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正金手下的軍隊,經過多年洗腦,早就養成了對樸正金的絕對忠誠,樸正金讓他們去死,他們真的就會去死。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洗腦,願意糊塗上戰場做炮灰。但他們不做炮灰也不行,因爲家人和親戚朋友全都掌握在樸正金的手裡,如果他們本人作戰不得力,家人和親戚朋友就會遭遇嚴重後果。在這種情況下,一場戰鬥如果打贏了倒還好說,如果打輸了的話,還不如直接死在戰場上,至少能當個烈士。如果不慎活了下來,自己都有可能被軍法審判,更不用說身邊的至親好友了。
在歷史上,北高麗曾經有過很多叛逃事件,或者是空軍飛行員,或者只是普通士兵,趁着上級一個不留神,就逃到其他國家去了。他們逃走之後倒是獲得了自由,然而留在北高麗的家人和親戚朋友卻倒了血黴,北高麗對這些人真的是株連九族,但凡是跟這些人有點關係的人全被處決了,至少也關進勞改營成了苦力。
樸正金的爺爺和父親在世的時候,誅殺了很多這種叛逃者的家人和親戚朋友,而樸正金做事比起爺爺和父親更狠。
那麼也就可以想見,樸正金手下的軍人作戰真的是敢打敢拼,王家軍的那些軍人習慣了和平安逸的生活,哪裡會是這些軍人的對手。
龐勁東笑着道:“拔輪德那幫人撤出去了,現在這塊硬骨頭屬於猜裕,不過這對猜裕來說倒也是一件好事,可以通過戰爭錘鍊自己的部隊!”
“猜裕的手下作戰能力確實一般,需要好好錘鍊一下……”蒼浩贊同龐勁東的這個說法:“不管怎麼說,這件事處理還算圓滿,只不過是暫時的。”
龐勁東嘿嘿一笑:“真不知道樸尚志那夥人現在正在幹什麼。”
樸尚志這會兒沒幹什麼,只不過正在大發雷霆。
樸尚志威逼利誘讓嚴月蓉同意幫忙,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一支武裝部隊偷運進運河城,然後在泰南叢林裡安營紮寨。
本來樸尚志準備下一階段對運河城發動全面游擊戰爭,卻沒想到王家軍突然地毯式掃蕩,發現了游擊隊的營地,而且接連拔除。
樸尚志很快得到情報,拔除營地的竟然不是泰南王家軍,而是從北邊過來的王家軍其他部隊。泰南王家軍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全都躲去了運河城,於是樸尚志明白了,王家軍內部有矛盾。
“這是蒼浩乾的好事……”樸尚志氣呼呼的說道:“很顯然,王家軍將領對猜裕不滿,準備派兵接管猜裕的防區,沒想到猜裕躲去了運河城,結果王家軍發現了我們的游擊隊,一番交戰下來搞得我們損失這麼大。王家軍的目標本來應該是猜裕和蒼浩,結果我們成了替罪羊,蒼浩用的一手好計!”
“重點在於王家軍爲什麼突然進兵泰南……”丸岡秀男也受到了一些情報,若有所思的分析道:“據說,王家軍營地遭到炮擊,認爲是猜裕所部開火,於是才進兵泰南。重點在於爲什麼猜裕突然炮擊友軍,我認爲很有可能就是故意誘使王家軍進兵,幫助自己清理泰南地區的游擊隊。猜裕自己想不出來這個主意,這肯定是蒼浩的計策,好一招借刀殺人。”
“猜裕誘使王家軍進兵的前提,是已經知道泰南地區有游擊隊,難道猜裕已經發現我們了?”
“有這個可能。”丸岡秀男輕輕的一笑:“先前伏擊安全部隊巡邏隊,讓蒼浩和龐勁東已經發現,泰南地區存在不明武裝勢力,所以安全部隊才經常跨境巡邏。他們兩個人本身都是打游擊出身的,他們太清楚游擊戰的作戰規則了,想要找到你們在泰南的藏身地非常容易。”
樸尚志急忙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這個不是我應該考慮的問題……”丸岡秀男笑着搖了搖頭:“這是你們的問題,而不是我們的。”
樸尚志略有些尷尬:“我以爲我們是盟友!”
“我們的關係往多裡說也就是臨時盟友。”丸岡秀男說着,緩緩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拉我下水,很抱歉我還真沒興趣參與你們那檔子事兒,樸尚志總司令官讓你全權負責這裡的事務,那麼你就自己定奪好了。”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蒼浩,也有共同的利益需求,所以我們的盟友關係是穩固的。”
“我們確實有共同的敵人,但共同利益需求我可沒發現!”
樸尚志質問:“沒有共同利益需求你爲什麼要跟我來運河城?”
