龍那個使者的身影:“如果這個使者確實是被綁架,那麼就是我們內部人搞的鬼,應該怎麼辦?”
“準確的說不是我們的內部人,而是孟陽龍和譚耀明那邊的內部人,雖然我們血獅僱傭兵內部面對問題是經常也會出現意見分歧,但在大是大非問題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煞筆。”頓了一下,蒼浩告訴墨師:“既然是孟陽龍和譚耀明的內部人,就讓他們二位決定怎麼處理吧,我們只負責把人找出來。”
“我不這麼認爲。”
“哦?”蒼浩饒有興趣的問道:“那麼你的觀點是什麼?”
“你剛纔也說了,孟陽龍和譚耀明其實很無奈,如果完全由他們兩個進行決定,那麼很多處理很多問題就會錯失良機。所以還不如你乾脆替他們兩個做決定……”墨師一字一頓的說道:“假如在孟陽龍和譚耀明下定決心斬首之前,你就已經自作主張突擊樸正金,也許局面就沒有眼下這麼麻煩。北高麗的核計劃有可能徹底終結,至少也不會有眼下這一次核試驗,東北那邊的百姓可以安心許多了。”
“你說得對。”蒼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一次孟陽龍和譚耀明把我拉進來,雖然是爲了斬首樸正金,其實在很大程度上,可能也是想讓我幫他們做出決定。他們兩個不方便做的事情,我就沒有任何顧慮,可以放手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