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站在慕一寒身邊靠後的位置,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她第一次陪慕一寒到這樣的場合,有這麼多的人,而且每一個人都認識他,她則要加倍小心。
很快的,她便在人羣中捕捉到幾道酸溜溜的視線。是幾個女人,安然卻只認識其中的兩個,陸錦欣和向彤。
看她們的樣子,一定是被眼前這個可以對着慕一寒投懷送抱的蘇家大小姐氣到了。安然默默的嘆了口氣,她不明白,蘇家大小姐對慕一寒應該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卻要時時刻刻的讓人誤會他們的關係,這是何原因?還有慕一寒,明明只是把她當小妹妹,卻爲什麼不把這層關係說穿呢?真搞不懂他們這些人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呢?
安然還在研究他們這些人與衆不同的思維的時候,蘇雅已經來到她面前,熱情的牽住她的手:“安姐姐,你總算是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安然注視着眼前這個漂亮到極致的女孩,眼底不由的升起一絲的笑意,這小姑娘,眼睛乾淨澄澈,天真無邪,笑起來真是讓人如沐春風一般身心舒暢。
“等我?”安然輕輕的勾起一絲笑意。
“是呀!我在等你啊?安姐姐,你怎麼沒有穿我送你的禮服啊?你可不知道,這些來的人說是來參加明盛的慶典晚宴,其實各有各的目的。男人們可能是來拉關係,找客戶的,女人們都是來炫耀比美的,我怕她們這些人瞧不起人才要送你的,你怎麼不穿啊?”蘇雅說的楚楚可憐,到也不無道理,這裡本來就是一個名利場,這世上的人從來都是捧高踩低的。但是更重要的是,那件衣服是她希望安然穿上給哥哥看的,但是安然顯然是沒有領會她的意思。
安然自然明顯的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疑惑的目光,慕一寒的身邊出現了這樣一個女人,而且是緊緊的跟着他,這本身就夠有爆炸性了,更何況穿着和今天的場全完全不搭的衣服,她是什麼人呢?
安然當然可以不在乎,因爲她的身份也不允許她可以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
重要的是慕一寒根本就不讓她穿那件什麼禮服,而是由他給挑了一套中性的黑色西裝,休閒款式的上衣略顯肥大,而下身的直筒褲則顯得她的腿格外的修長,這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莫名的有種雌雄莫辨的感覺,一般的女人都不會選擇這樣難駕馭又不顯氣質的搭配,但是安然則不一樣,她挺拔的身姿卻把這套衣服穿出了另外一種風格,冷酷中帶着生人勿近的氣勢,機敏中帶着幹練的氣息。
當然這樣的感覺也是因爲安然穿上了這套衣服,才讓慕一寒感到又有些後悔的原因了。他不喜歡自己身邊的人成爲焦點,而安然更不應該成爲人們關注的對象,現在可好,安然的另類在這種場合變得格外突出起來。
由其是蘇雅這小丫頭,她本來就是帶着目的來接近安然的,想到蘇雅以後想要做的事情,慕一寒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煩燥。
“難道在我的身邊還有人能小瞧她不成。”慕一寒微慍的啓脣。
蘇雅聽到慕一寒語氣不善,不由的扁扁嘴拉着安然的手:“我知道,慕哥哥最了不起了,最有本事了,哪裡敢有人小瞧您身邊的人啊!不過慕哥哥,我可以和安姐姐去那邊玩嗎?”
蘇雅指了指角落裡比較安靜點的地方。
安然看了慕一寒一眼,轉頭對蘇雅說:“蘇小姐,很抱歉,我有工作……。”安然自然是不可能把慕一寒一個人丟在一邊,雖然說他也很有殺傷力,可是保護他卻是自己的職責所在。
誰知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慕一寒已經開口了:“正好,眼睛可以清靜一會兒了。”說完,他扭過頭去,不去理會她們。
蘇雅衝着慕一寒吐吐舌頭,他的臭脾氣又上來了,不過這樣也好,她有機會和安然多說兩句話了,而且還有很多是關於自己這個哥哥的。
安然微怔了幾秒,慕一寒,他可以討厭她,但是他怎麼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衛東衛南今晚沒有陪着來,她離開了真的可以嗎?
