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龍聽到這些話,還真是吃驚不小,嚴月蓉知道自己來運河城這倒沒什麼大不了,沒想到連季海成的家宴都被嚴月蓉給知道了。這一次嚴月蓉請自己過來,名義上說是吃飯,根本是興師問罪。
不過,雖然內心惶恐不安,季海龍表面上卻非常鎮靜:“你知道的事情還真多。”
“如果知道的事情不夠多,我怎麼敢貿然把季香主請過來!”嚴月蓉冷冷一笑,隨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現在你回答我這是不是吃裡扒外!”
季海龍呵呵一笑:“季海成答應的,只是在還政市府這件事上予以配合,而不是正式加入你們的陣營,更不是加入義鴻堂,對吧?”
嚴月蓉點了一下頭:“沒錯。”
“但現在還政市府既然泡湯了,季海成當然可以重新選擇,加入其他陣營也不是問題……”季海龍撇了撇嘴,又道:“你的消息非常靈通,季海成還真就舉行了一次家宴,而我當時也是在場的。我們請蒼浩吃頓飯,希望緩和一下關係,這又有什麼問題?”
嚴月蓉微微一怔:“緩和關係?”
“正因爲還政市府,蒼浩對季海成很不滿,所以通過關係把蒼浩請過來,希望大家今後還能做朋友。”說到這裡,季海龍譏諷的一笑:“我的這個兄弟只是普通生意人,只想安安穩穩賺點錢,沒有其他想法。別忘了,運河城真正的主人畢竟是蒼浩和龐勁東,以後想要在運河城花開富貴,當然要跟他們搞好關係。可能這事兒讓你很不舒服,但我必須坦率的告訴你,這是因爲你們不行,在鬥爭中完全落敗。如果你們義鴻堂這一次贏了,去參加季家家宴的當然是你嚴月蓉,問題偏偏在於你們輸了。既然你們不行,人家當然要重新選擇合作對象,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季海龍的這些話說出口,輪到嚴月蓉難堪了:“這……”
“我說的這些話確實不好聽,但這是事實……”季海龍冷冷的道:“生意人當然是爲了賺錢,跟誰合作能賺錢就跟誰合作,我兄弟根本不是洪門中人,用不着跟你們義鴻堂講任何義氣!”
“你兄弟不用講義氣,那麼你呢?”
“什麼意思?”
“你可是義福堂的香主,義福堂跟義鴻堂系出同門,既然大家都是洪門兄弟,你是不是應該支持我們一下?”
“雖然都是洪門兄弟,但大家平常來往可不多。”季海龍冷冷一笑:“洪門山頭衆多,派系複雜,本來就不是一個非常團結的組織,你現在用出身洪門這事兒來要求我什麼,只能說明你對洪門還是欠缺瞭解,畢竟剛當上香主沒多久。”
“也就是你不幫忙了?”
“聽着,義鴻堂在運河城,義福堂在曼谷,大家沒太多來往也沒啥矛盾。大家各有各的地頭,各做各的生意,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季海龍說着,緩緩站起身來:“義福堂不會跟義鴻堂作對,但也不會跟義鴻堂合作什麼,眼下運河城已經夠亂的了,你們義鴻堂搞得一塌糊塗,義福堂不想進來蹚渾水。”
嚴月蓉冷笑着道:“這麼說就是你不肯幫忙了?”
“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季海龍看了一下時間,說道:“我還有事,先不跟你聊了,告辭了。”
嚴月蓉冷冷的問:“就這麼走?”
嚴月蓉話音剛落,幾個彪形大漢立即走過來,擋在了季海龍身前。
“你想讓我怎麼走?”季海龍冷冷的看着嚴月蓉:“看來你是想要強行把我留下來了,那麼我可得告訴你,今天我季海龍在這裡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嚴月蓉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嚴月蓉豁然站起:“你嚇我?”
“不是嚇,是警告。”季海龍一字一頓的告訴嚴月蓉:“我身後是義福堂的兄弟,義福堂身後還有整個義字頭,乃至更多的洪門組織。不客氣的說,嚴月蓉,在洪門當中我說句話比你更管用,你要是不信可以試一試。”
嚴月蓉聽到這話,嘴角抽搐了幾下。
“還有,你也知道我兄弟跟蒼浩展開合作了,如果你敢對我不利,蒼浩一定會找你算賬。”季海龍滿不在乎的道:“別忘了,這是蒼浩的地盤,不是你的。”
季海龍對嚴月蓉說罷,轉而對那幾個彪形大漢呵斥了一聲:“都特麼給我滾開!”
