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涉及到蘭組和義字頭,所以蒼浩讓龐勁東儘量低調處理這起爆炸案,然而實際引發的影響還是超出預期,一些本來不應該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其中包括嚴月蓉。
常世嶺匆匆跑來向嚴月蓉彙報:“義福堂在運河城剛開的一家公司,讓人給炸了……”
“哦?”嚴月蓉饒有興趣的問道:“這是什麼人替天行道了?”
“不知道。”常世嶺不住的搖頭:“義字頭進駐運河城,按說是得到蒼浩的支持,一般人是絕對不敢找義字頭麻煩的。敢炸了義字頭的公司,說明對方來頭不小,有可能是恐怖主義組織。”
“恐怖主義組織炸義字頭幹什麼?”嚴月蓉搖頭反對這個可能性:“恐怖主義組織發動襲擊,必定要挑選公共場所,人來人往非常密集的地方,這樣才能造成足夠大的影響。義福堂的公司,總共也沒有幾個人,炸掉有什麼意義?”
“會不會是義福堂跟某個恐怖組織結怨?”
“不會的。”嚴月蓉再次搖頭:“我對義字頭多少也算有些瞭解,他們基本不干預政治事務,沒有可能得罪恐怖主義組織。”
“難道是誤傷?”常世嶺又問:“或許本來是想炸掉別人結果不小心炸了義福堂……”
還沒等嚴月蓉說什麼,常世嶺自己否定了這個可能:“應該不會,根據現場跡象來看,作案者目標非常明確,就是衝着義福堂去的。據我所知,季海龍本人就在公司,但爆炸發生前十幾分鍾,季海龍離開回了曼谷,可以說是撿了一條命。”
嚴月蓉點了點頭:“對方擺明了是針對季海龍。”
“如果不是恐怖主義組織,那麼又會是什麼人呢……”
“咱們在這裡瞎猜是沒有用的。”嚴月蓉冷冷一笑:“只有一個人會掌握全部真相,那就是蒼浩……”
“難道我們要去問蒼浩?”
“蒼浩當然不可能告訴我們,不過有一個人或許可以。”
常世嶺馬上明白了:“你是說曹雅茹吧?”
“對。”嚴月蓉緩緩點了點頭:“蒼浩始終念着曹雅茹是自己的青梅竹馬,曹雅茹只要願意,一定可以從蒼浩那裡打聽出來什麼。”
常世嶺會意的一笑:“那麼就看曹雅茹對堂口是否忠誠了。”
“沒錯。”嚴月蓉輕哼了一聲:“我剛把高鐵這麼重要的賬目給了曹雅茹,說到底還不就是爲了收買曹雅茹這個人嗎,如果曹雅茹真的對我們保持忠誠,就一定能從蒼浩那裡問出點什麼。”
嚴月蓉非常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襲擊了義福堂,原因非常簡單,雖然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朋友,不過很多時候敵人的敵人還是可以結盟的,哪怕只是一個非常短暫的利益聯盟。
事實上,從還政市府失敗,再到義鴻商業總會被查封,一件又一件事情接踵而來,義鴻堂面臨的情況已經很不樂觀了。
如今,義字頭又大舉進駐運河城,雖然嚴月蓉表面上一直雲淡風輕,實際上內心並不輕鬆,因爲這意味着義鴻堂的生存空間被進一步壓縮。
嚴月蓉在內心不得不承認,其實蒼浩還是比自己棋高一着的。
如同義鴻堂這樣的民間秘密結社,有着非常強大的生存根基,難以被徹底肅清。如果能夠肅清,二百年前的清王朝就已經肅清了,世上根本就不會再有洪門這回事,更不用說義鴻堂。實際情況是,清王朝最後失敗了,而洪門不斷髮展壯大,如今已經成了國際化組織。
蒼浩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是直接謀求剷除義鴻堂,而是從周邊下手不斷斬斷嚴月蓉的羽翼,然後又充分利用義字頭內部矛盾。
按照這種形式發展下去,義鴻堂或許仍然能生不下來,但活的會非常艱難,如今嚴月蓉有時感到呼吸都有問題。
只要查出來是誰襲擊了義福堂,如果大家能夠成功結盟,在運河城抗擊義字頭,那麼嚴月蓉的活動空間就會大上許多。
嚴月蓉立即撥通曹雅茹的電話:“義福堂有一家公司,剛剛被人用*端了……”
“我聽說發生了一起爆炸案,原來是義福堂的公司。”
“交給你一個任務,查清楚是什麼人乾的。”
“我去查?”曹雅茹非常驚訝:“我又不是警察,我怎麼查?”
