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部隊剛剛越過邊境線,大批王家軍突然趕了過來,把巡邏部隊給擋住了。
王家軍方面高聲喊話,要求安全部隊立即後撤,回到運河城範圍之內。
因爲蒼浩這邊跟猜裕建立合作關係之後,安全部隊和王家軍的關係相處的也不錯,安全部隊完全沒有料到王家軍突然變臉,於是就遲疑了起來。
也就是這遲疑的功夫,王家軍那邊開槍射擊了,不過不是對着安全部隊直接開火,而是對天鳴槍,然後向安全部隊腳前又開了幾槍。
子彈最近的幾乎就射在安全部隊的腳尖前,於是安全部隊迅速後撤,回到了運河城邊界之內。王家軍停止射擊,也沒有追上來,只是虎視眈眈的看着,看起來是杜絕安全部隊再次進入。
龐勁東先前對安全部隊下令,只要遭遇襲擊立即還擊,但這是針對本地分離分子,並沒有針對王家軍那邊特意強調什麼。
現場的安全部隊指揮官做了一件非常正確的選擇,那就是勒令安全部隊不許開火,取消巡邏任務回到營房,然後把事情上報給了龐勁東。
龐勁東直接肯定了安全部隊的做法,撤回營房是對的,如果當時安全部隊還擊了,不可避免就會釀成全面武裝衝突。
蒼浩的觀點跟龐勁東一致:“王家軍對我們進行射擊,表面看起來是警告,其實是誘使我們開火。只要我們開火還擊,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採取進一步行動……”頓了一下,蒼浩又道:“這幾天王家軍調整不部署,很可能就是爲了製造這種衝突。”
“雖然是王家軍最先開火,但只要我們還擊了,那就是我們的責任,因爲事情畢竟發生在運河城範圍之外……”龐勁東長嘆了一口氣:“看來確實要終止越境巡邏了。”
“王家軍的戰鬥力,在整個東南亞都算是很強的,在人員和裝備上對我們都佔有優勢。如果雙方真的發生衝突,我們難免要吃虧……”搖了搖頭,蒼浩有點焦慮的說道:“更重要的是,如果發生了衝突,必然是我們這一邊理虧,畢竟是我們越境巡邏在先。運河城的自治讓t國很多人不滿,不能排除他們故意製造衝突,就是爲了找機會撤銷我們的自治。”
“猜裕到底搞什麼搞!”龐勁東有點火大:“我還以爲大家關係不錯,沒想到竟然給我表演這麼個節目!”
“我覺得這事兒未必跟猜裕有關!”
“但阻止越境巡邏的就是猜裕的部隊……”龐勁東剛把這話說出口,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等一等,你該不會認爲,猜裕已經出事了吧?”
“猜裕這幾天不但沒有露頭,連電話都打不通,這很不正常。”蒼浩搖了搖頭:“我知道猜裕所有聯繫方式,就算猜裕是爲了躲着我們,難道跟其他人的正常聯繫也要中斷嗎?”
蒼浩話音剛落,有人敲了敲門,隨後龐勁東一個助手進來彙報:“外面有人求見。”
龐勁東不耐煩的問:“什麼人?”
助手回答:“他說自己叫陳德鵬,是華人和印度人混血,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事?”
“我問他,他不肯說……”助手一個勁搖頭:“他說所有事情必須當面對你說!”
“你是怎麼搞的?”龐勁東很不滿的對助手道:“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就不要拿來浪費我的時間,想要見我的人實在太多了,每一個都說有重要的事情,難道挨個都要來問我見不見嗎?”
助手非常尷尬的回答:“不是……主要是這個人說,他的事情非常重要,可能關係到運河城的未來,跟王家軍有一定關係。”
龐勁東玩味的問道:“跟王家軍有什麼關係?”
“他不肯說……”助手不住地搖頭:“不管我問什麼,他就是不肯說,只是讓我來通報你。”
每天由於各種原因,想要見龐勁東的人實在太多,大多數都被助手給擋住了。
這個叫陳德鵬的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很多人爲了見龐勁東都自稱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其實真正詢問起來,都是些芝麻綠豆。
不過,眼下形勢微妙,蒼浩覺得不應該放棄任何可能的線索,於是勸龐勁東:“反正眼下沒什麼事,我覺得還是見一下吧。”
龐勁東點了點頭,吩咐助手:“讓他進來吧!”
