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孩病情好轉,兩人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這時獨孤箎纔有心思四處打量起這兄妹兩人住處情況。殘垣斷壁,四處是塌下來的廢石,除了一隻破碗,一推用來取暖的棉絮便再無常物。
看過一遍,獨孤箎心中不禁嘆息,這兩個孩子還真是可憐那。同情心一起,在他心中不由萌生起一個想法來。獨孤箎也是極爲果斷之人,想到就做,於是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青幣遞於少年道:“如今你妹妹病情已經有所好轉,只是她身體想要恢復,還須要有一個過程,繼續住在這裡對她的身體康復沒有半點好處。那,這幾枚青幣你拿着,到外面僱一輛馬車來,我們重新找一個住的地方。”
少年猶豫着不肯接那青幣,只是向獨孤篪拱了拱手說道:“我兄妹二人,蒙您的大恩,本來就沒有辦法報答了,如何還能讓您再破費。”看來這少年也是一個極有骨氣的人,先前是妹妹病重將死,沒有法子,不得不爲了妹妹彎腰求人。只不過,以他的處事原則,如果不是到絕境自然不會輕易受人恩惠。
獨孤箎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心中對這男孩更多了一分好感,以這男孩的表現來說,可也算得上是貧賤不屈了。心中對這男孩的作爲雖極讚賞,只是獨孤篪的面上還是佯裝出生氣的樣子對少年說道:“你也算是一個男子漢,這些不過是些許小節罷了,你竟如此計較?你抗得住,你的妹妹可抗不住,你妹妹病的如此之重,你也忍心還讓她在這裡受苦?”
孩子畢竟是孩子,最受不了人激,一聽獨孤箎話這中,對他的作爲頗有譏諷之意,少年雙眉不由一揚,傲然道,“也罷了,我兄妹兩人,今天受了你活命之恩,大恩難以言謝,我袁鑫這一輩子就跟着你了。”
獨孤箎當然不願將袁鑫當作僕傭看待,也不願意看到他在自己面前以僕傭自居,於是正色道:“男兒相交尚氣重義,我今天見到你只是覺得你的性情很符合我的脾性,也覺得你是一個極有擔當的人,今日相見也算是有緣分,心想着和你做個兄弟,你如果覺得我辱沒了你,不要接這青幣罷了。”。
一聽獨孤箎的話,袁鑫極是驚訝,自己一個乞兒,怎麼會讓獨孤箎起了認作兄弟的心思。要說對獨孤箎印像,袁鑫自然覺得是一百個好,這人年歲和自己差不多,那份本事卻是自己怎麼也比不上的,就那救治妹妹的方法自己也是前所未聞。雖然年紀小,但那氣度,見識尤其是不以自己是一個乞兒嫌棄自己,不避髒,不避苦爲自己妹妹施藥救治,這份心胸更是令他折服。
要是身份平等,能得獨孤箎認作兄弟,袁鑫一定會開心不已,只是自己是個乞兒,和獨孤箎做兄弟可就高攀了,因此心中猶豫,不敢應承下來。
“我一乞兒,那敢與公子論兄弟。”袁鑫道。
獨孤箎看着他笑道“剛纔看着你挺爽利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麼又變的婆婆媽媽起來了,男兒的身份地位都是要靠自己雙手掙來,這纔不負了這男兒之軀,你我現在身份不過是環境際遇造成,何必如此介懷,願不願與我認作兄弟,爽利點,給個痛快話。”
那袁鑫心中自有一股傲岸之氣,本來就不覺得自己會低別人一等,只是獨孤箎救了他的妹妹,對救命恩人自然就有了一種身份上的差異感。此時聽了獨孤箎的話也就釋懷了,也不說話,抓起獨孤箎手中青幣就往外走。
“我去找車。”袁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這一句話竟惹得獨孤箎哈哈大笑起來。
