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宇字字頓頓的說出了一個名字:“經偵支隊長鄭躍軍。”
周大宇提到的鄭躍軍,算是官場的不倒翁,還是個很神秘的人物。
嚴格說起來,鄭躍軍是鄒峰的親信,原本在深州任職。
當初鄒峰爲了控制廣廈警務系統,直接把鄭躍軍安排在了經偵支隊長這個位子上,鄒峰倒臺之後,嚴月蓉對鄒峰的嫡系進行了清洗,唯獨鄭躍軍安然無恙。
主要是因爲這個鄭躍軍挺會做官的,跟各個方面都保持不錯的關係,沒表現得對鄒峰非常忠誠,而且從來不出風頭,一直非常低調。
估計嚴月蓉也是想招安他,所以暫時也就沒動他,而他立即對新主子不斷獻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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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人尋味的是,鄭躍軍還是個黑白通吃的人物,正是他把短斧手引薦給鄒峰,同樣是他把快刀手引薦給周大宇。
可以確定,鄭躍軍在道上有很多關係,不過他對短斧手來說只是箇中間人,所以短斧手對他的事情瞭解也不多。
短斧手覺得周大宇這個提議比較靠譜,因爲各類經濟犯罪正是經偵支隊的職權範圍,於是兩個人立即出發來到了經偵支隊門外。
車子停在大門不遠處,周大宇望了一眼外面經偵支隊的牌子,拿起手機給鄭躍軍打了一個電話:“鄭支隊長,最近可好?”
“周大宇?”鄭躍軍接到這個電話多少有點意外:“真是好久不見啊,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找你,你竟然還敢出現…”
“我爲什麼要躲起來呢,越是躲起來越顯得我怕了…”
“你要是沒躲爲什麼蒼浩找不到你?”
“你竟然好意思跟我替蒼浩…”周大宇哈哈一笑:“鄭隊長,你我都知道,如果蒼浩得勢,你我都得倒黴。只不過,他還不太清楚你是什麼人,所以暫時沒招惹你罷了。”
鄭躍軍冷笑着問了一句:“你說我是什麼人?”
“電話裡談不方便,還是面談吧。”頓了頓,周大宇說了一句:“我就在你們單位門外。”
鄭躍軍沒再說什麼,掛斷了電話,幾分鐘後,他穿着一身便衣從經偵支隊走出來,看了看四下無人,直接打開車門坐上了周大宇車子。
周大宇點頭表示致意:“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鄭躍軍打量了一眼周大宇:“周先生你倒是胖了。”
“如今衣食無憂,錢也足夠花,當然胖了。”呵呵一笑,周大宇話鋒一轉:“只不過嗎,我也算是見識到了人情冷暖,如果鄒峰沒死,包括你在內所有人見到我都得陪着笑臉。如今鄒峰死了,你們也都拿我不當回事,是不是把我當成惶惶不可終日的喪家犬了?”
“周先生,鄒峰到底怎麼死的,你也清楚,我也明白,就別說破了。”鄭躍軍似乎知道不少事,但偏偏不明白說出來:“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剛纔在電話裡談到蒼浩,我就是爲了蒼浩而來。”周大宇掏出一根雪茄給鄭躍軍遞過去,又道:“我們都知道蒼浩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但都沒想到蒼浩竟然獲得如今這樣強大的勢力,不管鄒峰到底怎麼死的,真正扳倒鄒峰的還是他。鄭隊長你作爲鄒峰的親信,就算過得了嚴月蓉這一關,你覺得蒼浩會放過你?”
鄭躍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周大宇的雪茄:“你是來挑撥離間的?”
“這事兒需要我挑撥嗎?”抽了一口雪茄,周大宇悠然說道:“別忘了,你跟蒼浩其實是有樑子的,只不過事兒不算大,所以蒼浩沒找你麻煩。但你若想在這座城市有所作爲,蒼浩是你遲早要面對的,這個人太多事兒了。”
鄭躍軍點點頭:“多事兒,這個倒是……”
“你知道嗎,快刀手那小子叛變了,我估計是去了蒼浩那邊。”
鄭躍軍眼中精光四射:“哦?”
“目前還不知道快刀手跟蒼浩說過些什麼。”周大宇深深的一笑:“反正鄭躍軍你不是普通人,短斧手和快刀手跟你都有關係,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人,但蒼浩肯定會注意你。”
“不管我是什麼人,礙得到蒼浩什麼事呢?”