助手轉身出去,過了一會兒,領進來一個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皮膚黧黑,相貌上確實兼具華夏人和印度人的特點。
這個人個子不高,腰板挺得溜直,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來到龐勁東面前,他先是立正,隨後敬了一個軍禮:“你好。”
龐勁東示意助手出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問:“你就是陳德鵬。”
“是。”陳德鵬點了點頭,隨後看了一眼蒼浩,試探着對龐勁東說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龐勁東懶洋洋的點了點頭:“那就說吧。”
陳德鵬試探着問:“能不能不要有外人在場?”
“這一位不是外人。”龐勁東衝着蒼浩那邊努了一下嘴,然後告訴陳德鵬:“這一位是蒼浩,如果你不知道蒼浩是什麼人,現在就打開辦公室的門給我滾蛋。你既然不知道蒼浩是誰,肯定也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陳德鵬急忙道:“抱歉,我只認識你的相貌,並沒有見過蒼浩,但蒼浩這個名字我是知道的。”
龐勁東點了點頭:“那麼就說一說你到底有什麼事吧!”
“我是猜裕將軍的手下……”陳德鵬嚥了一口唾沫,非常緊張的道:“猜裕將軍被軟禁了!”
“什麼?”龐勁東略有點吃驚:“詳細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德鵬告訴蒼浩和龐勁東,他是猜裕身邊的親密助手,前些日子請了假,去印度探親了,昨天晚上纔剛回來。
從猜裕軍隊的駐地,沒有辦法直接去印度,所以陳德鵬是從印度直飛運河城,在運河城落地之後通過陸路回部隊。
也就是陳德鵬的飛機在運河城落地,手機纔剛剛開機,接到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是一個戰友打過來的,告訴陳德鵬千萬不要回部隊,部隊那邊出事了。
兩天前,一個叫瓦西列的將軍帶着上級命令來到猜裕部隊,給各級軍官開了一個會,先是宣佈猜裕因爲涉嫌嚴重經濟犯罪正在接受調查,隨後又宣佈自己將會暫代猜裕職務,要求各級軍官必須服從自己,否則將會面臨嚴重後果。接下來,瓦西列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是要求所有人對這次人事變動高度保密,第二件事是把猜裕所有親信全都抓了起來,至於第三件事則是調動部隊重新部署。
陳德鵬是猜裕的親信,只要回了部隊,立即就會被逮捕。
至於給陳德鵬打電話的這個戰友,倒還不是猜裕的親信,所以沒有被抓。這個戰友是印度裔,老家在安得拉邦,家裡人跟陳德鵬的母親是老鄉,因而兩個人的關係處得非常不錯。
正因爲有着這份老鄉情誼,戰友才冒着生命危險給陳德鵬打電話,告訴陳德鵬從此遠離t國。別說是回部隊了,就算是踏上t國的土地,陳德鵬都可能遭遇不測。
這個老鄉戰友雖然級別不高,但政
治覺悟可是不低,他覺得猜裕不管怎麼說也是王家軍一大軍頭,能夠褫奪猜裕的軍權必然是來自王家軍更高層的決定,並且得到了其他軍頭的支持。接下來,王家軍肯定要對猜裕嫡系進行清洗,這可不只是泰南一地的問題了,而是必然波及到整個t國。
陳德鵬接到這個電話之後就傻眼了,自己本來是一個積極有爲的軍人,轉眼間就無家可歸,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畢竟是猜裕的親信,所以陳德鵬知道很多事,也知道猜裕跟蒼浩和龐勁東有合作關係,於是陳德鵬想來想去,決定到龐勁東這裡來求援。
“我真是沒其他辦法了……”陳德鵬苦着臉說道:“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希望你們能救猜裕將軍!”
“我知道了。”龐勁東點了點頭,轉而對蒼浩說道:“又被你給說中了。”
“我還真不希望自己說中……”蒼浩冷笑了一聲:“真沒想到啊,王家軍內部出事了,猜裕竟然被解除軍權!”
龐勁東問道:“你認爲關鍵原因是什麼?”
“猜裕這段時間跟我們走的太近了,從我們這裡獲得不少利益,肯定招致其他軍頭不滿……”頓了一下,蒼浩又道:“還有就是,我覺得運河城的自治地位也是一個問題,我這兩天閒來無事研究了一下t國曆史,發現t國在地區自治問題上一直態度強硬。泰南這邊鬧了很久都沒獲得自
治地位,我們畢竟是一幫外國人,來了就拿走一片土地,肯定在t國內部招致不滿。尤其是王家軍內部有很多強硬派,很可能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上一次猜裕兵進運河城,其實未必是猜裕自己一個人的主意,背後有王家軍其他將軍的支持。只不過,猜裕最後跟我們化敵爲友,而其他將軍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