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鴻一語既出,滿座皆驚,高管們面面相覷。
各個派系心裡都在打鼓,眼下攤牌在即,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也不知道意味着什麼。
曹雅茹倒是淡定得很,悠然自得坐在那裡,時常喝了一口咖啡,也不看曹志鴻。
“這次開會就這個事。”曹志鴻站起身來宣佈:“散會。”
姚軍輝派系離開會議室後,齊聚姚軍輝辦公室,商議對策。
“狗屁休假式治療,明明曹雅茹就是被免職了!”張玉傑一攤雙手:“誰知道出了什麼事?”
遲春新長呼了一口氣:“我覺得,應該不是曹雅茹主動請辭,否則剛纔開會就會是曹雅茹自己提出休假,而不是曹志鴻代爲宣佈暫時停止總裁職務!”
“沒錯。”陳廣龍點點頭:“沒人知道這對父女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姚軍輝倒了一杯酒,還沒等喝,就說了一句:“我覺得,他們在公司某些計劃上產生分歧,進而產生爭吵,進而曹志鴻一怒之下給曹雅茹免職,這個完全是可能的。別忘了,曹志鴻的這個決定留了個小尾巴,那就是‘暫時’。也就是說,只要有必要,曹雅茹隨時可能復職。”
陳廣龍問道:“休假式治療當然是個藉口,這個是明擺着的,關鍵是曹家父女因爲什麼吵了起來?”
姚軍輝喝了一口酒,眉頭緊鎖:“你自己不是也說了嗎,沒人知道這對父女到底出了什麼狀況,但這對父女自從來了公司之後分工合作,從沒有發生過工作上的摩擦。能讓他們兩個吵起來,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張玉傑一字一頓的道:“現在的關鍵是這會對我們的計劃產生什麼影響!”
姚軍輝冷冷的道:“有一點毋庸置疑,曹家父女都是我們的對手,他們兩個共同的目標是保持公司的所有權,區別只是具體手段有所不同。”頓了頓,姚軍輝狐疑的道:“我現在擔心的是他們爭吵的導火線就是跟我們有關!”
遲春新問道:“難道是曹志鴻對曹雅茹的做法不滿意,打算親自對我們出手了?”
“有這個可能。”姚軍輝點點頭:“到目前爲止,我們跟曹雅茹之間的過招,大抵是按照套路來的。曹雅茹的一舉一動都在我預料之內,可以說很多事情她必然會這麼做,但曹志鴻這個人不一樣……”
陳廣龍直接說了一句:“這個人水很深!”
“沒錯。”姚軍輝又點了一下頭:“表面看起來,這個人有點情緒化,比如當初剛來公司,就立馬跟蒼浩來了一個擁抱,讓大家覺察到他倆的關係。但另一方面,這個人平常很少說話,也很少親自處理什麼事情,我們無從揣摩到他的想法。根據我接人待物的經驗,其實情緒化的人更不容易對付,就是因爲你猜不到他是怎麼想的,他做事完全可能不按套路出招!”
“這麼說有點麻煩啊!”張玉傑撓撓頭:“我們計劃進行到眼下這一步,任何一個微小的變數,都可能讓我們全軍覆沒!”
姚軍輝毫不猶豫的道:“也正因爲計劃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已經不能回頭了,必須堅持到底!”
遲春新問了一句:“計劃不作調整?”
“怎麼調整?還來得及調整嗎?”冷笑一聲,姚軍輝毫不猶豫的道:“按照原定計劃執行到底!”
陳廣龍這個時候問了一句:“蒼浩呢?怎麼沒來?”
蒼浩疏忽了一件事情,跟曹志鴻請了假,卻沒跟姚軍輝打招呼。
而曹志鴻剛纔在會上也沒提蒼浩請假的事情,結果在座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張玉傑直接說了一句:“這小子是不是反水了?”
姚軍輝瞪了張玉傑一眼:“你這麼這麼說?”
“這小子好好的就特麼失蹤了,剛好在這個時候公司人事變動,你讓我怎麼想?”張玉傑冷笑一聲,略有點挖苦的補充了一句:“姚總忘記了丁曉紅的教訓?”
“沒錯。”陳廣龍點了點頭:“姚總你也沒料到丁曉紅會掌握我們的計劃,可以說蒼浩突然反水出賣我們也是有可能的!”
“丁曉紅的教訓?”姚軍輝冷笑一聲:“我看你們是有點缺教訓了吧,這是你們應該跟我說話的態度?!”
眼見姚軍輝要發火,陳廣龍和張玉傑不敢出聲了。
“我告訴你們,如果蒼浩真反水了,剛纔給我們開會的就不是姚軍輝而是警察!”頓了頓,姚軍輝一字一頓的道:“你們別跟我說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少條經濟法!”
