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回 今霄蓬門願爲君開 昨夜小窗不忍卿醒

艾教授摸黑扶着樓梯靠手緩慢的上樓,到了六樓已經氣喘吁吁。當年秦根把房子選擇在最上層,說是爲了他同他的鞋不受干擾的享受清靜的兩人世界。那時候的六層住房算是很高的了。誰知有高處不勝寒的這一天呢!

站在門外,見屋裡黑黑的,什麼聲音也沒有,過日子的男人屋裡假如沒有了女人,還成個什麼樣子?

秦根家裡的防盜門和大門竟然都沒有上鎖,都只是虛掩着,這把艾椿嚇了一跳,艾椿欲進又有點不敢進,好在艾椿帶了一把小電筒,他把手機的號碼打上110,一旦有事就按發射鍵。

這把精緻的小電筒是柳留梅從學生那裡沒收來的。重點中學的學生學習壓力大,往往回到寢室還貓在被子裡看書,照明的就是小手電筒,可這是違反校規的,一旦發現就被沒收,還得挨批。艾椿從柳留梅那裡把戰利品小電筒要了一個過來,他在這小電筒上看到了一箇中學教師和他們學生的辛苦,學生晚上十點就寢熄燈,十二點之前學生知道班主任可能要查寢室,打着小電筒在被窩裡看書往往在十二點以後,這把小電筒就是考試期間夜間十二點以後查到的。爲了孩子的健康,多少中學教師犧牲了自己的睡眠時間。有時夜間睡不着,艾椿就會撫摸一會小電筒,覺得柳留梅和他的學生都是苦人兒,他們最缺少的是睡覺的時間,有時走路都打瞌睡,而自己是有足夠的時間睡覺,但卻睡不着。

一心豈能二用,此時不能想遠方的伊人了,要緊的是弄清眼前一位世界上新添的一位離異者有無不祥之兆。

艾椿教授把防盜門和大門全部敞開,然後慢慢的向着這屋的主人集吃飯、看電視、下棋,撒尿放屁、打電話寫信、會客扯淡罵娘、長睡短盹於一室的那個房間走去,小電筒的光束下,卻沒有見到秦根。

轉身,見對面夫婦臥室的門敞開着,艾教授走了過去,微弱的光束照見大牀下的人造革地面上胡亂躺着一個嶙峋身材的人,那正是艾椿太熟悉不過的光明磊落的秦根,臉上皺紋裡滿是痛苦的痕跡。艾椿將手背小心的放在秦根的鼻孔下,能感受到對方均勻呼出的熱氣,這才安下了心,人在人安全是最重要的。

艾教授在牀沿上坐定,這才聞到整個房間的空氣中摻雜着酒氣屁味。艾椿教授不免一陣心酸。

甚矣!人的基本痛苦之一莫過於離異。走得了的妻子,搬不動的心疼啊!一種原本平衡合理生活的解體,往往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不合理的代價。

婚姻是有代價的,可世上多少男女明白這一點?爲此,人類社會應該徵收“婚姻危機責任費”,就像美國徵收“徵收經營危機責任費”,讓男女明白及早遏止婚姻中的危機。尤其在中國,婚姻破產代價往往太大。不像西方人那樣視感情的變化爲常態,不知爲什麼,是否是因爲基因抑或是儒家文化使得中國的絕大多數男人和女人,過於看重家庭情份,一旦遭遇情殤對身心會有巨大的摧殘。

艾椿教授找到了電燈開關,打開燈後,首先要撒尿,晚上喝了兩碗稀飯。進了廁所,發現廁所比以往乾淨得多。龍頭裡的水滴依然在不緊不慢的滴到桶裡。撒完尿,艾椿方覺有些累,不由自主的歪倒在沙發上,牆上結婚照裡的秦根和謝晴微笑的望着艾椿。那時五十多歲的秦根正沐浴在愛河中,沒有一點衰老的跡象,頭髮還是烏黑的,完全不是蘇東坡當年自嘲“白髮蒼顏五十三”。而正當妙齡的謝晴更是梨花一枝春帶雨。結婚照裡的秦根同睡在地上的白頭秦根判若兩人,歲月和情緒真能異化人哪。晰晰洌洌的細魚落在窗外的樹葉上,在靜夜中沙沙的響。

