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國方面對地區主義和分裂主義當然心中有數,必然做出一定防範,在很多地方始終保持足夠的兵力,這一次海參崴的演習,也是有意加強對該地區的軍事掌控。
眼下卡爾波夫又主動說出“遠東共和國”這事兒,大伊萬和謝爾琴科當然要倍加警惕。
但這件事情還是讓人非常費解,因爲卡爾波夫的態度非常明確,終極目標是追求e國重回世界霸主的寶座,基於他的這種價值觀,應該讓e國領土繼續擴張纔對,怎麼可能鬧分裂。
謝爾琴科試探着問:“你爲什麼要跟阿芙羅拉提出遠東共和國?”
“快打電話。”卡爾波夫沒有回答,而是晃動了一下槍口:“電話開到免提,讓我聽到阿芙羅拉在說什麼,別耍花樣,別以爲我不想開槍打死你。”
謝爾琴科看了一眼大伊萬,大伊萬微微點了一下頭,於是謝爾琴科撥通了阿芙羅拉的電話。
通話音只是響了一聲,阿芙羅拉就接了起來:“你有什麼事嗎?”
謝爾琴科反問:“你在哪裡?”
“可能是在運河城,也可能是莫斯科,有可能是安達曼海……”阿芙羅拉狡黠的一笑:“我不想讓你們任何人知道我到底在哪裡。”
謝爾琴科很尷尬:“是嗎。”
“你在哪裡?”
“符拉迪沃斯託克。”
“你怎麼去那了?”
謝爾琴科回答:“我跟大伊萬在一起。”
“是嗎。”阿芙羅拉似乎已經有預料:“看起來e國好像出事了。”
“爲什麼這麼說?”
阿芙羅拉的回答依然狡黠:“猜的。”
“你說對了,e國卻是出事了……”謝爾琴科望了一眼卡爾波夫,隨後緩緩說道:“卡爾波夫暗中指使虎鯊號,在北極圈擊沉了華夏的877潛艇,也就是說,北極圈事件,當下華夏和m國的緊張關係,其實都是卡爾波夫一手製造出來的。”
謝爾琴科只說了“卡爾波夫”這個名字,卻沒說這個人是誰,但阿芙羅拉知道:“你說的是那個國防部軍事政治管理總局的局長吧。”
“對。”
“然後呢?”阿芙羅拉饒有興趣的問道:“那麼卡賓斯基呢?”
“已經死了。”既然卡爾波夫沒交代,怎麼解釋卡賓斯基的去向,謝爾琴科胡亂編了一個說法:“目前沒有對外公開,正在進行調查,估計是被卡爾波夫謀害的。”
“難怪對外界宣佈說,免除卡賓斯基的防長職務,委任卡爾波夫接替,原來是因爲卡賓斯基死了……”阿芙羅拉呵呵一笑:“對卡爾波夫的作爲,大伊萬應該不知情吧?”
“原本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然後調動信號旗抓了卡爾波夫。”頓了一下,謝爾琴科按照卡爾波夫的交代,告訴阿芙羅拉:“但事情還不算完,我們在卡爾波夫的辦公室,查出了一整套計劃。卡爾波夫的終極計劃,是在南西伯利亞恢復遠東共和國……”
“什麼?”阿芙羅拉聽到這話頗有些吃驚:“他……要恢復遠東共和國?”
“對。”謝爾琴科點了點頭:“你有沒有什麼消息?”
“我怎麼可能有消息?!”阿芙羅拉急忙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幾年我一直在安達曼海,甚至都沒有踏上e國的土地,對e國的事情完全不瞭解。”
“但是,卡賓斯基是在你離開e國之後,才當上防長的。至於軍事政治管理總局,還是幾個月前剛成立的部門……”謝爾琴科意味深長的一笑:“而你竟然知道卡賓斯基是防長,卡爾波夫是軍事政治管理總局局長。”
“這很正常。”阿芙羅拉理所當然的說道:“聯邦重要官員是誰都是公開的,在網上一搜就能搜到,又不是保密的。”
“但也要搜過才知道,如果你根本不關心e國的事情,爲什麼去搜這些東西?”
阿芙羅拉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大伊萬對遠東共和國的計劃非常擔心,讓我儘可能的蒐集情報,所以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什麼。”頓了一下,謝爾琴科補充道:“其實你一直暗中關注e國的一切,而且契卡在e國內部一直都有秘密活動,你保留着非常強大的情報渠道,所以我相信你一定知道點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阿芙羅拉搖了搖頭:“你也不是不知道,只要我踏上e國的土地,就一定會被亂槍打死,那麼我關心e國的事情又有什麼用呢?!”
“你真的不瞭解遠東共和國計劃?”
“當然不瞭解。”阿芙羅拉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對這個共和國的全部瞭解,都來自歷史教科書,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好吧。”謝爾琴科嘆了一口氣:“先不跟你說了,保持聯繫吧。”
阿芙羅拉點了一下頭:“保持聯繫。”
謝爾琴科掛斷電話, 看了一眼卡爾波夫:“你滿意了?”