“你認識蒼浩。”嚴月蓉呵呵一笑:“給蒼浩打個電話,說上幾句好聽的話,也許蒼浩就直接告訴你了。”
“只是或許而已。又或許根本不告訴我……”曹雅茹不住的搖頭:“我跟蒼浩的關係,你不是不清楚,我們兩個現在已然成了對手。我給蒼浩打電話,然後還是問這麼重要的事情,先不說我的面子問題,你覺得蒼浩會說出來嘛?”
“如果你跟蒼浩只是普通朋友,那麼我也就不找你了,但你們畢竟是青梅竹馬,蒼浩還是很念舊的。”
曹雅茹又是不住搖頭:“你還是找別人吧。”
“曹雅茹,你作爲義鴻堂成員,堂口對你也是盡心盡力了,高鐵項目就是明證。現在堂口需要你去做事,你怎麼推三阻四的?”
曹雅茹苦着臉說道:“不是我不想做,而是難度真的太大了……”
“因爲有難度,所以纔要你去做,如果一點難度沒有,隨便哪個草鞋底都能辦,又何必麻煩曹總你呢……”嚴月蓉打斷了曹雅茹的話:“你能做到,必須去做,做不到,也必須去做,就這樣吧。”
嚴月蓉說罷就掛掉了電話。
曹雅茹舉着手機,發了好一會的呆。
毫無疑問,嚴月蓉的態度非常堅決,如果曹雅茹不能打聽到有用信息,只怕今後日子會很難過。
但是,真讓曹雅茹給蒼浩打電話問這件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曹雅茹想來想去,最後想到了一個折中方案,那就是找鄭躍軍。
畢竟鄭躍軍是警務高官,而且朋友也多,肯定知道一些內幕。
於是,曹雅茹把電話打給了鄭躍軍,先是客套寒暄了幾句,然後問道:“我有一點事,想要跟你打聽一下,不知道鄭隊是否願意幫忙?”
“能給你幫忙是我的榮幸。”鄭躍軍貌似很大度的說道:“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我能不能幫得上。”
“先前發生了一起爆炸案,我想知道有沒有結果出來?”
“你是說義福堂那家公司吧……”鄭躍軍這麼精明的人,剛聽到這個問題,多少就猜到怎麼回事了。非常湊巧的是,市局把這個案子定性爲暴'恐襲擊,正好歸反恐支隊管轄,於是鄭躍軍還真就掌握不少情況。
曹雅茹點了點頭:“對!我說的就是這個案子!”
“你打聽這個案子幹什麼?”鄭躍軍不等曹雅茹回答,接着又道:“算了,你不用說了,我也不想知道,我直接告訴你就是了……”
曹雅茹頗有些驚喜:“鄭隊真的願意說?”
“當然。”鄭躍軍多少有點無奈的道:“不過,我掌握的信息也不是一手的,很多都是道聽途說,有幾成真幾成假,我也說不好。”
曹雅茹連連點頭:“只要鄭隊肯說,我就非常高興了。”
“先前有兩個殺手,在曼谷血洗了義字頭,這兩個殺手隸屬於一個叫做蘭組的組織。我聽說前兩天,蘭組那邊遭遇襲擊,很可能是義字頭進行報復,這一次爆炸極有可能是蘭組報復回了義字頭……”
“原來如此。”曹雅茹連連點頭:“謝謝鄭隊提供這麼重要的信息。”
曹雅茹放下鄭躍軍的電話之後,立即給嚴月蓉打了過去,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嚴月蓉頓時恍然大悟:“這是蒼浩給你說的?”
“不是蒼浩。”曹雅茹不無得意的道:“我的朋友又不是隻有蒼浩。”
“這麼說你還是把蒼浩當做朋友?”嚴月蓉哈哈一笑,隨後又道:“不管怎麼說,你這一次做的非常漂亮,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怎麼樣,小茹,你需要明白的是,很多事情你需要大膽去嘗試,否則怎麼知道自己行不行……”
雖然說落葉和莎葉是嚴月蓉僱傭的,但嚴月蓉對這兩個殺手的背景不是很瞭解,甚至嚴月蓉都沒見過落葉和莎葉。
地下世界的這類交易,有點像是約'炮,大家各自滿足需求就可以了,連姓名都不需要知道。
有了曹雅茹提供的信息,嚴月蓉利用自己的人際關係網又充分了解了一下,再結合自己原本已經掌握到的信息,整件事的真相就浮現出來了。
“世界真特麼小……”嚴月蓉冷笑着說道:“我僱傭這兩個殺手,起因只是聽說她們非常有名氣,卻不知道原來她們的真實老闆是高雪軒。”
常世嶺立馬問:“你認識高雪軒?”
“有過幾面之緣。”嚴月蓉告訴常世嶺道:“高雪軒高姐,在廣廈可是大大有名,上流社會著名的交際花,住在一個叫盛世荷園的地方,那裡是一個私人會所。我本來以爲她以私人會所爲生,沒想到原來是蘭組的老闆。”
常世嶺也笑了起來:“這麼說世界還真是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