雨中黃葉樹,燈下白頭人。

但願老友能承受得住這次離婚的打擊,艾椿相信秦根是個硬漢,千千萬萬的男人,經過離婚八卦爐的淬火,成了一條條硬漢。

艾椿首先檢查了電話座機,果然話筒歪在桌上的一本弗洛伊德的關於夢的解析的舊書上,難怪謝晴說電話打不進呢。

艾椿沒有把秦根立即喚醒,他大概在弗洛伊德所看重的夢中盤桓。這裡幾乎是原湯原水,器具沒有挪動的痕跡。不像有的夫婦離婚,分拆的七零八落。

話筒剛放好不久,便驟然響起電話鈴聲,終於吵醒了秦根,他直愣愣的望着艾椿,翻疑夢中人。艾椿拿起話筒,一聽是謝晴的聲音:“是艾教授嗎?你什麼時候去那裡的,可急死我了。”謝晴在電話裡急切地說。

“我接到你的電話後,就來這裡了,我們正在一起吶,我的老朋友好好的,請放心。”艾椿對秦根說,“夫人的電話。”秦根懶洋洋的起身接過話筒,剛“喂”的一聲,聽得電話中“啪”地掛斷了。那沉重的掛斷電話的聲音,可以想見謝晴的氣憤。

艾椿給秦根泡了一碗方便麪,吃完後,秦根蒼白的臉上纔有些血色。

“你怎麼能睡地上呢?”艾椿責怪秦根。

“記得回來時是躺在牀上的,我是聞着鞋留下的的體香入夢的。”

艾椿望着地上一個個空酒瓶,這瓶裡裝的是民工們普遍消費的酒精勾兌的低價白酒,“這種酒你少喝爲好,傷肝傷腎傷神經。”

“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安眠藥。”秦根點上一支兩元一包的低劣煙。

“老兄,煙少抽,抽好一些的。”

“我不是小平同志啊,晚年他的煙量減少許多,愛抽小熊貓。我哪有經濟能力吸小熊貓?”

“學**吧,把一支菸剪成兩截,這可以減少吸菸量。”

“我要像主席那麼忙就好了,煙是無聊者的寵兒,退休了有太多的時間閒着,有人靠打牌、下棋、逛街、釣魚、當顧問、閒扯別人的隱私等等取消磨餘生,這些我都幹不來的,只能靠喝茶抽菸混日子。”

艾椿不想在這時候扯人生、餘生等話題。他用衛生紙慢慢擦拭座機上的厚厚的灰塵:“你怎麼不把電話放穩呢?”

“是我把話筒拿下來的。”

“等回打個電話過去,道個歉吧!她這麼晚還在堅持打你這打不通的電話,而且把電話打到你的鐵桿朋友家裡四處找你,這樣的一個形體已經不屬於你的女人,心還在你身上,世上能有幾個?”

“我們辦離婚的事,除了你和韓主席外,別的朋友沒一個知道的。”

“辦這麼大的事應該和老友們通個氣的。”

“怕一通氣下不了決心,在這種事上,中國人總是勸和不勸離。她已經第三次提出分手,我想,這女人一旦動了離情,心也就不屬於男人的了。我可以同一個心屬於我的雖不在我身邊的女人廝守,但不能同心不屬於我人卻在我身邊的女人相守。再說,女人要分手,你懶着不願分,你是個男人嗎?牙一咬眼一閉,就把證拿到了手。小謝事後也說,沒想到離得這麼順當。”

“我總覺得你們的感情沒有乾枯,爲你們惋惜。記得當初對你們的另類婚姻,有人比喻爲心臟移植手術,長不了的,最長不過三四年而已,可你們竟堅持了近五分之一的世紀。”

“從戀愛到大前天分手,應是7920天,去掉920天吧,這是最後的爭爭吵吵三年,我同鞋有過7000天的好時光。”秦根望着吐出的一個一個菸圈。

“可喜的是你們還有了一個可愛健康的女兒。”艾椿想起自己同柳留梅已悄悄的扼殺了一個不見天日的生命,油然而生罪惡感,越發覺得秦根活的光明磊落和大氣,一切世俗的眼光、議論全不在乎,戀愛、結婚、生子、爭吵、離婚等等,全在陽光下。這其實是一種大英雄的品質。

“可也多一個牽掛,這年頭,一個單身女人帶一個女孩不容易啊!我的經濟又不寬裕,女兒以後要是考上了大學,學費也讓我犯愁啊。”

