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室裡的人聽到這話,互相間看了一眼,都沒敢說什麼。
“下錨……”雷澤諾夫沉着的發佈了一些列命令,隨後吩咐各部門:“聽着,不管出現任何狀況,必須把船停泊在原地。只要漂出一點距離,都有可能觸礁,所有人都把神經給我繃緊了…”
話音剛落,海上傳來“呼呼”的響聲,是起風了,而且風力越來越大,從1.0級馬上發展到7.0級。
在海上,風力如果達到7.0級,這已經算是疾風了,海面可見海浪翻滾咆哮。
很快的,風力進而飆升到8.0級,當真可以看到排山倒海這種景象,海浪如同一座座高山向契卡基地涌來,海浪頂端不斷飛起白沫。
這種白沫是判斷風力的一個重要標誌,正常情況下,如果起了這樣的風浪,所有漁船都不能出港。
但是,此時的這股風力只出現在這片羣礁,因爲幾座主要的島都有比較高的山,環繞之下形成了一種效應,強化了本來不是很大的風浪。
正因爲這種特殊的地理特徵,才使得附近很少有船隻經過。
契卡基地開始顛簸起來,而且越來越猛烈,偌大的船身就像紙片一樣,突然被捲上海浪的高峰,緊接着又狠狠摔落下來。
有幾次,船身出現嚴重的橫搖,也就是船身左右搖晃,甚至船舷緊貼在了海面上,把船底露在外面。
還有一度的,契卡基地被海浪拍下來,眼看着就要撞向礁石。
在大自然的偉力面前,人類顯得那樣渺小無助。
不過,在雷澤諾夫沉穩的指揮下,所有險況全部度過。
等到風力最後平息,船上的人已經被冷汗溼透了衣衫,其中很多人已經做好了去死的準備。
如果不是雷澤諾夫堅持復仇,契卡基地也不至於躲在這裡,可是依然沒人敢說什麼。
事實上,雷澤諾夫也是長長鬆了一口氣,趁着別人不注意,擦了一下冷汗,回到自己的艙房。
隨後,雷澤諾夫拿起電話,給周大宇打了過去:“怎麼樣?”
“一切正常。”周大宇早已經安頓下來,急忙把最近所有事情彙報了一遍,又告訴雷澤諾夫:“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我們,估計警方和軍方都不知道,我們已經上岸…”
“很好。”雷澤諾夫點點頭:“我不瞞你,契卡基地隨時有可能被發現,如果我們全部犧牲了,你要把契卡的事業繼承下去…”
周大宇立即保證:“沒問題…”
“我讓你狙擊曹氏地產,怎麼樣了?”
“我搞了家空殼公司,註冊地在開曼羣島,只要你的資金到位,馬上可以開始操作…”頓了頓,周大宇一字一頓的道:“這一次一定讓蒼浩付出沉重代價…”
“非常好。”雷澤諾夫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有……死鐮怎麼樣?”
“他很好。”周大宇笑着道:“我請了最好的大夫,他恢復的非常快,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你身邊了。”
“不。”雷澤諾夫毫不猶豫的道:“讓死鐮留在你那裡。”
周大宇用力點點頭:“沒問題。”
雷澤諾夫沒再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周大宇把電話扔到一旁,冷冷一笑:“傻b…”
短斧手問了一句:“誰?”
“當然是那個老毛子了,叫什麼來着……哦,雷澤諾夫。”重重哼了一聲,周大宇冷笑着道:“我實在是被逼無奈纔給契卡做事,可這個雷澤諾夫竟然真把我當成契卡的人了,我有點難以理解他的心態。或許,他認爲契卡的事業非常偉大,只要是接觸過契卡的人就一定願意爲此犧牲,其實我特麼根本不知道契卡是個什麼玩意,也不想知道。”
“我也不關心契卡。”短斧手也是冷笑起來:“只要時機成熟,我們就反戈一擊…”
“沒錯,我們現在是暫時隱忍,不爲了別的,只是爲了錢…”呵呵一笑,周大宇不無得意的道:“這個雷澤諾夫算是恨死蒼浩了,只要能搞死蒼浩不惜手段,願意掏錢出來讓我搞垮曹氏地產。現在他正在調撥資金,這很好,本來我也不會放過蒼浩。”
“不過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搞垮曹氏地產之後,就算我們能殺了蒼浩……”短斧手提起“蒼浩”這個名字,把拳頭捏得咯咯直響:“可你仍然擺脫不了契卡的控制…”
“放心。”周大宇又是笑了起來:“我聽雷澤諾夫的語氣,好像已經有些絕望了,應該說他這一次來華夏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我不管他到底爲什麼要尋死覓活,反正他在華夏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軍隊和警察都不會放過他。他那艘破船……”
周大宇沒把話說下去,短斧手接過了話茬:“沒錯,我也覺得,那艘船快沉了。”
“等到雷澤諾夫一死,所有這些錢不還都是我的…”周大宇雙手抱頭,躺在沙發上,非常滿意的道:“總是有人來給我送錢…真沒辦法…”
“等雷澤諾夫死了……”短斧手衝着隔壁房間努了一下嘴:“那人怎麼辦?”