“因爲我正在被通緝,實在無處可去,只能過來避避風頭……”丸岡秀男很輕鬆地一笑:“你可以就當我不在這裡,接下來想做什麼,全都隨便你!”
樸尚志玩味的說了一句:“我以爲你已經願意接受樸正金總司令官的領導!”
“那是不可能的!”丸岡秀男一個勁搖頭:“你我都知道,我一點都不喜歡這位總司令官大元帥,只不過現階段大家有一點合作而已,而這個合作隨時可以終止!”
樸尚志提醒道:“別忘了你也是北高麗人!”
“那又怎麼樣?”丸岡秀男滿不在乎的問道:“難道北高麗人就一定要服從這位大元帥?我的北高麗名字樸秀男已經很多年沒用過了,我現在的名字叫丸岡秀男,這是一個東瀛名字,我更願意把自己看做是東瀛人!”
丸岡秀男對樸正金的輕慢,本來就讓樸尚志很不滿。這會兒丸岡秀男自稱東瀛人,進一步激怒了樸尚志:“你這個民族的叛徒!”
“你……說我是民族的叛徒?”丸岡秀男感到非常好笑:“好吧,就算我是民族的叛徒,你能怎麼樣呢?”
“鋤奸!”樸尚志說着,打了一個響指。
從外面進來了四個人,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丸岡秀男的身後,虎視眈眈的看着丸岡秀男。
這四個人腰間全都有槍,不約而同把手按在槍柄上,只等樸尚志一聲令下,就會對丸岡秀男出手。
這一次來運河城,樸尚志帶了很多部署,而丸岡秀男卻沒帶幾個人,也不知道赤軍主要力量都在什麼地方。
丸岡秀男和樸尚志平常都在一起,周圍來來往往全都是樸尚志的手下,也就是說丸岡秀男事實上處於樸尚志的包圍當中,不過丸岡秀男一直都不以爲意。
“你要幹什麼?”丸岡秀男笑着看着樸尚志:“你想把我鋤奸,請問樸正金大元帥知道嗎?”
“你也知道,樸正金大元帥讓我全權負責運河城事務,既然你現在運河城,那麼就屬於我們的權限範圍。”樸尚志冷冷的告訴丸岡秀男:“我早就受夠你了,作爲一個北高麗人,從來不想着爲國家做貢獻,竟然把自己當成是東瀛人。你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朝奸,你這樣的人如果不被鋤奸,對我們的民族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羞恥!”
“就憑你?”丸岡秀男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起來,笑的來回亂晃。
突然,丸岡秀男離開了椅子,就地一滾,同時掏出了槍,對着樸尚志的一個手下就扣動了扳機。。
隨着“碰”的一聲,一發子彈準確擊中樸尚志這個手下的額頭,整個腦袋被炸成了一朵血花。
丸岡秀男的槍法實在太準了,這遠遠出乎樸尚志的意料之外。
樸尚志楞了一下,才高喊一聲:“動手呀!殺了他!”
另外三個手下齊刷刷掏出槍來,然而並不是全都瞄準了丸岡秀男,其中一個手下對着另外一個是手下接連扣動扳機。
隨着“碰碰”一連串的槍響,子彈接連射在這個手下的胸口,最後這個手下仰面倒在地上。
第四個手下被搞蒙了,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同伴會自相殘殺,也就是這麼一愣神的功夫,丸岡秀男又開了一槍,直接打中了這個手下的太陽穴。
子彈從一邊太陽穴射入,從另外一邊太陽穴穿出,炸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樸尚志慌了,質問那個倒戈的手下:“你這是幹什麼?”
這個手下只是把槍對準了樸尚志,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丸岡秀男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重新坐到了樸尚志的對面,淡淡然的說了一句:“你這會兒是不是很費解,其實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你的手下已經被我收買了!”
樸尚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什麼?”
“按照樸正金總司令官的習慣,如果某個手下叛變投敵,就會把這個手下的家人朋友全部處決,或者關進集中營進行強體力勞動作爲懲罰。很湊巧的是,你這位手下的家人在前幾年的饑荒當中已經全部餓死,所以在北高麗那邊已經沒什麼掛念了。或許還有那麼幾個朋友,但在北高麗那種社會環境下,誰還會把朋友的死活當回事兒。於是我給了他一筆錢,他就死心塌地爲我做事了……”丸岡秀男說到這裡,笑着搖了搖頭:“你大概不知道吧,在你手下還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在前些年當中的饑荒當中失去了家人,或者就是家人全部死於各種各樣的政
治
清洗。樸正金用親人性命要挾別人做事,這一點確實是挺絕的,但因爲做的實在太絕了,所以別人已經無所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