周大宇沒有正面迴應鄭躍軍這句話:“退一步來說,你就算你可以避開蒼浩,但你必須獲得嚴月蓉的信任。相信你也發現了,最近嚴月蓉對蒼浩很是不滿,這可是你獲得信任和投靠最好的機會。”
“說到底,你不過就是想讓我出面收拾蒼浩嗎,你覺得我是給人當炮灰的主兒嗎?”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也沒什麼談下去的價值了。”周大宇裝作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我就只好去跟嚴市長談談了。”
“跟她談什麼?”
“談談怎麼對付蒼浩。”周大宇撇了撇嘴,接着說道:“我肯定是不會提你的,我不是背後裡告黑狀的人,但嚴市長知道這事以後,肯定會奇怪爲什麼經偵支隊不介入。”
“聽你這話好像有機會對付蒼浩?”
周大宇換換點了點頭:“沒錯。”
這個時候,短斧手插了一句:“鄭隊長,你應該知道,如今嚴市長非常信任周先生。周先生說出來的話,嚴市長一定會相信,到時對你非常不利。”
周大宇和短斧手擺明了就是用嚴月蓉來壓鄭躍軍,可這一招偏偏很好使。
鄭躍軍猶豫片刻,很小心的說了一句:“你先說說看,到底有什麼機會對付蒼浩,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周大宇急忙道:“是這樣的,我發現蒼浩有一個秘密賬戶,存了一億美元。”
“這麼多?”鄭躍軍皺起眉頭:“錢是哪來的?”
“問題就在這……”冷冷一笑,周大宇若有所思的說道:“所有存取和轉賬記錄都查不到,顯然是被人爲刪除了,爲什麼蒼浩這麼做,只能是因爲這筆錢見不得光。”
“那你知道這筆錢是哪來的嗎?”
周大宇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鄭躍軍笑了笑:“你不知道,那就麻煩了。”
“怎麼麻煩?”周大宇不服不忿的道:“這麼大一筆來源說不清楚的錢,能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想提到‘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
周大宇點點頭:“對啊。”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這個罪的犯罪主體必須是國家公務人員,換句話說,蒼浩作爲普通百姓,想犯這個罪都沒資格。”頓了頓,鄭躍軍又道:“當然,這筆錢的來源確實很成問題,但沒有證據我也不好辦。”
“我還真不懂法律,不過我倒是知道蒼浩給孟陽龍做事,算是編外的國家安全人員。”冷冷一笑,周大宇緩緩說道:“從常理上來說,蒼浩有以權謀私的機會。”
鄭躍軍還真不知道這件事:“這倒是。”
“再說了,證據這玩意,還不是製造出來的,相信鄭隊長一定有辦法。”周大宇說着,靠近了鄭躍軍:“你我都知道,之前曹氏地產拆遷棚戶區的時候,蒼浩在裡面有很多貓膩。嚴格來說,這可是觸犯法律的,再聯繫到這一億美元,鄭隊長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嗎?”
“這不能急於一時。”鄭躍軍妥協了:“需要完善證據鏈。”
“那就有勞鄭隊長了。”
“好說。”看了一下手錶,鄭躍軍說了一句:“我出來時間太長了,現在得回去了,有事再聯繫。”
周大宇點了點頭:“回見。”
鄭躍軍離去了,短斧手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他能給咱們辦事,說到底還是看在嚴月蓉的面子上。”
“他是混官場的,我們不是,所以只有嚴月蓉能制約他。”嘆了一口氣,周大宇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很多當警察的都是黑白通吃,不是都像廖家珺這麼正直。”
“不。”周大宇搖了搖頭:“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總覺得,鄭躍軍這個人身上很有文章,只是大家都沒覺察到罷了。”
“能有什麼文章?”短斧手輕哼一聲:“不過,倒是能看出來這個人很聰明,你看到他戴的那塊表了嗎,只是一塊普通的天梭,市場價五六千塊的樣子。他這個級別,戴幾百元的表太掉身份,戴好表又難免引來非議,戴這種表是最合適的,說明他非常注意細節。”
“最近很多官員因爲戴錶翻船了,鄭躍軍是個聰明人,當然有所注意。”周大宇抽了一口雪茄,感慨的道:“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再說蒼浩這一邊,安心在多林寺休養身體,井悅然經常過來照顧蒼浩。
兩個人的感情倒是逐步升溫,只可惜蒼浩讓封禪子失望了,沒能成爲這段感情的主宰,始終被井悅然牽着鼻子走。
這一天,蒼浩剛送走井悅然,正準備回自己廂房,萬鵬從外面快步跑了進來:“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蒼浩問了一句:“誰啊?”
“地獄傘兵…”萬鵬嘴裡一個勁的嚷嚷:“一個都沒死…真是生命的奇蹟…”
蒼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這烏鴉嘴……”r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