“就算死鐮傷好了,雷澤諾夫也要把他留在我身邊,擺明了是監視我嗎。等到那艘船沉了……”周大宇表情陰冷的說了一句:“隨你處置…”
有一件事情,周大宇沒騙雷澤諾夫,他確實動用了最好的資源給死鐮治傷,而這是爲了獲取雷澤諾夫的信任。
事實上,周大宇在心裡早就給這個人判了死刑,因爲短斧手對那一次交手仍然耿耿於懷,必要置死鐮於死地。
廣廈市的清晨。
今天是週末,街頭依然像平日那麼繁忙,在這個城市客居的人們,往往不知道什麼是休息日。
井悅然今天跟蒼浩有約會,早早就起牀了,精心化妝之後,開車上路。
有些日子沒見蒼浩,井悅然發覺自己心裡還真挺想念這個不太着調的二b青年,當然“二b青年”是井悅然個人給蒼浩的評價。
這一想念,井悅然心裡一急,看到路口紅燈即將亮起,就想要搶過去。
沒料到,井悅然前面有一輛車,而這輛車非常遵守交通規則,早早就停了下來,結果井悅然的車子“咚”的一下追尾了。
前面的車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穿着筆挺警服的女警察,看了看井悅然的車子:“哎呦,車子不錯啊……”
井悅然打開車門下車,懶洋洋的道:“你說該怎麼辦吧,咱們正常走保險行不?”
女警察打量着井悅然:“你……我知道你是誰。”
“倒是有很多男人跟我套磁,女人還是第一回……”井悅然笑着聳聳肩膀:“不過你覺得我像蕾絲邊?”
女警察嘆了一口氣:“你是蒼浩的女朋友吧?”
井悅然一愣:“你是?”
“我發現蒼浩的手機用一個美女做屏保,本來我以爲是網上的截圖呢,今天算是見到真人了。”女警察說着,向井悅然伸過手去:“我是廖家珺…”
其實,廖家珺跟井悅然之前見過面,不過都是一些特定場合,而且兩個人也沒什麼來往。
今天兩個人都帶着碩大的太陽鏡,要是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對方。
兩大美女撞了車,而且還都是穿制服,一個是警服,另一個是職業套裝,後面被堵住的司機表現出了空前的耐心,竟然沒有一個按喇叭。
這要是換做平常時候,司機們早就開罵了,各種問候對方家人和祖宗。
井悅然見時間還有些早,主動提出跟廖家珺喝點茶。
廖家珺同意了,卻不知道井悅然其實有另外一層盤算,井悅然早就知道蒼浩跟一個女警察關係不錯,很想知道這層關係到底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兩大美女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屋,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廖家珺沒怎麼在意,不過井悅然卻很享受被注目的感覺。
落座之後,井悅然深深地說了一句:“我早就聽說蒼浩跟你關係不錯……”
廖家珺根本沒覺察到井悅然話裡有話:“是嗎。”
“他經常跟我提起你。”
蒼浩在井悅然面前從來沒提起過廖家珺,不過廖家珺並不知道,只是覺得井悅然既然這麼說了,自己總應該回敬一句:“蒼浩也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然而這又不符合實際情況,事實是蒼浩在廖家珺面前基本不提女朋友,而廖家珺又不願意說謊,結果就沒說話。
井悅然繼續發問:“你們兩個關係不錯吧?”
“我很欣賞他。”廖家珺非常誠懇的道:“往往的,我很羨慕你,能找了這麼一個有傳奇色彩的男朋友。”
“謝謝你這麼說。”眼珠一轉,井悅然覺得廖家珺這話很有問題:“蒼浩有什麼傳奇色彩?你這是挖苦人嗎?”
“你不知道蒼浩到底是什麼人?”
“我……”眼珠又是一轉,井悅然笑着道:“我當然知道了,只不過……我覺得算不上有太過傳奇,所以我想知道他在你的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畢竟廖家珺是搞刑偵工作的,按說應該有些城府,但這份城府在井悅然面前仍然太嫩。
井悅然本來知道的不多,卻偏偏裝作知道非常多,然後用語言步步引誘,讓廖家珺主動說出所知的所有事。
而廖家珺知道的事,又有太多是井悅然不知道的,結果在接下來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井悅然的人生觀經受了一次徹底的洗禮。
她猛然間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不爲自己知道的秘辛,更沒想到原來蒼浩親身經歷了這些秘辛。
一度的,井悅然忘記了跟蒼浩還有約會,完全被廖家珺說出的事情所吸引。
然而,井悅然又是演技派,廖家珺根本沒看出來井悅然瞭解得很少。
最後,井悅然緩緩站起身來,表情有些怪異的道:“我……要告辭了。”
“你有事?”
“我有點工作要去處理。”井悅然說着,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張名片,塞到廖家珺的手裡:“很高興見到,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至於那車……”
“放心,沒什麼,一點小事。”廖家珺笑着擺擺手:“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很高興你這麼說。”井悅然跟廖家珺告辭,隨後匆匆趕去另一間咖啡屋,而蒼浩已經在這裡等了許久了。
蒼浩有點不滿意:“你怎麼才來?”
“美女總是要遲到的。”井悅然要了兩杯咖啡,又點了兩塊點心,很關心的道:“你還沒吃早飯吧。”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