蘇雅卻不知好歹的高興起來,挽着安然的手臂:“走,安姐姐,咱們去吃蛋糕,不理他。”
安然被蘇雅用力的拉走了,一邊走安然還一邊回頭看着慕一寒。
慕一寒轉過頭來,視線正好對上了安然投來的目光,她的目光依然清冷,但是清冷的目光中卻夾雜着一絲的擔憂,穿着黑色西裝的她身形挺拔,象極了一名騎士,一位保護公主的騎士,話說他真的連個女人都不如,還需要她的保護?
他看着安然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心裡的煩燥更盛了,他明明討厭她時時刻刻的待在自己的身邊,像一雙眼睛一樣監視着自己,讓他很不自在,可是現在她離自己遠了那麼一點,他卻更加不舒服了,難道是習慣了,習慣了她在身邊?
“看什麼呢?”蘇漠來到了他面前,看着他眼裡糾結的情緒,不由的輕輕一笑,終於他能在慕一寒的眼神裡看到點其他的東西了。平時他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沒有人能真正的瞭解他的想法,但是此刻,他的眼神裡除了淡漠,似乎還夾雜着別的什麼?說不好是什麼,但是透過眼睛看得出他心裡有東西了。
慕一寒看着蘇漠,這個男人真是優秀的很,成熟穩重,氣場強大,如果說有什麼人是讓他慕一寒從心底佩服的話,那麼一定就是這個蘇漠。拋開兩家是世交的關係,單就從小到大蘇漠對自己的關心和幫助,他們也早就是好兄弟了。
可是一想到蘇雅這丫頭會極力的撮合安然和蘇漠的關係,他的心情就有點鬱悶。
“沒什麼?我要去看看蘇爺爺。”慕一寒丟下這樣一句話,直奔坐在正座上和來賓打招呼的蘇學琛而去。
蘇漠看着慕一寒的背影,無奈的輕笑着:一寒,怕是你自認爲堅硬如鐵的心被什麼人打開了吧?
慕一寒走到蘇學琛面前,彎腰行了個禮,嘴角上揚起來:“蘇爺爺,您身體可好?”
蘇學琛看到慕一寒在眼前,眼睛不由的一亮:“小寒,你也真是的,有多久沒來看爺爺了,不知道爺爺想你嗎?”
慕一寒向前邁了一步,離老人更近了一點:“最近有點麻煩,所以輕易的不敢來看望您。”慕一寒說的是實話,他現在的狀況不太適合出現親近的人身邊,說不定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你小子別說了,你的事你蘇伯伯也和我簡單的說過,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膽魄和手段,你蘇爺爺我要是再年輕幾十歲,也會和你做同樣的事,不過,你也確實應該注意點安全。你爸爸呢?他今天不來嗎?”老頭子好像發現慕一寒是一個人來的,沒有看到慕傾城的影子,再怎麼說兩家的關係這麼密切,這樣的大場合他不會不到場的。
“應該會來吧?我沒有問過他。”慕一寒聽到他提到父親,眼神暗了下來,對於父親,他心裡總有那麼一道過不去的坎。
蘇老先生輕嘆了一聲,銳利的目光盯着慕一寒良久纔開口說話:“小寒,當年的事情,你父親是有過錯的,但是這些年,他一直在自責,從你媽媽過世,你的父親就孤獨一個人至今,我看他的心裡也是非常愛你的媽媽的,她不在了,他的心也死了吧?找機會坐下來和他好好談談,必竟是一家人。”
慕一寒從心底發出一絲苦笑,一家人?他覺得這是世上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