畢竟季海龍是洪門的香主,也是刀頭上舔血過來的,氣場十分強大,而且頗有幾分勇武。
聽到季海龍這一聲呵斥,這幾個彪形大漢齊齊打了一個哆嗦,竟然不由自主讓開一條路。
“謝謝嚴月蓉香主的款待!”季海龍轉回身,衝着嚴月蓉一抱拳:“咱們後會有期!”
隨後,季海龍離開了,再不理會嚴月蓉等人。
嚴月蓉也沒有阻攔,等到季海龍走了之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媽的!”
平常嚴月蓉甚少吐髒詞,這一次張嘴罵人,是真的被氣壞了。
嚴月蓉在官場混跡多年,固然是一條老狐狸,但季海龍又何嘗不是。
這一次嚴月蓉把季海龍請過來,原本是打算恩威並施,讓季海龍對自己心生忌憚,進而提供資源幫助自己。
嚴月蓉剛開始表現的確實很牛b,連季海龍的行蹤都掌握得清清楚楚,然而這季海龍卻也是一個硬茬兒,哪裡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可能是應了一山還比一山高的說法,兩個人這一番對話下來,嚴月蓉發現自己對季海龍無可奈何。
“媽的,不跟我合作,那就去死吧……”嚴月蓉又拍了一下桌子,隨後命令手下:“馬上把季海龍給我做了!”
嚴月蓉對季海龍起了殺心,而季海龍早有預料,離開嚴月蓉這裡之後,直接在手機上買了一張機票,第一時間飛回曼谷。
曼谷畢竟是義福堂的地盤,只要季海龍回了曼谷,那麼也就安全了。
在機場等飛機的時候,季海龍給季海成打了一個電話,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後又給蒼浩打了過去:“我現在必須馬上回曼谷……”
蒼浩聽到季海龍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之後,冷笑着道:“這個嚴月蓉還真有兩下子,竟然把你的行蹤掌握這麼清楚,這是準備拉攏你們兄弟給義鴻堂效力。”
“我兄弟控制着媒體資源,而我控制着義福堂,嚴月蓉要是得逞能夠利用我們兄弟,那當然是如虎添翼。”冷冷一笑,季海龍又道:“但是,她想得有點太美了,我們兄弟怎麼可能給她效力。”
蒼浩贊同的點了點頭:“畢竟現在咱們纔是自己人。”
“識時務者爲俊傑,我相信跟蒼浩你還有龐勁東合作,纔是正確選擇。”
“你說的沒錯。”蒼浩又點了點頭:“我必須對你表示欽佩,在嚴月蓉重重圍困之下,竟然能安然脫身。”
“她不敢把我怎麼樣。”季海龍冷冷一笑:“我們義福堂在t國經營一百多年,早就發展的根深葉茂,根本不怕他們義鴻堂。今天嚴月蓉要是敢對我不利,兩個堂口難免就要開片兒,他們義鴻堂未必能討到便宜。更不用說,現在義鴻堂在運河城本來就遭到打擊,如果我們再過去踹上幾腳,義鴻堂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你放心,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支持你的。”
“有蒼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季海龍冷冷一笑,補充道:“我這一次低調來運河城,本來不想讓人知道,既然已經嚴月蓉給知道了,下一次我來運河城可要帶起了人馬,我倒要看一看嚴月蓉能把我怎麼樣。”
義福堂如果來運河城插旗,勢必會威脅到義鴻堂的利益,蒼浩當然支持:“歡迎你來運河城發展。”
“話說,通過這一番交談我發現,嚴月蓉純粹是通過政治手段當上了香主,實際上對洪門的情況並不瞭解。”頓了一下,季海龍詳細解釋道:“洪門面對外部勢力的時候,往往會表現的很團結,但這要看是什麼事兒。如果是別人侵犯我們,那當然要反擊回去,但嚴月蓉現在主動出擊想要控制運河城,這個野心實在是太大了,其他洪門組織很難支持。洪門內部也講一個勢力均衡,如果義鴻堂真的控制運河城,那麼勢必坐大到無法控制,其他洪門組織怎麼可能會支持。這一次嚴月蓉要求我配合義鴻堂,本質上就是砸我們義福堂的香堂,按照洪門的規矩,我眼下可以馬上反擊回去。”
蒼浩點了點頭:“明白了。”
又聊了幾句,季海龍差不多該上飛機了,於是就掛斷了電話。
蒼浩剛把手機放下,馬上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是差瓦立打過來的:“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你知道猜裕被關押在哪?”
“對。”差瓦立點了點頭:“是曼谷郊區的一處小度假村,已經被軍方的人包了下來,猜裕現在就在那裡,對外聯繫全部被切斷。有一個好消息是,那裡好像沒什麼守備力量,大概那幾個軍頭覺得事情非常隱秘,不會有人來營救猜裕,所以沒派多少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