張玉傑有點不服氣的說了一句:“那……蒼浩……”
姚軍輝毫不猶豫的給蒼浩打了一個圓場:“我派他去外地辦點事情,過幾天就回來!”
張玉傑窮追不捨:“什麼事?”
“我的私事。”姚軍輝看着張玉傑,冷笑着道:“怎麼着,張總,我的每件事情都要向你請示彙報嗎?”
張玉傑乾笑兩聲:“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姚軍輝重重哼了一聲:“我告訴你們,我很信任蒼浩,勝過你們在場每一個人,所以我的一些私事也會交給他辦。至於我爲什麼這麼信任蒼浩,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在背後從不會隨便指責你們在座任何一個人。”
張玉傑等幾個人聽到這句話,都有些臉上發燒。
“隨意指責別人這是一個人品問題。”頓了一下,姚軍輝又道:“我明白,你們擔心安全,因爲你們身家全部投了進去。但沒有任何理由的懷疑和猜測,如果已經超出了安全界限,就完全是人品問題!”
張玉傑咳嗽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姚軍輝不耐煩地擺擺手:“不管什麼意思,我有點累了,你們出去吧。”
幾個人起身告辭,姚軍輝看着他們離開,馬上拿出手機給蒼浩打了個電話:“你在哪?今天爲什麼沒來上班?”
蒼浩馬上想起自己太疏忽了,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沒跟姚軍輝請假,只能尷尬的道:“我受傷了,在醫院。”
“什麼?”姚軍輝大吃一驚,急忙問:“傷的重嗎?在哪個醫院?”
“沒什麼,就是皮外傷,可能要休息幾天。”蒼浩嘆了一口氣:“我正要跟你請假,你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你到底怎麼受傷的?”
“在外面喝多了,跟人家打架。”蒼浩在這種情況下只能說出實情,但不能真的全說出來,需要加工一下:“對方是個二代,找來不少人!”
“你真的不要緊嗎?”姚軍輝馬上道:“我去醫院看看你!”
“不用了。”蒼浩回絕了:“警察在做筆錄,你來也挺不方便的,再說了,讓對方知道你來過,也不太好。”
姚軍輝在廣廈也算是名人,有頭有臉的人很少有不知道姚軍輝的,所以姚軍輝也不願意輕易拋頭露面:“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吧。”
“放心。”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跟我打個招呼,唐志宏在警方有很多關係!”
“我知道。”蒼浩隨口扯了個謊:“對方已經同意賠償了,還有兩個人被拘留了,我打算事情就這麼拉倒吧。”
“那就好。”姚軍輝長嘆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公司今天出了大事,曹雅茹被免職了……”
“什麼?”這一次輪到蒼浩大吃一驚了:“她是董事總裁,除了董事長曹志鴻,誰還能免她的職?”
“還就是曹志鴻把她免職了。”大致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姚軍輝告訴蒼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又不見人影,張玉傑他們懷疑是你反水了!”
“抱歉,姚總,是我欠考慮了……”
“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及時告訴我。”姚軍輝叮囑蒼浩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找自己,隨後掛斷電話。
蒼浩躺在病榻上思索片刻,大致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曹家父女導火索肯定是因爲自己。
曹雅茹和曹志鴻剛來公司之初,蒼浩很努力的保持各方面關係的平衡,所以沒產生什麼衝突。
但隨着姚軍輝計劃的推進,形勢變得越來越緊迫,曹雅茹的性情也變得越發剛愎。
在這種情況下,蒼浩與曹雅茹的衝突是必然發生的,而曹志鴻又必然站在蒼浩這一邊,只是蒼浩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鬧到曹雅茹被免職這麼嚴重。
就在蒼浩爲此感到頭痛的同時,行蹤詭秘的周大宇來到一間小飯店的包房,鄭躍軍已經等在這裡了。
鄭躍軍直接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山頂別墅被血洗了?”
“你又要懷疑我?”周大宇冷冷一笑:“我有不在場的證據,更重要的是,鄒茂帶了那麼多手下,我哪有力量一路突擊,從山腳殺到山上!”
“是蒼浩?”
“還能是誰。”周大宇長呼了一口氣:“我現在感到幸運的是,我當時沒在場,撿了一條命。不過,我還是見到了鄒茂最後一面,你猜怎麼着?”
“你說。”
“鄒茂留給我了一筆遺產。”周大宇很鄭重的道:“讓我幫他報仇。”
“先不說鄒峰和鄒茂到底是不是你殺的,我覺得你小子最大的本事是能讓別人相信你!”鄭躍軍哈哈一笑,挖苦道:“你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