卡爾波夫沒有回答,也沒有看謝爾琴科,而是看着謝爾琴科的手機發呆。
“說話!”謝爾琴科很不耐煩:“電話我已經打過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卡爾波夫纔回過神來,把目光投向謝爾琴科:“你覺得阿芙羅拉說的這些話正常嗎?”
謝爾琴科搖了搖頭:“我沒辦法評價。”
“阿芙羅拉一再強調兩件事,一是自己並不關心e國的事情,二是自己對遠東共和國一無所知,但是……”卡爾波夫冷冷一笑:“阿芙羅拉知道我是防長,說明對e國政治走向很關注,而且阿芙羅拉聽說遠東共和國的時候,明顯是吃了一驚。如果真的不關心e國的事情,無論是遠東共和國還是成立西伯利亞聯邦,都跟阿芙羅拉毫無關係不是嗎。”
謝爾琴科打量着卡爾波夫的神色:“你到底想說什麼?”
卡爾波夫沒有正面回答:“我覺得阿芙羅拉肯定知道點什麼。”
謝爾琴科追問:“這個遠東共和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卡爾波夫還是沒有回答,只是說了一句:“你們先休息吧,我要去忙了,還有很多工作。”
同一時間裡,在阿芙羅拉這一邊,放下電話之後,阿芙羅拉思索了很久,然後把電話給蒼浩打了過去:“符拉迪沃斯託克發生政變了,謝爾琴科和大伊萬應該已經失去了自由,政變主使者很可能是現任防長卡爾波夫……”
蒼浩頗有些驚訝:“爲什麼這麼說?”
阿芙羅拉把謝爾琴科的電話複述了一遍,然後分析道:“這個電話非常可疑,首先是大伊萬對我非常排斥,最忌憚的就是我利用契卡,干涉他那邊的事務,而且大伊萬知道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大伊萬絕對不會讓謝爾琴科打電話給我,因爲這會顯得大伊萬對局面失去掌控能力。而且,我肯定什麼都不會說,只要說了,就可能暴露出契卡在e國的情報網絡,大伊萬同樣非常清楚這一點,既然如此,就更沒必要來問我了。”
蒼浩饒有興趣的問道:“契卡在莫斯科確實有情報網絡?”
阿芙羅拉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分析:“其次是爲什麼謝爾琴科要告訴我,符拉迪沃斯託克發生了什麼,完全沒有必要。當別人主動告訴你一件事情,而你先前並沒有問過什麼,那麼很可能是在套你的話。”搖了搖頭,阿芙羅拉又道:“以我和謝爾琴科的關係,謝爾琴科想要知道什麼,完全可以直接過來問我,何必都這麼一個彎子?!”
蒼浩笑了笑:“於是你懷疑那邊政變了?”
“沒錯。”阿芙羅拉十分肯定的說道:“謝爾琴科完全是在被脅迫的情況下,纔給我打來這麼一個電話,事實上他已經對我做出暗示,既然提到了卡爾波夫,毫無疑問政變始作俑者就是卡爾波夫。”
此時蒼浩面臨一個選擇,到底要不要告訴阿芙羅拉,自己已經知道政變了。本來蒼浩不想讓阿芙羅拉知道太多,但轉念一想,阿芙羅拉早晚還是會知道,因爲李崇只要在海參崴採取行動,消息早晚會傳播出去。而且,蒼浩也拿不準謝爾琴科和阿芙羅拉到底是什麼關係,也許謝爾琴科將來活得自由之後,會主動把事情告訴阿芙羅拉。於是蒼浩決定承認:“謝爾琴科給我也打過電話,雖然你說的話完全不一樣,不過流露出了很多可疑跡象,所以我也判斷那邊確實是政變了。”
“然後呢?”阿芙羅拉急忙問:“你不採取什麼措施嗎?”
“李崇已經組織了一支突擊隊,這個時候正在路上……”蒼浩告訴阿芙羅拉:“根據我跟謝爾琴科的通話信號,我已經鎖定謝爾琴科具體所在位置,李崇到達之後就會採用武力進行營救。”
阿芙羅拉這會兒還不知道謝爾琴科具體位置:“那是一個什麼基地?”
蒼浩鎖定基地具體位置之後,通過谷歌地圖搜索了一下,大致已經弄清楚了基地的具體情況:“這是一個海軍基地,依山面海,正前方是優良海港,而且還是深水港,那麼潛艇就可以開進去。後方則是還把不太高的山,遍佈原始叢林,應該說位置還是很隱蔽的。”頓了一下,蒼浩又道:“謝爾琴科所在的位置,是基地後方,靠近山脈的一棟建築。現在的問題是,李崇如何突入基地, 如果潛艇直接在海港上浮,然後李崇帶領突擊隊突入,那麼就必須穿過大半個基地,強行把謝爾琴科和大伊萬救出來,這個成功率還是很高的。問題是,人救出來之後,沒有辦法回到潛艇上,突擊隊行動必須穩準狠,出其不意才能獲得成功。李崇的突擊隊可以成功穿過整個基地,但救了人之後,卡爾波夫那邊肯定已經有所覺察,必然動用全部力量圍追堵截。既然李崇的行動已經暴露,就很難成功穿過基地,再回到潛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