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一行人便起身收拾上路,穿越魔獸生活的區域,大家都不敢有絲毫放鬆。李老頭到是例外,和獨孤箎聊的依然起勁,說到得意處放聲大笑,似對魔獸的威協一點不放在心上,這讓獨孤箎心中暗暗感覺訝異。
整個白天都沒有遇到魔獸襲擊,夜裡宿營時大家更是緊張,如果撐過這一晚上,那麼明天的路程就要好走多了。明非似是也很緊張,在營區來回巡視,時不時地對人員進行提醒。李老頭到象無事人一樣,吃過飯就拉着獨孤箎進了帳篷倒頭便睡。
獨孤箎卻是睡不着,防備魔獸,說不緊張那是假的,獨孤箎也很緊張,如果魔獸來襲,說不定其中會有高階存在,對付高階魔獸,不小心就會死在其口中。獨孤箎摸了摸藏匿在胸口的指環,悄悄將存儲在指環中的幾十張符印取了出來藏在袖中,以備不時之需。臨時配發給他的那柄戰刀就放置在枕頭下面,一旦有事,伸手就能抓到。
雖然心思沉穩,但獨孤箎必竟還是一個孩子,不一會就已經熬不住了,意識漸漸模糊,竟自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獸襲!”,忽然一聲悽歷的呼叫將獨孤箎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獨孤箎動作也極迅捷,右手一伸戰刀便已被他抓在手中,一個翻身,人就站在了地上,手中擎刀便要衝出。
就在這時一隻枯瘦的大手搭上了他的肩頭,“莫急,先看看情況。”李老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老頭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的身後。這老頭不急不慌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這才從牀頭拈起自己趕車的那杆大鞭。此時營中已經亂了,呼喝聲,腳步聲響成一片,遠遠還能聽到陣陣狼嗥聲隨風傳送過來。
“應該是疾風魔狼,你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老頭回頭吩咐。
老頭的吩咐獨孤箎自然遵從,以他的靈慧,早已察覺到老頭的必非常人,跟在他的身邊,一定會安全的多。
獨孤箎左手隱於袖中,手中早已抓着幾張符印,右手反手持刀隱於肘後,跟着老頭走出帳篷。
“這娃兒還真是沉靜,外面那些傭兵都慌亂不堪了,他還能如此沉得住氣。此子以日後必非池中之物。”冷眼旁觀,見獨孤箎表現的如此殊異,老頭心中暗自感嘆道。
外面傭兵,車伕諸般人等在明非的喝叱下已然稍稍回覆了鎮定,遵照命令張弓的張弓,持刀的持刀,分工協作,以營周大車爲掩護,箭頭刀口對着外面獸羣將來的方向。
那些傭兵還好一些,常年過着刀頭舔血的日子,早已積累起了豐富的經驗,行事不緊不慢,卻極有章法。可是其它人等就有些不堪了,他們本就是常人,何曾見過眼前的陣仗,還不曾真正見着獸羣出現,只聽那遠遠暗林之中,狼嚎聲響成一片,心下就已經慌了,一個一個瑟縮在角落之中,連頭都不敢擡起來,要憑他們支撐起防禦,怕是有些困難。
在人羣后面,一個紅衣婦人,嬌俏地站在那輛裝飾華麗的大車旁邊,臉上覆着一方紅綃,將其面容遮擋起來,使人看不真切,只是見那眉目如畫的樣子,想來也是極美麗的一個人物。
獨孤箎還未到懂得欣賞美色的年紀,只是覺着那婦人看起來非常特別,讓人無由得生出想要親近情緒。這女子手中也握着一柄細劍,劍身如水,讓人一看便知,必是一柄利器。
明非正在人牆後來回巡視,不時擡頭向遠處黑影處望上一眼,偶爾擡腳對那些行動上與自己命令有偏差的傢伙屁股上來上一腳。
獨孤箎也極目向黑暗中瞧去,天太黑,有多少隻魔狼根本就看不真切,只是那一對對泛着綠光的狼眼,表明了狼羣的數量怕是不少。
“大概有百五十隻,狼羣后面應該還有一隻五價疾風狼王。”旁邊,李老頭的聲音傳來。他這話當然不是對獨孤箎說的,而是對那婦人和明非說的。
“李老可以肯定。”獨孤琳似乎並不懷疑老人的話。
“可以肯定,如果沒有更高階的魔獸到來,這羣魔獸,咱們這些人還能應付得了。”老人答到。
“那隻狼王就要仰仗李老了。”明非插言道。看到老者身邊的獨孤箎,明非不禁皺眉,“這孩子,你跟出來幹什麼,這裡很危險,你還是回帳篷呆着去吧。”