“你總是不同意我的觀點,這世上任何事物的變化,都能找到經濟層面上的原因。如果你不是個窮文人,你們不會分手。史學家們談到孫中山讓位於袁世凱,大都說是孫中山品德高尚,從大局出發讓出總統。哪是哪啊!千辛萬苦得到的大半個江山,那可是孫中山的真正的**,能輕易讓人?實在是財政太困難了,處處捉襟見肘。武昌起義帶來的想不到的勝利,可孫中山面臨的是兩手空空,沒有錢,南方國庫空虛,關稅被列強控制。向日俄借款無果,連政府工作人員的工資和軍隊的軍餉都開不出。而相比袁世凱那邊,財大氣粗。沒有辦法,孫中山只有放棄他最鍾情的**——年輕的雛形中的共和制新中國。這也是孫中山的主要的死因,本來他的肝臟就不好,他這棵有思想的蘆葦過早折斷了。”艾椿說這些歷史掌故,可不是擺譜,是想從離婚的話題上岔開。

艾椿想起了沒有見過面的友人伍教授,他一再說服小他四十歲的夫人,不能要孩子,他說難以給未來的孩子一個較好的生存條件,父母給孩子生命的同時,必須考慮給孩子一個什麼樣的成長環境。對於普通的老夫少妻的家庭來說,能否在經濟上精力上承擔起一個新的生命的重負呢?這是必須考慮的。

讓徹底美國化的所謂文藝評論家夏志清捧紅了的張愛玲,1949年中國改變顏色以後,張愛玲失去了她需要的寫作土壤,也害怕新的執政黨對她人際關係的清算,去了美國,還是很年輕的她委身一位其實已屬潦倒的美國老男人,她和那個異國老男人懷過孩子,但終究沒有讓胎兒成人。爲生存而寫作的張愛玲同她的老病的美國老男人,顯然無法承受一個新的生命。

“你說的也許是對的,經濟固然重要,但我總覺得夫婦最終尿不到一起,還有比經濟更重要的原因,冥冥中的原因,說不清楚的。”秦根搖搖頭。

艾椿安慰說:“做夫妻不夠,做朋友還是挺夠的,你同小謝就做個好朋友吧!不必徹底的散板。”

可秦根的眼圈卻紅了,一手伸進口袋,好一會才摸出一支菸,點上煙後,有氣無力的說:“不散亦散,寧可散了散,不能不散的散!”

這世上的散板婚姻許多並非是感情的終結。彼此分手後要回望多少次才能在眼中消失?男女的感情表達形式不只是結合,分離難道不是一種表達方式?這男女感情如何處理,分還是合?信乎!相處相離都有個難字在。

也許,分手原本是婚姻的一個部分。還是美國人通達,他們把以後可能的分手一開始就寫進了結婚誓言:我能愛你直到我們分手。

原本恩愛夫妻到分手,一方的離去,留下的往往不是句號,也不是驚歎號,而是大問號

:“問世間情爲何物?”。這句詩的原創是金代詩人元好問,他一生顛沛流動,據考證他的感情生活不如意,詩人本是個情種,他同以往所有的情種,都搞不清世間情爲何物?冥冥中的東西,說不清的。

艾椿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柳留梅的電話,“你在哪裡?”

“我在秦院長家。”

“還在下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秦院長身體不好,來看他的。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呢?”

“班上學生談戀愛的多了,晚自習我訓了他們一通。後來又查宿舍,發現有四位畢業班的學生在被窩裡看書,我繳獲了三支小手電。回來又改了幾本作文,寫得都不行,生氣睡不着,睡不着就想你,剋制不住就打電話給你。”

“我馬上回去,你快睡吧,明天還得上課。”“到家後給我打個鈴”

艾椿瞭解柳留梅的脾性,所謂“打個鈴”,就是用家裡的座機給她的手機撥號,她聽到了鈴聲並不接聽,知道老頭子已安全到家,否則她就睡不實。聽到鈴聲不接話也省點電話費。這“打鈴”的情爲何物?

“你有事走吧,別擔心我,事情既有其開始的時候,也就有結束的時候。”

“你知道這就好!我知道你心裡苦,你不是說過,比起人類的大苦難,我們個人的痛苦算不了什麼,只是滄海一粟。你不是說,要向劉抗日學習重國輕家的大格局觀念麼?”艾椿也只能盡一個朋友的勸解而已,一個人的心結總還得靠自己解,外來的心理疏導解不了他人的心結。