兄弟貴在知心,形式反到是末節,雖然沒有得到袁鑫肯定的應承,但獨孤箎知道這小子將是自己一生的兄弟了。要說獨孤箎對袁鑫也極讚賞,對妹妹不離不棄,如此年紀也算得極有擔當了。處貧不辱,那一份傲然骨氣也是獨孤箎所看重的。言談之中,更是可以感受到其心思慎密。因此上兄弟之說並非是獨孤箎心血來潮。父母遠離,如今獨孤箎可以說是孤獨一人,有個兄弟相幫相扶也是好的。再說看到袁鑫那妹妹,獨孤箎不由得就想起了靈兒,兄妹相依其情其景何其相似。
獨孤箎大笑,也不怕袁鑫吃味,既然已是兄弟了,些許調笑更能增進情誼。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一柱香功夫不到,一輛平板馬車便駛進了棚戶區,女孩被移到了馬車上。找一家客棧也簡單,只要有錢,做事還是容易。
客棧名爲悅欣,位於城北區。在這客棧安頓下來之後,獨孤篪使夥計給袁鑫兄妹二人買來幾身衣物。女孩還在病中,不能沐浴,簡單擦拭還是可以的,這工作自然袁鑫來做。袁鑫自己也沐浴一番,兩人都換上乾淨衣衫。
女孩大病未痊,飲食自然以白粥爲好。獨孤箎安排夥計熬好白粥,袁鑫爲妹妹喂下。腹中有了食物,女孩病勢更加好轉。要說女孩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傷寒罷了,但就是傷寒,無醫無藥也能要了人的小命。獨孤箎作爲修真之士,練丹之術也算是必修課,要練丹,藥性藥理就必須精通,雖然他丹術只算是入門,但醫治傷寒之類小疾還是十拿九穩。
等袁鑫收拾停當,獨孤箎纔好坐下來仔細看看這新認兄弟的模樣。要說這袁鑫長的到是一表人才,劍眉星目,方額圓頜,身量也是頗高,只是長期營養不良面色有些黃瘦,若非如此,這一身衣裝配上這氣質還不襯托出一個貴家公子來。
兩人即已認作兄弟,自然就無比親近,說話也就沒了顧忌,雙方也急於對對方作深入瞭解。於是獨孤箎讓夥計備上幾個小菜,送入房中,兩人一邊吃一邊長談。獨孤將自己這一世的事情,除了父母以及一些只能自己藏在心靈深處的秘密外,都說給呈袁鑫聽了。袁鑫也是如此,對獨孤篪沒有半分隱瞞。
原來袁鑫那妹妹叫袁盈,只比二人小兩歲,也就是七歲之齡,其它的情況袁鑫在尋求獨孤箎幫助時已經向他交代過了。只是在言談中獨孤瞭解到,兄妹二人在父親還在世時也隨着父親練習武技。聽到這裡,獨孤箎便有了疑惑,一般有修練條件的人家,在兒女五歲左右就會爲其做引通靈藏的嘗試,如果不能引通靈藏的,這一生自然註定不能成爲修者了,但是一旦引通了靈藏就會教導兒女走上修者之路。
獨孤箎自己情況特殊,開始時父母並不希望他成爲一個修者,因此上爲他引通靈藏就拖到了八歲。按說袁鑫兄妹,父親去世不到兩年,那時袁盈也已經過了五歲了,難道他們的父親沒有爲其引通過靈藏。
有了疑問獨孤箎就抓住細節不住追問,最後才知道並不是其父親沒有爲其引通靈藏,只是沒有告訴他們那是在作什麼,爲什麼要這樣作,兩人又是懵懂無知的年紀,因此上還不知道父親那是在爲他們開闢修者之路。
其實之前,兄妹兩人不但進行了引通靈藏的儀式,而且還成功地引動了靈藏,並且靈藏等級還都不低,應該算是極好。袁鑫是極少見的黑暗系六階靈藏,而袁盈天賦更好,七階靈藏,靈藏屬性火系。
其實袁鑫父母不告訴兒女靈藏相關信息,那也是有考慮的,至於原因,就是因爲一雙兒女靈藏品質都太好了,所謂懷璧其罪,好的靈藏一方面造就了個人好的修練基礎,另一方面也會爲一個人帶來了不確定的危機。
有了這一發現,獨孤箎心中不禁有了一個想法,不過這個想法要是以實施,還是要先徵求袁鑫兄妹的意見才行。這事倒是不急。接下來,便由獨孤箎爲袁鑫講解修者修練的有關知識。要說這袁鑫,他的修者之路的開啓,實是在獨孤箎爲其講解修者的有關知識之後,說起來倒也有些諷刺。