“讓這孩子跟在我身邊吧,不礙事的。”老人開言道。有老人發話,明非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心中奇怪,老頭對待獨孤箎這般上心,沒道理呀。
對峙了半柱香時間,狼羣漸漸失去了耐心,緩緩地向着營地逼近過來。慢慢的前頭的魔狼已經進入到了火把能夠照到的範圍。
“注意,弓箭手準備攻擊,”明非的聲音響起,他自己手中也擎着一把黑色大弓,弓弦上搭着一支銀色長箭。“刀手準備防禦,記住,這疾風魔狼狼頭極硬,攻擊狼頭對它們傷害不大,一切攻擊儘量向脖子子和腰腹招呼。”話音落下,只見這明非沉腰開弓,手一鬆,銀箭如流星般向一頭位置靠前的魔狼射去。這箭支離弦,去勢極快,那頭魔狼未及反應過來,箭枝已自其胸前沒入,再由其後竅穿出,卜地一聲釘到這狼身後一株大樹身上。只見那隻魔狼,被明非一箭洞穿,只來得及哀嗥一聲音,便撲跌於地,再也爬不起來。
明非那一箭,算是拉開了人獸之間大戰的序幕。狼羣嗅到血氣竟似發狂一般,狂嗥着向大車衝了過來。弓箭手的箭枝便也如驟雨一樣迎着狼羣射去。箭簇之下,有狼撲跌,有狼受傷,但是更多的魔狼卻是眨眼間衝到了大車跟前。
那些傭兵到還鎮定,一看狼羣衝到眼前,扔下弓箭提起戰刀便向狼羣迎去。相對於傭兵的鎮定,一羣車伕們就顯得極爲慌亂,那狼羣還未有撲到眼着,一些膽小的車伕就已被嚇的丟了手中的戰刀,一扭屁股,大叫着向後跑去,更有一些,竟然被那猛撲過來的狼羣嚇的一動也不能動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魔狼躍到眼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三四人死於魔狼的爪牙之下。
兩方對戰,越是膽小的死的越快,這種道理許多人都明白,但身臨其境,要做到不膽怯的卻又極難。車伕們一散,本就溥弱的防線便顯的漏洞百出,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一但狼羣突破防線,人羣便要遭遇腹背受敵的困境。
明非這時正處於第一線,與他對陣的是兩頭體色更深個頭更大的魔狼。二階,一定是二階,魔獸的等階從體形上和體色上還是有着明顯的區別的,有經驗的人一眼就可以判斷出來。明非應該是三階魔罡修者,從他使用的魔技來看,應當是土系魔罡,這種魔罡一般重在防禦能力和力量加成。以他的級別對付不超過三隻以上的二階魔狼還是遊刃有餘的,再多就有點捉襟見肘了。
這魔狼羣大多是一階魔狼爲主,看那體形較大的魔狼數量應該會佔到狼羣總數的五分之一,對這羣人來說,這可不是個好消息,五分之一的二階魔狼加起來也要三十餘隻,那些擁兵們最多也是二階修爲,二十對三十相差太過懸殊
。至於那些車伕根本就是平常人,只不過是力氣大些,兩三個人對付一隻一階魔狼都很吃力,更別說這些人被那魔狼羣一衝,膽氣都嚇沒了,十分力氣怕連五分也使不出來,若不是有着馬車的阻隔,這些傢伙被那獸羣一衝怕是早就散了。
眼看着防線就要崩潰,明非急的臉都白了,眼睛也變的通紅,此時那裡還顧得上生死,手中戰刀上下翻飛,只是一味強攻擊。他這一拼命起來,就見那戰刀上泛出黃濛濛的光彩,顯然是加持了三階土系罡氣大力術,一柄戰刀勢大力沉,一頭夾擊明非的魔狼閃避不及竟被他一刀將好大狼頭剁了下來。但是僅靠明非一人還是不能扭轉頹勢,終於有一頭魔狼撕開了防線,突入到防禦圈內來了。
缺口一旦被完全破開,形勢將急轉直下,就在這緊要關頭,只聽得一聲嬌叱,紅影閃動劍氣如水,那剛突入圈內的魔狼還沒來得及發威,喉頭便被一柄細窄利刃割開,鮮血噴涌而出,眼見是活不成了。那紅影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靜觀戰局,未曾出手的獨孤琳。沒想到她竟然也是一位三階魔罡修者。
獨孤琳顯然修習的是風系魔罡,風系魔罡本以速度和敏捷見長。獨孤琳一劍殺滅了那頭魔狼之後再無停頓,腳下一點,竟突入狼羣之中,一柄利劍如幻影般舞動開來,傾刻間便又有三頭魔狼死於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