艾教授告別了秦根,下了六樓,細雨倒是停了。見天濛濛的,原來下起了霧。這老母地居民區遠離市區,白天都很難碰到出租車,何況是深夜。現在應該是“丑時”,傳說中的醜陋的妖魔出沒時刻。艾椿忽然想起前一陣市裡發生在夜間的兇殺案,不禁頭皮麻了一下。艾椿想起了衣大夫的兒子給他的名片,可是這麼晚了,不知他歇車了沒有?艾椿遲疑了一會,沒有掏手機,在夜的薄霧中踽踽前行,手機的號碼依然定在110上,那不過是一種心理支撐,壯壯膽氣而已。一旦遇上歹徒,怕也就亂了方寸。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年輕戀人深更半夜在花叢月下私語,根本不必擔心歹徒的襲擊,腦子裡不存在“歹徒”的概念。倒是擔心公安便衣的干涉,他們發現戀人擁抱,弄不好會當做**行爲處理。現在在校園裡在大街上,男女從早擁抱到晚也沒人問你。這真是彼一時也此一時也。

令艾椿教授驚喜的是走了不遠,薄霧中停着一輛出租車,走近一看,見司機斜靠在椅背上休息。艾椿叫醒了司機,令他意外的竟是衣大夫的兒子。

“你怎麼在這裡停車?”艾教授感到衣大夫的兒子的車有如霧海夜航時見到的燈塔。

“知道你有不在朋友家過夜的習慣,想到這裡少有出租車來,我就把車停在這路口等你,估計您老必經這路口的。”

“難爲你了!”艾椿此時覺得感激的語言是多餘的,就沒有再說什麼。

車子沒有走大街,那裡等待紅燈的時間多,走的是后街。拐向大學校園方向的路口時,聽得有人在大聲爭吵。從幽幽的路燈下,見兩個男人圍住一個女人。“停一下!”艾教授示意,司機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車停了下來。

“你們是在冤枉我!”女人說,語音中帶有點哭音。

“你爲什麼不給我們看身份證?”

“我沒帶。”

“那家裡電話號碼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我家沒按電話。”

“你穿這麼時髦,不信你家沒有電話。你得跟我們到派出所去一趟!”

“不去!”

“不去也得去!你就是頭豬,也捉豬上凳!”

“你們公安,幹嗎老跟我們小老百姓急?”

一方不氣餒,一方太霸道。

艾椿聽那女的聲音好熟,是紫蛾的聲音?可是她似乎沒這麼年輕高佻。

男的把女的手提包奪了過來,包裡的手機正響得歡。男的幾乎要把包撕開,取出手機,“喂,哪裡?”聲音中斷了。“13875199881,是誰的電話?”男的逼問女的。

“你沒有權利問!”

男人掏手機的時候,帶出一小包東西,散落在地上,是幾隻帶顏色的避孕套。紫蛾彎下她細細的很有柔性的腰,不慌不忙的將幾袋避孕套從地上檢起。

“跟我們走!證據確鑿!”兩個男的欲上來挾持那女的。

證據?這避孕套算什麼證據?艾椿不懂了,但是他由此想到了同避孕套有關的事:

艾椿的一位年輕小友,妻子很漂亮,伉儷情篤,有一天,莫名其妙男的要鬧離婚,原來丈夫不經意的發現妻子的隨身帶的坤包裡有一隻講不清道不明的避孕套,艾椿教授雖做了忘年友的許多思想工作,也沒能挽回原本很恩愛的小夫妻的婚姻危機。艾椿的另一對朋友,有了一個男孩後,一直堅持避孕,妻子不忍丈夫挨一刀結紮,丈夫則不忍妻子的稚嫩的子宮頸口撐一個冷冰冰的金屬節育環,堅持用安全套,爲了過夫妻生活時儘量減少隔的不爽,丈夫總是買高級的超簿安全套。誰想到孩子六歲時妻子意外懷孕,原來安全套不是100%安全可靠,除了質量問題,還有現場激情互動時對薄膜的意外損傷,致使特別活躍的精蟲逃逸鬧動亂。可是男的堅持認爲決不會是套子的問題,因爲他買的是上上品套子,買淫者預備的安全套一般都是一元一個的普通貨。他也不信現場操作上的問題。艾椿的這位朋友思想未免絕對化,他就不明白這種高級的東西,買的人很少很少,打工者決不會用兩三袋方便麪的錢去買一隻安全套,而大款們一般就不願用那勞什子。賣家高級的東西放置時間長,焉能不老化?就是這個老化的所謂高級超薄套子,使一個好端端的妻子蒙受天大冤屈,造成了這對夫妻的散夥,是安全套這個瘟神。正所謂:

其妻無罪,其罪在套。

艾椿聯想着有關安全套往事,擔心眼下的疑似紫蛾怕要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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